果然,第二天早上起來,外院就傳來消息說虎嘯國鎮國將軍少子進京面聖來了。
少子?江曉羽擁被而坐,頭發亂得跟草垛子差不多。昨晚上回來之後簡單泡了個澡就滾進舒服的被子里一口氣睡到今早。怎麼才一晚上就換了演員呢?
「你確定你听到的是少子?」江曉羽撓了撓腦袋,睡得昏昏沉沉的,听錯了也說不定。
「奴婢也是這樣問二門的小廝的,可外面確實是這樣傳的。」翠星端著洗臉水也是滿腦子問號。
昨天在房里跟自家小姐嘰嘰喳喳的絕對是位小姐,怎麼這會兒又傳出來一個鎮國將軍少子?難不成是夏小姐的兄弟?
「她有弟弟?」江曉羽勻了面,蒼星連忙用軟巾擦干江曉羽面上的殘水,又涂了一層香蜜。扶了江曉羽走到梳妝鏡邊坐下,金絲挑了把軟玉的梳子細細地給江曉羽順起發來。
江曉羽一臉糾結地讓丫鬟們伺候著,夏無邪她們家她記得當初四國宴的時候孔雀有跟她說過。要是她沒記錯,鎮國將軍夏關山家確實是只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絕對是生在女兒前面的,而且她還見過那位嫡子。夏關山至今沒有續弦,家中也無姨娘。這個少子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難不成是假冒的?」江曉羽猛地站起,金絲未曾扶穩,一根碧玉的簪子從江曉羽頭上歪下來,險險地掉在地毯上,金絲嚇得捂著胸口沒敢出聲,連忙將簪子拾起來,穩穩地插在江曉羽的單髻上。
「別想了,夏家小姐日常都是穿男裝,任誰看見都會以為她是男子的。♀」窗戶根下傳來孔雀的聲音。
「擦,是誰說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啊。完全是跑光好不好!她哪兒像男的啊!」江曉羽翻了個白眼,古代人都眼瓢麼?
孔雀撇撇嘴,那你是沒看見那個女人穿男裝。
江曉羽︰她上輩子沒穿衣服老娘都看過!更何況是男裝!
此時,景王正微怔地看著眼前這位身著白玉箭袖的翩翩貴公子。
他……腦子應該沒什麼問題……為什麼昨天坐在這兒的紅衣少女,今天就變成了男子了?還是,他記錯了?沒道理啊……
看著景王的臉色跟過山車一樣滾來滾去的,夏無邪臉上仍是掛著得體的笑容,商業化十足。
低頭站在一邊的蓮生心里暗自吐槽,自家小姐這身裝備出去,親爹都會以為她就是個堂堂的美男子。
江曉羽听聞夏無邪上門拜訪,帶著眾丫鬟們往花廳走去。好死不死的在半路竟然遇到了同樣去花廳給景王請安的獨孤月夜。
江曉羽打算無視她,原本對于庶女這種類型的人群江曉羽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偏獨孤月夜哪兒不該戳卻非要去戳哪兒。江曉羽生平最討厭口蜜月復劍的人,外面裝的什麼似的,關上門就換張臉。獨孤月夜完全是自己作死不商量的節奏啊。
「八妹妹也去給父王請安麼?」獨孤月夜仿佛不記得前幾日的事,一臉溫柔地走上前,伸手就要攬住江曉羽的胳膊。
未等江曉羽躲開,孔雀伸手擋下獨孤月夜的手,笑眯眯地說道︰「三小姐身子尚弱,還是讓丫鬟們扶著些好。♀我家小姐性子跳月兌,若是不小心傷了三小姐,沒得傷了姐妹情誼。」
一句話掖針藏刺的說的獨孤月夜臉色雪白。孔雀笑眯眯地看著獨孤月夜,刺得就是你,要是還不長記性,老子就全城宣揚你當中放屁的事去!
江曉羽扯著孔雀直接進了花廳,完全無視站在身後氣的渾身發抖的獨孤月夜。
一只腳剛剛邁進花廳,江曉羽就愣在原地了。她看見了什麼?靠,一定是她昨晚上沒睡好。
那個坐在她親爹身邊的如玉般的翩翩貴公子是哪位啊?這哪兒是換衣服啊,這簡直連演員都換了啊有沒有!
夏無邪︰你眼瓢麼?老娘明明連頭型都換了!當然跟昨天不一樣了啊!
于是江曉羽就這樣一只腳在門里,一只腳在門外,定住了。
「父王。」柔媚的聲音從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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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江曉羽避之不及,一個踉蹌便被身後的人撞進了花廳。
眼看腳下不穩就要跟地面親密接觸了,江曉羽想要伸出手去支撐卻直接倒進一個軟潤的懷里。一抬頭就看見夏無邪滿臉無奈地看著自己。
「你以前不這樣啊,難道也換了演員?」夏無邪壞笑著扶起江曉羽。
「你才換演員呢,沒看見老娘是被人坑了麼?」江曉羽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說道。
夏無邪轉過臉來,看向站在一邊面帶驚恐的小美人兒。
獨孤月夜沒想到原本她只是想讓江曉羽出個丑,卻反而便宜了她。
「上圍很客觀嘛。」夏無邪雙臂抱在身前,一臉戲謔地看著柔弱清秀的獨孤月夜。
江曉羽表示贊同︰「確實是。」
景王看見獨孤月夜與江曉羽擦身走過,江曉羽就摔倒了,可家丑不可外揚,總要等人家夏少將軍走了再教育女兒吧。誰知道這倆丫頭當著他的面打啞謎,竟然引得景王轉移了注意力。
「噗」似曾相識的笑場聲讓江曉羽的眼神直接甩向站在椅子後面的青色身影。
啊,是他,夏無邪的暗衛。江曉羽無語個,話說暗衛這種職業方便這樣拋頭露面麼?就這樣明晃晃地站在光亮的地方,這還是暗衛麼?
「蓮生~」夏無邪略帶埋怨︰「不笑你能死是吧?」
蓮生聞言連忙跪下,臉上的笑卻是毫無掩蓋地流露出來︰「屬下知錯,屬下不會再笑您說獨孤三小姐胸大無腦了。」
眾人︰……大哥,你剛才那句話不說出來你能憋死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江曉羽撇了笑得快要背過去的夏無邪,默默地扶額,她就知道,這個丫頭帶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是溫良款的。
獨孤月夜臉色鐵青地看著夏無邪肆無忌憚地狂笑,憤怒仿佛狂風暴雨一般,失控了。
「來人啊,將這個登徒子亂棍打死!」獨孤月夜幾乎是尖叫出聲。
下面的人都愣住了,這還是他們仿佛月宮仙子一般飄渺溫婉的三小姐麼?景王臉色登時不好了,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面竟然就敢使喚奴僕將人亂棍打死,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虎嘯國鎮國將軍的嫡女,這完全是國際問題了。
獨孤月夜此時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完全沒有意識到就因為自己一時的意氣之爭竟然踩到了大地雷。
「就憑你?」夏無邪笑得更狠了,「好啊,放馬過來,老娘活到現在就沒怕過誰。若不是景王府是曉羽的家,信不信老娘平了這里。」
眾人︰……夏小姐你確定你不是在火上澆油麼?
江曉羽眼看事情已經偏離軌道了,伸手將夏無邪扯了過來︰「大姐,你鬧哪樣啊?她有病你還跟著她有病啊?」
夏無邪聳聳肩,一臉滿不在乎地︰「干嘛?難得老娘在權力的巔峰,得瑟一把不行麼?」
江曉羽扶額︰「權力你大爺啊,這是龍鱗國,你得瑟也的回你家得瑟啊!」
夏無邪指著獨孤月夜︰「她都要亂棍打死我了,老娘一個信號彈就可以大軍進京了好不好?打仗我就沒怕過誰!」
眾人︰……兩位小姐,這個話題你們確定還要繼續說下去麼?
江曉羽使了個眼色,我爹還在呢!你就這樣當著人家面說要打仗,你是不作死會死星人是不是?
夏無邪轉過臉來,小臉上滿是委屈。一雙水潤潤的貓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景王。
「王爺,人家真的不是故意說那樣大逆不道的話的。你家三小姐確實嚇著人家了嘛。」
景王&眾人︰……
江曉羽︰讓我暈倒吧。孔雀,二話不說趕快把我打暈吧。我看不下去了!
孔雀︰我也看不下去了,你還是先把我打暈吧。
景王徹底無語地看著眼前仿佛被遺棄的小貓咪般的少女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一股甜腥差點從喉嚨里噴出來。
蓮生笑笑,他家小姐瞬間變臉的功力又見增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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