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有,這家ktv好神奇……難道說大老板也會喜歡這種歌麼……」江楓也對能夠找到這首歌的伴奏頗為意外,輕聲嘀咕了兩句。♀他走到小茶幾跟電視之間那塊不大的空地上,站直身體面對著賀景臨,當然還有賀景臨手中一直在攝像的手機。
「接下來這首歌,送給從第一眼見到我就不懷好意的賀老板。」江楓微微垂下頭輕聲說道,視線自下而上抬起,雙眼明亮而充滿英氣,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面對鏡頭時那種緊張躲閃的樣子。
這樣鄭重的介紹反而讓賀景臨有些緊張,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江楓到底要唱的是什麼歌。只見伴奏開始播放的時候,電視屏幕中央顯示的歌名是《威風堂ぼ》。這首歌他從來沒有听說過,前奏的旋律也完全不熟悉。疊字符「ぼ」已經不會在正規漢語中使用,從這一點看來,似乎是首日語歌曲。
然而江楓剛開口唱第一個音,他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
那是唱歌嗎……?那簡直就是……
賀景臨重重地吞了口口水,把腦海里冒出來的「jiaog」兩個字也一起咽了下去。能听出來這確實是首歌曲,效果上顯得無比挑逗的發音仍是嚴格遵守音準和節奏的。但是開場就連著兩句上行旋律的呻_吟,實在是把歡_愛中臨到高_潮之前那種忘我的極致快慰展現得惟妙惟肖。
賀景臨不是沒跟江楓做過。江楓雖然平時性格不算內向,在這件事上卻相當保守。絕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只能接受最傳統的體位,對于發出聲音也會格外害羞,通常都是緊咬著唇瓣,只有極偶爾真的壓不住了,才會漏出一兩聲低吟。♀相比之下,反而是接吻時無意間從喉嚨流出的細小呻_吟更多一點。
所以賀景臨特別喜歡面對面的體位,一邊做一邊激烈地吻他。一方面可以避免讓他咬傷自己,另一方面,能夠听到江楓那妖孽的嗓子發出的撩人嬌_吟,也是種極大的享受。
可以說,即便是在真正臨到高_潮的時候,江楓都是絕對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的!
……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路人隨便唱一首這樣的歌,賀景臨也就是一听而過而已,甚至大概還會覺得有些反感。但是現在唱歌的是自己心愛的小歌手,而且還是即便在床_上都絕對不可能展現出這樣一面的人……賀景臨幾乎是立刻覺得有股熱流從自己的下月復部升起,沿著脊椎流遍全身,安靜的東西微微有了反應。
「干……」全身都像喝過烈酒一樣燥熱難耐,喉嚨干得發燙,賀景臨低聲罵了一句,換成單手拿著手機繼續攝像,空出一只手來把領帶扯松,解了最上面兩顆扣子。
除了最開始那兩句勁爆過頭的呻_吟之外,歌曲的其他部分旋律上可算中規中矩。不過賀景臨因為生意上跟日資企業合作頻繁,是非常系統地學過日語的。江楓雖然一看就不懂日語,只是憑借大致記住了音節在演唱,但歌詞是什麼意思賀景臨可都听得一清二楚——這首歌分明就是在詳細描繪歡_愛的場面。
這樣江楓每唱一句,都會讓賀景臨想起兩人之間那些極樂。江楓苦悶的表情,泛紅的眼角,蒙著水汽的眸子,嬌弱而混亂的喘息,單薄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快樂的時候大腿肌肉會下意識地繃緊,線條勻稱而優美,蘊含著蓬勃的力量……
偏偏江楓這時已經完全克服了心理障礙,之前面對鏡頭時那種僵硬和緊張都一掃而空,不僅歌唱得毫無瑕疵,姿態也極放得開,望著賀景臨的眼中充滿挑逗,偶爾搭配上幾個性感的小範兒,簡直銷_魂到了極點。賀景臨只覺得江楓每個音都像是一股電流從他皮膚上舌忝過,帶起一道道酥麻溫熱的快感,卻又覺得完全不夠,讓人下意識地想要更多。
「……你在勾引我嗎……」終于熬到一首歌唱完,賀景臨捏著手機的手指絞得死緊,僵硬地干笑著勉強問道,聲音顯得無比嘶啞燥熱。
「不啊,完全沒有,就是覺得很想唱這首歌送給你。」江楓無辜地搖著頭聳了聳肩,坐回賀景臨身邊。
「你不會想到那方面去了吧?拒絕黃賭毒啊賀總,剛剛開頭那首歌唱得多好……」他微張開嘴,舌尖沿著嘴唇異常露_骨地慢慢舌忝了一圈,微笑著說道。
「……」
賀景臨總算明白了,江楓這絕對是在報復他。
他怔怔地跟江楓對視了十幾秒,而後猛地站起身來到點歌台去打內線電話叫服務員,走路的姿勢顯得特別滑稽。
「賀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麼酒水?您可以在控制台的右下角看到本店酒單的按鈕,特約調酒師史蒂芬阿朗佐先生為您推薦的當日特飲是吉普森和龍舌蘭日出,或者您之前寄存在本店的……」
「呃……有冬瓜茶嗎?或者加多寶也行……」
江楓在一邊憋不住笑,還故作嚴肅地說道︰「啊,冬瓜茶我也要一杯!」
……
賀景臨連灌了兩罐冰鎮加多寶才覺得身體里那股火澆滅了一點。他深吸了幾口氣,自覺坐得跟江楓隔了半個身位遠,讓惡作劇成功的江楓極度得意。
兩人就這麼隔著30多公分的距離把剛才的錄像又看了一遍。江楓始終都在鏡頭中央,即便是動作劇烈或是走動時也沒有任何偏離。從一開始的緊張僵硬的樣子,到後來能夠放肆地唱著神曲,到跟賀景臨深情的對唱,到完全放開束縛的性感表演……
看到那首《威風堂堂》的時候,賀景臨端著手機的手明顯又僵硬起來,又拿起加多寶喝了一大口。
都播放完畢之後,賀景臨再次用鏡頭對準江楓,按下了攝像的按鈕。
「最後試試對著鏡頭說話吧。你之前不是寫了稿子嗎?現在說一下試試看。」
江楓听賀景臨這麼說,剛才鬧得異常歡樂的心情也安靜下來。他沉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手機背面的鏡頭。
「我……從小就想唱歌。」
——我從小就想唱歌。
——我也學習樂器。但我對歌聲的熱愛遠遠超過任何一種其他的音樂形式。也許是因為人聲始終是最貼近人的靈魂的音色,在我看來,歌聲好像有一股獨特的魔力,能夠最大限度使人為之振奮,為之瘋狂。
——但是接觸得越多,就越覺得唱歌其實是件博大精深的事,慢慢發現自己的歌聲中存在的不足,需要太多的時間和努力來一一克服和改正。
——和所有備考的學生一樣,時間是我最不富裕的一件東西。上初中的時候就在想,大概上了高中之後就有空閑時間好好唱歌了。真正上了高中,又覺得上了大學應該會有唱歌的時間。等到進了大學……可能是我腦子笨,光是課程已經讓我忙得焦頭爛額。
——在我的人生的每一個階段,我好像都抱著一種僥幸,覺得下一個階段到來之後,大概就會有時間、精力、有我需要的一切,去追尋唱歌的夢想。然而今年年初的一次打擊,卻讓我猛地明白過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概在我的生命中,永遠都不會再有唱歌這件事了。
——所謂夢想,並不是只要我等在原地,它就會來敲我的門。如果夢想不是生命的全部,如果夢想只能排在無數瑣碎繁雜的事情之後,我必然只會與它越來越遠。
——人總要為夢想放棄一些東西,特別是生活中早就習慣了的平衡和安逸。我不是精神力量特別強大的人,這個選擇對我來說,其實並不容易做到。但我想了很久,最終覺得,我還是想唱歌。
——就是想唱歌。想一直唱歌,一輩子唱歌。
——所以我來到這里,這個只關注聲音的舞台。希望這里能夠成為我實現夢想的第一站,希望我的努力,能夠被導師看到。
……
江楓說完之後很久,賀景臨還舉著手機,似乎忘了停下攝制,直到江楓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才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樣?我覺得自己說得還挺好的!雖然開始還是有點緊張,但是好在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江楓還沉浸在終于能夠把稿子成功念出來的感動之中,興奮地說道。
賀景臨沒有回答,放下一直端著的手臂,把手機扔給江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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