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秦旨堯怕嚴澤誤會連忙和他解釋了今天遇到玄霖的事,嚴澤緊張的情緒慢慢松弛了下來,卻也不怎麼說話,點點頭就把帶回來的一張和床差不多大的獸皮掛在了雜貨屋通風的地方,換了件干淨衣服,沉默地坐到了秦旨堯身邊。
肉烤得焦黃冒油,適當的香料讓烤肉看起來極為誘人,一直用小火燻著,拿在手里也不燙。秦旨堯手拿著樹葉扯了一塊肉,咬了口邊吃邊說道︰「這烤肉雖然看起來和你烤的一樣,味道卻差遠了,明明都是放這些調料,真奇怪。」
嚴澤直接在整只烤獸上咬著吃,聞言回答道︰「因為我嗅覺比你好。」
「嗯?」秦旨堯不解地看著嚴澤,嚴澤見秦旨堯看自己就接著解釋︰「嗅覺好可以最好的控制每種調料的用量,每只獸物的味道都不同,不同的肉質所需要中和的香料分量有所差別,調料的成熟程度和好壞也有差異,我可以看情況稍微調整。」
「這麼復雜啊?我以前都不知道。」秦旨堯恍然大悟,看來他永遠也做不到阿澤這樣厲害了,這是硬性條件要求啊。
嚴澤敏銳地察覺了秦旨堯微微的失落,說︰「要不是你找來這些草和果實,我也不知道食物還能這麼弄。」
秦旨堯明白嚴澤的用意,心下溫暖,回以燦爛的一笑,嚴澤又低下了頭。
嚴澤埋頭苦吃,秦旨堯和他說話他才簡潔的回答,等秦旨堯吃飽後他三兩口就解決了骨架上的肉。
吃完午餐,火已經快熄滅了。秦旨堯到雜貨屋抱了幾根柴丟到火堆里,隨意看了眼嚴澤,發現他尾巴僵直地擺在地上,撐得跟木棍一樣。
秦旨堯坐下來,看見嚴澤的臉也臭臭的。
秦旨堯湊近了嚴澤,偷偷伸出一手握住嚴澤比他手腕還粗的尾巴,輕輕捏了捏,笑眯眯地道︰「怎麼啦?不開心啦。」
嚴澤身體抖了一下,毛茸茸的耳朵也快速抖動了一下,一張粗獷剛毅的臉卻依舊板著,簡單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還在在意那個人見我?」
嚴澤抿著嘴唇不理秦旨堯。
秦旨堯靠在嚴澤身上,仰著頭看著他的臉,見他糾結成小山的眉毛,抬起手模上嚴澤的眉頭,輕輕揉開,帶著笑意地說︰「沒有就笑一個嘛,別皺著眉頭啊。」
嚴澤有意識地舒展眉頭,被秦旨堯輕聲哄著讓他心情舒暢了不少。
秦旨堯撓撓嚴澤半干的頭發,說︰「天都黑了,你頭發還不干,我去給你拿衣服擦一下吧,不然睡覺會頭疼。」
嚴澤知道秦旨堯說的衣服是他一開始的那種吸水的衣服,當然不舍得用,于是搖了搖頭道︰「不用,現在是中午。」
「啊?」秦旨堯先是一愣,往外看了眼,愣了會兒神才想起是因為暴雨才天黑。
秦旨堯有些尷尬,對著嚴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為化解尷尬隨口道︰「下雨果然變冷了呢,你帶回來的獸皮什麼時候能用啊?」
嚴澤說︰「下雨至少得五天,這張皮獸皮不太好,隨便弄一下,四天應該就能用了。」
「哦。」秦旨堯點點頭。
嚴澤低頭看著秦旨堯,見他臉上沒什麼血色,摟緊了秦旨堯關心地問︰「冷嗎?」
秦旨堯老實道︰「有點,不過抱著你就不冷了,哈哈。」
嚴澤的心情終于由陰轉晴,微燙的手掌來回在秦旨堯手臂上模了模,只覺得手里的皮膚冰涼無比,沒有溫度一樣,不由把秦旨堯抱得更緊。
屋外一直黑麻麻,突然,秦旨堯似乎听到了小白的聲音,在滾滾雷聲和吵雜的雨聲中斷斷續續。
秦旨堯還不確實是不是小白,嚴澤已經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口,從樹干下提起了一只渾身濕噠噠的小東西。
小東西被嚴澤提著乖得不得了,只一雙眼神不規矩地亂轉,看見秦旨堯立即揮動著肉干般的四肢輕聲叫喚︰「吱吱~」
小白濕了一身又厚又蓬的毛發,整個身體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大,毛發貼在身上隱隱能看見它稚女敕的骨架,雖然有點肉肉的感覺,但看著還是很瘦,和以前毛絨的形象相差巨大,比落湯雞還落魄。
秦旨堯听著熟悉的聲音才認出縮水大半的小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小白這麼瘦啊,還打算讓他減肥呢,看來還是算了吧。
「阿澤快把小白提過來,讓它烤一下,免得著涼了。」秦旨堯笑著道。
嚴澤嗯了聲,隨意中帶著些許粗暴地捏干小白厚實吸水的毛發。小白慘叫一聲,掙扎中爪子抓了嚴澤幾下。
小白偷偷看了眼雄父,見他沒有生氣膽子又大了起來,被捏疼時很不客氣地尖叫,學著家長的聲音叫了聲︰「吱嗷~」
秦旨堯︰「……」
嚴澤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再也不想用類似的語調說話了,因為小白的聲音,分明是在模仿他啊。
秦旨堯懶懶地靠在嚴澤身邊,手扶著小白讓它站在離火安全的距離烤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嚴澤說話。困意漸漸襲來,秦旨堯眼皮越來越沉重,頭一歪靠著嚴澤睡著了。
小白覺得火很暖,總是想往火堆靠近,只是一直被家長抓著走不動。小白又嘗試地往前走了一步,感覺到扶著自己的爪子力道不對,疑惑地往後看了眼,嘴一張︰「吱嗷~」
嚴澤立即伸出惡魔之爪捂住小白的嘴巴,惡狠狠瞪了它一眼,小白頓時老實了,也不往火堆靠近了,乖乖地站著。
嚴澤就這麼靜靜的坐著,被秦旨堯靠著的肩膀紋絲不動,怕把秦旨堯弄醒了。
火漸漸熄滅,慢慢連火星都熄了,小白的毛也半干了,毛發又變得蓬松,只是里面還是潮濕的。
小白有些無聊,卷起身體困在地上打瞌睡。
屋外天空厚實的雲層薄弱了些許,有了少許光線透露了出來。秦旨堯輕嗯了聲,不舒服地動了動。嚴澤小心翼翼地低頭看向秦旨堯,動作輕柔地抱起了他,步履平穩地走進了臥室。
被丟在原地的小白抬頭看著家長們離開,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站起身來,隨意地走到更加暖和的火灰上。
「吱嗷!」
一聲尖叫,嚴澤風一樣地竄了出來,看見在屋里亂竄的火球愣了下,接著迅速按住它,毫不憐惜地在火苗上拍了幾下,捂住了發出聲音的嘴巴,順便滅了某‘火球’身上的火。
這一覺秦旨堯睡得格外的香,醒來時听見雨聲心情也變得很好。天已經亮了,光線昏暗,外面還下著雨,秦旨堯一看手表已經是下午。
啊!下雨睡覺就是爽啊!
臥室里就他一人,秦旨堯撐著懶腰走出去,嚴澤也不在家,寶寶們三三兩兩的在屋里,難得的沒搗亂。
「吱嗷~」
秦旨堯听著聲音看過去。
驚愣,這家伙事誰?動物應該不會主動跑到食肉獸人家里來吧,阿澤把今天要吃的獵物放進屋里來了?不過……這家伙和小白長得有點像啊,就是小了很多。嘖嘖,渾身髒兮兮的,和他們家白淨圓潤的小白簡直沒法比。
秦旨堯看了幾秒才從某食物的眼神中認出了這是小白,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過去。
只見小白灰灰白白的毛發中摻夾著密密麻麻或黑乎乎或焦黃的小點,一看就知道被火漂了,秦旨堯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糊味。
「吱吱~」小白無辜地對著秦旨堯叫喚,也不裝獅虎獸了。
一群小家伙正圍著小白猛嗅,似乎在確認小白的身份,眼里都有著顯而易見的好奇。
秦旨堯又好笑又心疼,走過去抱起小白,現在果然聞到了,聞起來味道不錯。
秦旨堯模模它身上被燒焦的毛發低聲道︰「這是怎麼了?沒受傷吧。」
「吱吱~」小白一仰頭就舌忝到了秦旨堯的手,雖然沒什麼不舒服,但身體感覺怪怪的,也懂得自己被心疼了,于是全面發揮了該被心疼的形象,乖巧地伏在雌父懷里任模任捏。
「他中午自己睡火灰上了,火沒完全熄,外面干了的毛就燒起來了,身體沒燒傷。」屋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嚴澤提著一袋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甩了甩濕噠噠的頭發,笑著解釋道︰「幸好我怕他吵醒你,听到聲音立即出來看,不然這家伙說不定就燒熟了。」
「噗!」明白真相的秦旨堯很不厚道地笑了,看著嚴澤手里提著的東西問道︰「你拿著什麼?這麼大雨還出門。」
「這是做獸皮要用的果子。」嚴澤回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居然撐到了現在,都是游戲惹得禍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