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律邁開長腿,騰騰幾步跨到她跟前,低頭盯著她,犀利清冷的眼中閃著慍意,
言簡意賅地伸出手︰「手機給我。♀」
溫酒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晏律隱藏在怒氣下的羞憤表情,眉眼彎彎的笑容愈發讓晏律生氣。
「手機快給我!」他語氣一沉,帶著一股濃烈的威脅味道,擰起的濃眉和冷冽的眼眸,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可是溫酒素來膽子大,晏先生的威嚇她一點也不怕,反而盈盈一笑︰「你給我傳一張照片,我刪除掉那一張怎樣?」
話音一落,晏律伸出的手,突然往前一探,雙手都插在口袋中的溫酒,一時未反應過來,就那麼出其不意地被他摟在了。
溫酒下意識地雙臂一掙,沒想到晏律力氣如此之大,兩條胳膊像是鐵索一般,牢牢地捆住她的上身,將她圈在懷里,右手從後腰橫過來,壓制住了她的手腕。
柔道講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溫酒沒有防備失了先機,兩只手又被困在口袋里,被高大的晏律禁錮在胸前動彈不得。緊貼著他的身體,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渾身緊繃的肌肉和呼之欲出的巨大力量。
這種力量讓溫酒都有些驚詫。
晏律單臂挾著她,從她口袋里拿出手機,刪除了那張滿月果照,然後將手機放入她的口袋,這麼一低頭,便正對上了溫酒的目光。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近到咫尺之間的距離,她的根根睫毛都清晰可數,清幽沉靜的眸子,仿佛是巨大的漩渦,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地往下沉,無邊無底的幽深。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如梅如蘭,清幽淡雅。晏律像是被某種力量給魘住了,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清麗面孔,清冽氣憤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迷離幽暗。
溫酒感覺到胳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她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動了一下,有一個明顯的吞咽動作。
突然,晏律放開了溫酒,轉身疾步走動了桌前。
眼前依舊浮現著那濕潤美麗如一瓣帶著露水的櫻花般的嘴唇。他無比震驚的發現,自己方才竟然有強烈的*,想要嘗嘗那瓣櫻花是什麼味道。
口干舌燥,心亂如麻。
晏律拿起杯子,一口水灌下去,差點沒燙死,竟然忘了這是剛倒的熱茶。
溫酒輕步走到他跟前,拿著手機晃了晃,「刪除了也沒關系,我信箱里存的還有。」
晏律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瞪著她。
溫酒笑盈盈道︰「你發我一張,我就刪除好不好?」
晏律沒好氣道︰「我手機沒自己的照片,你以為我會有那種有事沒事就自拍的習慣。」
「沒關系,我給你拍張就好了。」溫酒拿出手機,對著晏律,「我拍個側面就好。」
晏律只好任由她拍了一張,冷聲道︰「把郵箱里的照片刪除。」
溫酒好笑︰「不用刪,我沒放郵箱。」
晏律︰「」又被她給騙了。
溫酒把這張側面照片發過去,溫明月立刻就發了一串驚嘆號過來。
「媽你想說什麼?」
「太帥了!!!!!」
又是一串的驚嘆號,溫酒噗的笑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晏律。
晏律眉頭一蹙︰「你笑什麼?」
「我媽看了照片,說你長的好帥。」
晏先生蹙著的眉頭展開了,哼,難道不是嗎?
「謝謝晏先生。」
溫酒走到花房門口,突然回眸一笑︰「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讓女乃女乃把那張照片送給我了。」
晏律眼前一黑,疾步追上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還給我。」
溫酒笑笑的看著他︰「做完年夜飯,我還給你。」
「我不會做飯。♀」
溫酒氣定神閑地笑︰「沒關系,給我打下手,干點粗活。」
晏律瞪著她,一副氣到內傷,卻又束手無策的表情。
溫酒看著晏先生的臉色,笑靨如花,步伐輕盈地下了三樓。
逗晏先生生氣,可真是有趣。
爺爺和晏歡在院子里玩,女乃女乃正帶著老花鏡在客廳里擇菜。
溫酒忙走過去說道︰「女乃女乃,等會兒我和晏律做飯,你什麼都不用做,順便指點我們就好了。」
女乃女乃笑眯眯取下眼鏡,贊道︰「好孩子,像你這個歲數的姑娘都是獨生女,嬌慣著呢,會做飯的可不多。」
「做飯難道不是基本技能嗎?連我弟弟都會做。」
「哎呦你們家孩子可真是勤快。阿律啊,油壺倒了都不知道扶起來。」女乃女乃開始和溫酒閑聊起來。
「阿律他外公軍旅出身,喜歡兒子卻偏偏生了三個姑娘,結果三個姑娘只有阿律她媽生了個兒子,老人家把這唯一的外孫子看的比眼珠子都金貴。上學的時候,阿律和人打架,他爺爺訓了他兩句,結果,外公立刻派人把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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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走了,住了三個月才送回來,可把我們家老頭子氣的夠嗆。」
溫酒忍不住笑了,這外公可真夠護短的。
「不僅他外公嬌慣他,連他那兩個姨媽也是寵的不得了,特別是他媽去世之後,兩個姨媽把他看的比自家孩子還親。」女乃女乃拍著溫酒的手背,笑眯眯說︰「不過有你在他身邊,我看他一準兒要大變樣。」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擇菜,弄好之後,溫酒把菜拿進廚房,對女乃女乃道︰「女乃女乃,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你認得路吧?」
「認得,我就去馬路對面。」
溫酒打開院門,走了出去。結果剛走出沒多遠,手機就響了,拿起一看,是晏律。
「你去哪兒?」
他怎麼知道自己出門了?溫酒回眸一看,三樓花房的玻璃前,站著一個高挑俊逸的身影。
「我去買點東西。」
「你不是剛去過超市麼?」
「有個東西忘記買了。」
晏律有些不悅︰「你出去為什麼不告訴我?」剛才在超市里她還答應他,不會私自行動,結果這才多大功夫,她便食言。
「我告訴女乃女乃了。」
「那也必須要告訴我。」晏律的聲音明顯不悅,頓了頓道︰「你等我。」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馬上就回來。」
晏律掛了電話,下樓。室外可沒暖氣,她竟然就穿著大衣出去了,x城可是比z市還冷。
溫酒還以為晏律不會跟來,沒想到剛走到花園的小橋上,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
溫酒回頭一看,正是晏律的汽車。
她只好停住步子讓在路邊。
晏律把車子停到她身邊,搖下車窗,對著她道︰「上車。」
溫酒指著馬路對面的一個藥房︰「很近,不用開車,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結果晏律一看她要去的地方不是超市而是藥店,頓時便擰起了眉頭︰「你那里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
溫酒輕松含笑的表情,也未能讓晏律的臉色和緩下來,反而更加認真嚴肅地看著她,問︰「那你去藥店干什麼?」
「嗯,保密可以嗎?」
「不可以,你現在在x城,我要對你的安全和健康負責。」
溫酒︰「」
「你到底那里不舒服?」晏律神色異常嚴肅,一副不問出來絕不罷休的架勢。
「我去買一包衛生巾,晏先生。」
溫酒說完,晏律的臉色頓時讓人不忍直視。
這可不怪我,是你非要讓我說的。溫酒忍著笑,抬步便走。
身後沒有汽車跟過來的聲音,晏先生估計是窘得直接打道回府了。
車里和家里都開著空調,溫酒一直未感覺到冷,等走出路口,一陣寒風吹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才意識到x城比z市還冷。
她疾步越過馬路,進了街對面的藥房。
剛才和晏律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這個藥房。去超市買衛生巾要排長隊,這里比較方便。
藥店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收銀員,估計大家都回去過年了,也沒有顧客。
溫酒直接拿了一包衛生巾,便去結賬。
收銀員問道︰「刷卡還是現金?」
「現金,謝謝。」溫酒拿出一張百元鈔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一看便有點為難,「你有沒有零錢?我這兒零錢不夠找零。」
「不好意思我也沒零錢。」溫酒為了方便,出門也沒拿包,隨手從錢包里抽了一張鈔票過來。
正在這時,一張二十元的紙幣從一旁遞了過來。
溫酒扭頭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先生別別扭扭地也不看她,直接把紙幣放下便站到一邊,做陌生人狀。
收銀員好奇地看看他,還不確定地問了溫酒一句︰「你們一起的?」
溫酒點了頭,收銀員這才把錢收起來。
看著晏律一臉的正經和漠然,溫酒心里又好笑又好氣。他竟然不放心地跟過來,莫非不相信自己是來買衛生巾,他懷疑自己有病?
出了藥店大門,溫酒先是道了聲謝。
晏律拉開車門,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氣,上車吧。」
溫酒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站在台階上,認真的看著晏律,「晏先生,我身體很健康,真的沒有任何毛病。」
「我沒懷疑你。」晏律看看她,又轉開了視線,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
「那你,怎麼還跟過來了?」
「我是看你穿的太少,怕你感冒。」話一出口,晏律馬上後悔。她不會誤會他在關心她,對她有好感吧,她不會在七天假期結束之後,纏著他吧?
果然,溫酒听到這句話之後,笑容格外的溫柔可愛︰「晏先生,你那張滿月照拍完之後,沒凍感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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