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總算舍得現身的某人,緞月面無表情的臉上,眸子深若汪海。「你該慶幸,這個節骨眼她還想著給你煉了一爐藥!」「怎麼……可是覺得心里頭不是滋味?」慕容執語噎,悠悠的望著遠處嵐月居院牆旁高出許多的書閣,收回視線鳳眸含笑。「算不上,雖然覺得她根本就是在浪費功夫!」這下輪到緞月一臉淒苦了,半晌方深吸口氣吐出,淡笑著道︰「是啊,所以才發了那麼通火,因為不值!」為一個命不久矣的人勞心勞力不值。與其說是氣小東西的自作主張,還不如說是氣他自己。她的精神受損,手上多的是她自己煉制的靈丹妙藥,大不了在白鳳背上趁機眯眼憩息便行。而他可以明顯察覺到自己身上每處地方的變化,這種等死的感覺委實不爽。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這個結果,但結果降臨時,他才發覺原來他所擁有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慕容執混亂的記憶,仍然無法清晰的知道緞月的所作所為,但他即將看到緞月所出的代價。付出所有,最後只成了他人生命中的匆匆過客,這是緞月對自己命運的評價。慘淡的笑意,讓緞月整張臉更是慘白如雪。「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將用盡所有辦法寸步不移的堅守,不讓那段相遇改變她命運的軌跡!」緞月如此想著,臥蠶之旁劃過一抹亮光,晶瑩的讓慕容執移開了視線。「這個話題太沉重,死期既然未至就想著死後的事情,似乎有些浪費光陰了!」緞月起身,身子靠向圍欄,風吹長發,暗紅色的長袍映出迭迭殘紅。慕容執隨之一笑,鳳眸劃過恍惚,拿出一個酒壇子扔了過去︰「當次酒友如何?」說著單手又掏出一壇酒,咕嚕咕嚕的便灌下了一大口,之後更是十分豪邁的用袖子往嘴角一擦,朝著緞月舉起酒壇子。緞月一笑,學著慕容執的動作開始往嘴里灌酒,一掃之前吹毛求疵的性子,任由嘴角的液體劃過衣襟,嘴里卻是說道︰「記住,我們從來只是敵人,至多只能算是酒友!」二人相視一笑,酒壇子里的酒很快便見底。這一幕讓從甬道間走來的眾人,不由有些狀況外,這大白天的,這兩個人就開喝了?于是那頭喝的忘乎所以,這邊的容九眾人只得散的散,走的走。微風一吹,整個嵐月居便被香醇的酒香充斥著,院間的鳶尾花海仿佛有染上了幾分醉意,搖曳的更加妖嬈多姿。二人直喝了小半個時辰不停,皆染上幾分醉意。「她這次去是不是很危險?」終于,在第二壇見底的時候,慕容執飄忽著眼眸突地問道。已有幾分酒意徜徉的緞月听了打了個酒嗝,嗤嗤笑道︰「當然危險,那些可都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你放心,那丫頭一定可以活著回到這里!」「嗯.」慕容執嘴角一勾,想起那抹縴細但爆發力十足的身影,一派與有榮焉滿滿自豪︰「她的本事,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