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後 四四,猙(2)

作者 ︰ 暗黑與童話

「猙煙寒暮小聲告訴花翻。花翻才沒有心情管他叫什麼。從聲音听來,那個叫猙的紅豹子,距離她不過三尺的距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走上前來而已。背上吹來一陣陣寒氣,花翻不知道這怪物天天吃什麼過活,吹出來的氣竟然寒霜一樣冰冷徹骨。

「郡主,快跑!」身後傳來鑄戈的聲音。可無論是花翻與煙寒暮,都不敢動彈。花翻小時候听安國府里去北疆打過仗的老僕講過,要是在林子里遇上了野獸,不管是熊還是 子。都是不能跑的,一跑就再沒活路了。只能裝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裝死,連大氣都不能出。花翻心道,這個猙,不管怎麼樣,也終究是獸,自己在它嘴邊吊著,一旦輕舉妄動,必死無疑。

「快跑!耽擱不得!」鑄戈的聲音十萬火急,「梆梆梆梆」「梆梆梆梆」耳中奇怪的獸吼催命一般,背上掛起寒冬般的烈風。怎麼辦?閃念之間,花翻的思緒轉了十萬個圈,是該相信常識,還是該相信鑄戈?寒風般的氣息愈加急促,身後的野獸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自覺。花翻進退兩難,一時間生出一些生死有命的情緒來,膝蓋一曲,一躍而起,拉起煙寒暮,閉著眼沒命地狂奔。

命懸一線,花翻慌不擇路,只管跑,好幾次都差點撞上花樹,「梆梆梆梆」「梆梆梆梆」花翻覺得魂都快被這敲石之聲吞了去。

「回來!郡主回來!」敲石之聲中夾雜著鑄戈的呼喊。他喊了好幾遍,花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回來」而不是「快跑」。一個急剎車,花翻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轉回身去,煙寒暮一把甩開她的手。

「嚇傻了你了!」煙寒暮甩開她的手,揉揉自己發痛的手腕。兩個人已經跑出去了園子,只得又折回去。一進門,花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猙」被暗衛圍住了一圈,梆梆梆梆地叫著,豹身左右亂擺動,竟是動彈不得。順著間隔看去,只見火紅的豹子頭一動不動,被卡住了,卡住它的正是那張箜篌。

花翻想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卻被鑄戈攔開,只能遠遠地看著。猙的脖子緊緊地卡在箜篌的兩弦之間。那張箜篌的琴弦十分特別,不像通常的樂器那般由真絲或者獸毛制成,倒像是某種特質的金屬。因其縴細,所以鋒利無比,雖然有琴弦的韌性,但更像是一把特制的利刃,割開了了侵犯者的脖子,並死死地嵌在傷口之中。這種情況下,猙要是還能動彈,就是見了鬼了。

血從深紅色的皮毛中一股股冒了出來,猙的血似乎也是寒的,帶著冰一樣的白汽。♀

花翻發現,這紅豹子雖然乍看之下十分的凶猛可怖,但其實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來,它的火紅色皮毛已經不是很光澤,肘後與四肢的毛發已經很稀疏,雙目因為疼痛睜得很大,眼光卻是渾濁的。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耳背的老爺子,看來這豹子已經十分蒼老了。

花翻不清楚這只蒼老的獸為何要在此作殊死一搏,但現在看來,他並無意要傷人,他剛剛的目標並不是花翻,而是豎立在花翻面前的那張箜篌。他極有可能是听到了他們剛剛的交談,來阻止花翻打開密道拿走五色詔。

「郡主,請下令吧鑄戈向花翻道。花翻這才發現,猙四周的暗衛,已經全部拔劍出鞘,亮晃晃的幾十把劍對準了那匹老獸。

「它在這里,我們沒辦法拿走五色詔,誤了事,就不好了煙寒暮似乎看出了花翻的猶豫,低聲向她說道。花翻當然知道「誤了事」指什麼。他們必須趕在煙紅淚之前銷毀那封詔書,一分一秒都是誤不起的。

「梆梆」「梆梆」猙的叫聲已經放慢了下來,緩慢的敲石聲悠悠,像是鄉野田間的暮鼓晨鐘,釋然地等待著毀滅的到來。

鑄戈的長劍卷了它脖子上的血,已經在探尋著咽喉的所在。

「慢著花翻道,「不要殺他說著,走到箜篌旁邊,取出一塊手帕裹住卡著猙的脖子的一條琴弦,開始往外拉。

「你在干什麼!」煙寒暮向她吼道。

「把他拉出來才能開密道啊,你還不來搭把手麼?時間來不及了花翻吃力地拉著琴弦,不理會她。

煙寒暮無可奈何,嘆了口氣,走到花翻對面,拿帕子包了另一條琴弦,和花翻一起向外拉啟。

這琴弦不知是用什麼奇異的金石鍛煉而成的,像有千鈞的力道凝結其間,花翻與煙寒暮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琴弦才像兩側張開了一點點。

鑄戈看到這樣地情形,只好向暗衛下了令,于是,暗衛們紛紛放下了手里的劍,走到猙的身後,幾個人拉一條尾巴,一起向後拉扯。

「婦人之仁,你以為你是觀世音菩薩?」煙寒暮朝花翻翻白眼,花翻白回去,「他沒有傷人之心,如果因為它是惡魔就要殺,那我們倆都死了幾千次了煙寒暮噎了一下,輕嘆了一聲也就不去提了。

兩撥人兩頭使力,雖然比剛剛稍容易些,但仍然不輕松,花翻的額頭沁出汗來,琴弦割破手帕,在掌心一下下劃開,雖然花翻可以忍痛,但手臂還是不自覺得顫抖起來。

暗衛也在吃力地拉著那五條豹尾,毛皮一陣陣摩擦著顫抖的琴弦,竟然發出一聲聲清冷冷的樂音來,聲音斷斷續續,和著老獸的哀鳴,淒涼動人。天色黃昏,落霞淹沒漫天飛紅,所有人的鼻尖都有些發酸了。

花翻心中一動,她一直在找著箜篌上的機關,卻忘記了,箜篌本是用來彈奏樂曲的,既然箜篌上沒有暗藏的機關,那打開密道的方法,很可能是某一首樂曲。

豁然開朗。

花翻想起,那天見到上官錦年的時候,他白衣勝雪,正在彈奏著一曲古樂。那段記憶她實在太過珍視,只要稍加回憶,樂曲的音符便像流水一般涌瀉而出,綿綿無絕。

宮商角徵羽在腦海中拼湊,她不禁有些入迷。

忽然手中一空,她本來使了全身的力氣,這下失重一般向前栽去,幸虧煙寒暮一個手快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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