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妹妹難道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見不渝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打算繞過他,甄非煙開口,此時他的聲音有些晦暗,往日的神采飛揚還在,只是那雙眸子實在是落寞,還帶了點不甘,靜不渝勾了勾唇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收回,「以甄大公子的耳力,相信想听的應該都听到了,不渝也不想多此一舉。」
她可沒忘記剛書雁樓外一閃即逝的白影,原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竟是在這里等著她呢。
甄非煙抬起頭的樣子,一襲月光在他臉頰,細碎的風讓他頰邊的長發吹起,一向精神奕奕的眸光此時化為一點一點的流光,抿了下唇似有不舍似有懊悔「我以為。♀……你會回心轉意,這麼多年……說實話,我並不覺得可以說忘就忘!」正如他自己這樣。
听了他的話,不渝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眉頭微緊了緊,看到甄非煙此時的樣子,竟會感到自己的胸口酸酸漲漲的。
她知道即使她再漠視夜不渝的感情,但是她還存在,與她融為一體,有些東西不是她想抹滅就抹滅的。
她告訴自己也是告訴夜不渝,放任這一刻,由著它酸由著它澀,這算是最後的……祭奠!
為這段剛萌芽就被打碎的夢境。
從此以後,她不想再為它有糾葛。
其實一個十二的歲的小丫頭片子能懂什麼情感,不知道這樣會影響生長發育?
好吧,在這個大陸十四五歲的毛丫頭毛小子當爹當娘的都比比皆是。
是她自己落伍了。
她現在倒是懷念現世,三四十歲還高唱自由萬歲剩男剩女無敵的口號了。
果然是此一時彼一時。
甄非煙幽深的眸子一直靜靜的注視著不遠處的不渝。
從滿懷期待到自嘲一笑,他似乎覺得很漫長很漫長,就好像等待了很久的東西最後還是只能看著它消失一樣。
看著不渝離開,他就有那種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感覺,是不渝給他的感覺。
他甚至還能聞到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藥香。
刻入骨髓深入心肺,悲哀的卻只能看著她越行越遠。
時間仿佛刻在這一刻。
她的背影,堅定挺拔。
他的注視,深遠流長。
甄非煙踏入書雁樓,淡淡的笑還未消失,一臉自嘲滿眼苦澀。
甄家夫婦,對視一眼。
這是自己的兒子,哪怕廖葉對他再不滿還是她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
她會心疼,會擔憂會掛念,眼眶紅了紅,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都听到了?」甄望龍問。
甄非煙嘴角勾了勾,點了下頭,注視著不渝喝過的茶盞,黯然神傷。
原來不是任何幡然醒悟,對方都會在燈火闌珊處。
又是苦澀一笑。
視線看向甄望龍以及滿臉擔憂的廖葉。
「爹,我不打算娶夜卿心。」
甄望龍點了點頭,這是意料中事,當初他就不贊成。
「不娶倒是沒問題,那只是個大家口頭說說既無文書也無信物,但現在剛跟……退了親。這件事還是在緩緩,夜天華這個老狐狸接下來應該會催我們這些事,找個借口托托。等過兩日夜老太爺過完大壽,我們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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