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周繼仿佛把于幼康忘了一般,第二天才又去了萬花閣接人。
于幼康黑著臉坐在榻上,因為沒給錢不讓走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周繼又付了一張銀票,才順利把于幼康帶出了門,回去路上,他見于幼康心情郁悶,不由打趣道︰「昨晚過的怎麼樣?我看那玉公子謙謙佳人,又知情識趣,應該服侍的不錯吧?」
「我要回去練功了!」于幼康根本不理會周繼的調侃,關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是打死也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的!
周繼笑著跟在于幼康身後,那小子竟然沒有反駁,看來昨天晚上還真是過的不錯啊。
于幼康一臉氣憤,走路只盯著腳下,剛跨入客棧,就跟人撞在一起,里頭那人受了壓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于幼康嚇了一跳,想要上前扶人,卻被周繼搶先一步,笑道︰「秋予來了!」
杜秋予早就在樓上看到了周繼,這才急急迎了出來,沒想到進來的人這麼莽撞,他力氣又沒對方大,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他被周繼拉起來,連忙說道︰「我沒事,我沒事。」
于幼康看到對方是周繼熟人,頓時就不好意思起來,他上前一步道︰「對不起,我沒看路,你沒事吧。」
杜秋予本來有點埋怨的,這人害他白白在周繼面前出了個丑,但看清之後才發現,對方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真計較起來也沒道理,只好說道︰「算了,我也沒事,下次小心點。」
周繼看杜秋予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小于在想心事,走路就不怎麼專心了,你沒事就好。」
周繼關心杜秋予的時候還不忘揶揄于幼康,惹得于幼康一個白眼過去,他見杜秋予真不計較了,這才快步進了後院,心里的怒氣全朝著院子里的樹樁一頓發泄。
杜秋予剛來,還沒看清楚狀況,他看著于幼康消失的方向,問道︰「教主,這是……」
影七在外面辦事,客棧只有杜秋予和影四兩人,連殷淮秀和薛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否則,杜秋予也不會有空跑下樓了。
周繼心情不錯,說道︰「我在外面撿的小孩,鬧脾氣呢,不用擔心。」于幼康的反應太奇怪了,周繼都忍不住好奇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杜秋予把周繼領回房間,替他把了脈,確認周繼一切健康,才問道︰「教主急召我過來,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嚇了我一路,現在看到教主平安無事,我才放下心來。」
周繼見影七並沒有告訴他們來意,簡略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道︰「方子我沒有,這病能治就治,不能治也不要勉強,如果有延長對方生命的辦法,就試著先用用,那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死馬當活馬醫,你也別太較真了。」
周繼得囑咐在前,他知道杜秋予的性格,自己交代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辦到的,更何況是十分棘手的醫術問題,為了一個殷淮秀賠上一個杜秋予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周繼一定得先交代清楚了,他可真怕杜秋予為了完成任務就亂來。
杜秋予見周繼雖然板著臉,但字里行間都是對自己的關心,心情瞬間就變得好了起來,那毒雖然難治,但自己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杜秋予很高興周繼能把自己叫來,能留在周繼身邊,讓他干點什麼,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影七辦完了事回來,殷淮秀和薛騫兩人也一起回了客棧,殷淮秀看到杜秋予更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不過她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年輕,看著只有二十不到,他真的能給自己丈夫解毒嗎?
薛騫笑著握緊了殷淮秀的手,反正他已經這樣了,能活是撿回一條命,不能活也是天意,強求不得。
殷淮秀沒辦法,只能放手讓杜秋予先診脈。
她已經決定了,如果杜秋予沒辦法治好自己相公,那她就廢了于幼康武功,答應周繼的那件事情他們也別想了,當時答應的條件既然兌現不了,她也不會去當什麼好人!
杜秋予細細診著脈,對方體內一冷一熱兩種狀態交雜在五髒六腑之間,偏偏又涇渭分明,形同水火,誰都想搶對方的地盤,卻總是搶了左邊失了右邊,體內冰火順著血脈左右交替,他現在應該很痛苦才是。
但看他的臉色卻是一片正常,看不出一點難受的痕跡。
他看著一旁焦急的殷淮秀,心中震撼,這人為了不讓自己娘子擔心,竟然強忍著如此劇痛沒被對方發現,他甚至還有余力陪對方出門游玩!
雖然他坐的輪椅能幫他減輕不少負擔,但他這劇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能一直瞞著,定力可見一斑。
想到這里,杜秋予對薛騫充滿了敬佩,他朝對方一抱拳,說道︰「薛大哥的毒性已經侵入腑髒,我先配副湯藥給薛大哥泡泡,再用銀針入穴把毒性控制住,至于解藥,還需要從長計議,有幾味藥很是難得,需要派人尋找,不可操之過急。」
杜秋予雖然同情薛騫,但到底還是周繼的人,自然不能說他根本都還不知道解藥怎麼配,不過他相信自己的醫術,一定能把薛騫治好!
殷淮秀不敢置信地看著杜秋予,沒想到對方只給他把了脈,就已經胸有成竹,在她看來,杜秋予的幾句話跟「能治好」三個字根本沒什麼區別!其他大夫,沒一個說過不是不能治,而是藥難配。
她失態地站起來,激動地問道︰「杜大夫,不管什麼藥,你告訴我,我一定給你弄來!」
杜秋予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道︰「你不要著急,這個需要再進一步研究,我得慢慢模索,不可能這麼快有結果的,難找的藥,周大哥會幫忙找來的。」
周繼在一旁點頭,還是杜秋予機警,他勸道︰「薛大哥中毒多年,你不要著急,既然秋予說了有辦法,總要慢慢來,今晚先做個針灸看看效果,藥我會去找的。」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周繼和殷淮秀夫婦關系已經不錯,薛騫年長,周繼就一直稱呼薛騫為薛大哥,也算是拉近雙方關系。
薛騫笑著點頭對殷淮秀說道︰「都這麼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時,杜大夫說可以,我相信他。」
這麼一來,殷淮秀也不好意思催促了,她眼里的震懾也瞬間變成了懇求,看的杜秋予都不好意思看她了。
杜秋予開了藥方,殷淮秀親自去抓了回來,薛騫整整泡了一個下午,期間,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就沒有斷過。
殷淮秀很緊張,杜秋予卻攔著一句話都不說,他見殷淮秀問的急了,甚至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殷淮秀也不敢亂來,只能在外面遠遠看著,只見薛騫仿佛失了意識一般垂坐在浴桶里,周繼負責把人扶著,杜秋予就開始在地方身上按了起來。
周繼雖然不懂醫術,但也看的出杜秋予的這幾下都按在對方特殊穴道上,他對杜秋予的醫術一向很信任,盡管薛騫表情痛苦,他也沒去打擾對方。
杜秋予也是沒辦法,他要通過藥浴和按摩先把薛騫體內的冷熱之氣劃分開來,你我各佔一半,誰也不打擾誰,這樣才能緩解薛騫的痛苦。
不過引導的時候也是冷熱之氣交換最快速的時候,即便是薛騫的忍耐力,臉上也免不了出現了痛苦之色,要不是杜秋予在藥中還加了鎮定安眠的藥,只怕他都熬不過這段。
泡了一個下午,杜秋予才堪堪把他體內的冷熱之氣劃分安排好,讓他們不再到處亂竄,緊接著,他又讓周繼把人抬到床上,幾乎沒有任何耽擱,就開始扎針。
如果說藥浴是把冷熱之氣導到各個位置,那針灸就是要把這些氣固定在那里,沒有流動就不會疼痛,薛騫也能好受一點了。
幾人又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杜秋予才擦了汗,舒了一口氣。
殷淮秀見杜秋予收了針,才敢跑進來一看究竟,她見薛騫已經睡著了,輕聲道︰「怎麼樣了?」
杜秋予微笑道︰「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他體內的冷熱之氣被固定在一定位置,暫時很穩定,不過只能維持三天,三天之後要再進行一次藥浴和針灸。」
杜秋予也沒辦法,他中的毒太霸道,簡單的封針根本解決不了,如果沒有解藥,這方法也總有失效的一天。
殷淮秀已經很高興了,她從薛騫安穩的睡眠中就能看出來,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好,但其實他睡著的時候已經出賣了自己,他每晚每晚痛的睡不著覺,她可不信他只有晚上才痛,白天不痛。
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裝作不知道,沒想到杜秋予一來,就能讓他睡的如此安穩。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看著杜秋予,滿是希翼。
影七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但是周繼一直呆在杜秋予身邊,他也找不到機會,現在好不容易得空,他才上前一步,小聲道︰「教主,影三已經去了寧平生身邊,他說有事要稟告教主。」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第二章,希望明天也能雙更吧,不敢打包票了,總失信信用要破產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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