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龍王同人]朱雀怒焰 第19章 地下鬼市下

作者 ︰ 本末顛倒

沙陀見了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跑上來拉住他,怕若是慢上一步,狄仁杰怕是真的要去閻王那處報到了。♀

狄仁杰松了口氣,未等他抬頭細看,尉遲真金就從門邊踱了回去。狄仁杰暗笑幾下,權當沒看見這一幕,只感激地拍了拍沙陀的手臂以表感謝。

百貨張見他沒落水,連忙逼上去,故作神秘道︰「只要你有銀子,就沒有我鬼市百貨張找不到的貨。」

狄仁杰借著大木籠高處微弱的燈光看了旁邊的尉遲真金一眼,眼珠一轉,又看回百貨張,笑而不語。

汪驢眼見自己要的東西要不到,如今怕且連貨款也收不回來,心下更急,連忙又粘上去,扯著百貨張濕漉漉的衣領道︰「百貨張!你今日若是再不把東西給我,我汪驢就賴在你這處不走了!」

「臭禿驢去去去去,別妨礙我做生意!」百貨張推開汪驢,又見狄仁杰不信他,心里暗道要拿出點東西唬唬他,又一溜煙地跑到角落里頭抱出一個瓦罐放到狄仁杰與尉遲真金面前,故弄神虛道︰「這里頭裝著的可是精絕毒蠍,其分泌的毒液無色無味,但只需一滴,就可殺人于無形,而且無救無解,是天下最好的毒藥。」見狄仁杰不為所動,又將東西搬回去,正要將一個個頭更大的瓦罐抱出來時就被狄仁杰喊住了︰

「百貨張,不必麻煩了,今日吳某前來,只求兩樣東西。」

百貨張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興奮地奔至狄仁杰面前,笑著問道︰「盡管說!」

狄仁杰笑道︰「不知閣下此處可有一物,名為西域火龍油?」

「西域火龍油?」百貨張笑容一僵,眼珠子骨碌地轉了轉,又道︰「此物不易保留,又產自吐蕃雪山,確實……」

「不是說只要有銀子,就沒有你百貨張找不到的貨嗎?」狄仁杰語帶諷刺道,「我吳添富不在乎銀子,只是這第一個物件你便找不到,我要如何信你百貨張的名號?」

「不在乎銀子?嘿嘿嘿!」百貨張狡黠一笑,若有所思地瞥了狄仁杰一眼,便轉身往一個角落走去,又踩著木梯往上爬,在高高的木櫃上拿下一個小瓷瓶,爾後返回狄仁杰面前,將小瓷瓶在狄仁杰面前揚了揚,笑道︰「我可是普天之下最愛銀子的人吶,既然吳老爺不自在那些個銀子,我百貨張也不必藏著掖著。這西域火龍油雖然不易保存,而且遇空氣即燃,但也不是無法取得。只需在火龍油是冰晶模樣的時候采集,然後將冰晶細粒放入瓷瓶內,密封帶走,待冰晶融化成稠液,便不會起火。」

狄仁杰的目光緊緊隨著他手上的瓷瓶移動,听他說完,又斂容,不慌不忙道︰「甚好,吳某方才失禮,還請閣下見諒。」

百貨張將瓷瓶在手上一滾,方才還在手上的白色瓷瓶突然就消失在狄仁杰眼底︰「我百貨張向來只看銀子,其他一切均不在乎。」

狄仁杰笑道︰「那便好。吳某就再問兩件事︰其一,這火龍油還能在何處尋得?其二,可曾有火龍油遇著空氣不燃的情況?」

百貨張伸手搖了搖,自信道︰「這火龍油,大唐之中,只我百貨張一家獨有,若要取,必是要去攀那吐蕃雪山,親自去挖的。至于這火龍油遇空氣而不燃,倒是有這樣的情況。若將冰晶研磨成粉時不小心摻了細雪,而細雪融化成水與火龍油混合了,那這火龍油邊不能全部燃燒。♀不過吳老爺大可放心,我取這瓶火龍油之手法是世上獨有的,絕對不會發生你說的情況,保準一燒一個準。」

狄仁杰又問︰「照您所言,這火龍油除了你百貨張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能取了?」

「倒也不是這麼說,若是有心之人能去那吐蕃雪山親自挖采,我也無從得知。但我百貨張取的火龍油,絕對是頂好的,純淨不摻雜質。」

「那……可有人向您購買這火龍油?若買了,又要用在何處?」

百貨張一雙招子閃著賊光︰「吳老板,可知這做買賣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萬萬不能有金主以外的人知,這可是行規。」

狄仁杰撫須一笑,道︰「我知百貨張神通廣大,吳某是個愛才的人,若是看得起吳某,不妨……」

百貨張怪笑一聲,道︰「那就得看吳老板出得了什麼價位了。」

狄仁杰撫掌一笑道︰「如此甚好!吳某還想再求一物。閣下且看,這位是賤內。」

百貨張打量尉遲好一會兒才道︰「西域人?」

「正是。」狄仁杰看著尉遲真金道,「賤內出身西域,但移居大唐後相貌突變,還一夜失聲,罹患怪病,藥石無靈,只輾轉打听到可以求一種香料可以治愈愛妻之怪病。」

百貨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眯起眼睨著狄仁杰,問道︰「香料?什麼香料?」

「沉香。」

百貨張雙眼微眯︰「沉香?要尋此物,也並非只有鬼市才有。」

狄仁杰笑道︰「吳某說過,錢財身外物,那些普通貨色,我自是不屑要的。世上沉香,當以林邑進貢的沉香為極品,我吳添富的發妻,怎能用市面上那些次等沉香?」

「林邑沉香,只上貢朝廷。私吞貢品……」百貨張後退一步,刻意壓低聲音道︰「可是死罪。」

狄仁杰也逼近一步,問道︰「我可是久聞百貨張盛名才前來拜會,沒想到你百貨張口口聲聲說只看重銀子,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百貨張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這銀子啊,還是留作別個賺吧。」

百貨張見狄仁杰轉身欲走,又連忙扯住他,又往旁邊身著黑裙的尉遲真金看去,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道︰「你們……究竟是從何處打听到林邑沉香的?」

狄仁杰故弄玄虛︰「吳某走遍大江南北,自有門路。」

百貨張雙眼微眯,暗暗松了手,然後竟突然襲向一旁的尉遲真金!

尉遲真金當然不能讓他得手,下意識就出手防御。哪料個百貨張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使了個聲東擊西的招式,佯裝攻尉遲真金的下盤,不料最後得手的竟是尉遲的面紗。

「嘻嘻嘻,果然是個騙子。」百貨張雙腿勾著頂上圓木間的縫隙,倒掉在半空,手上還拿著方才從尉遲臉上扯下來的黑面紗。

「騙得了擺渡的,可騙不了我百貨張!」說著又叫住準備溜走的汪驢,「臭禿驢!為何你每次都給我帶些麻煩事來!」

汪驢見事情敗露,本想偷偷溜走,不料還是叫百貨張發現了,听到喊聲才腳步一頓,僵硬著身子轉過去辯解道︰「師,師兄,我這也是被騙的呀!我求藥心切,又苦于擺渡人那煩人的規定,見他們也要來鬼市,又有女人隨行,便打算與之結伴同行,哪里想到……全是男人?」

百貨張自籠頂跳下,甩著手里的黑紗道︰「汪驢,你我師兄弟多年,你那點小伎倆,我能不知道?你看,現在站在最後面那個,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整個人都畏首畏尾的,不就是你的大徒弟麼?」

汪驢心虛,眼珠子不自覺就往沙陀那處昵去,又慌張地轉回來。♀

「你真以為我躲入鬼市不聞世事就什麼都無從知曉嗎?」百貨張邪氣一笑,「連你這手易容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如今班門弄斧,也不怕貽笑大方?」

汪驢被他唬得節節敗退,只心虛道︰「我這也是想把銀子留給讓師兄賺,才……」

「屁話!」百貨張怒斥道,「這幾個人身上身無分文,若不是為了搞清楚你們此行的目的,我才不消與你們糾纏恁久!」

百貨張說完,便轉身瞥了狄仁杰與尉遲真金一眼,一改方才嬉皮笑臉的態度,惡狠狠道︰「這鬼市,不是爾等官門狗可來的地方!林邑沉香,亦不是爾等能夠查清之事。趁著現在尚未泥足深陷,趕緊抽腳,讓臭禿驢帶你們走,再也別來鬼市了!走!走!走!」

「便是已經泥足深陷了。」狄仁杰不動,甚至還擋在了大門口,「若期限內破不了案,我等便要被送上斷頭台,血濺四方。既然到了鬼市,便是不論如何都要查個清楚才走。」

「哼!枉我好言相勸,不識好歹的東西!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就休怪我無情。」百貨張說著便轉身看向一旁的汪驢,「你,帶著他們死遠點,別連累我。」

汪驢不干了︰「那我的安息香呢?」

百貨張攤開手掌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我的貨款呢?」

「不管,沒有現銀就沒有貨!」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但就是誰都不肯讓步。

狄仁杰嘆了口氣,打算自己去木櫃里翻找,屆時人贓並獲,也不到百貨張不招。誰知他才要邁開步子,眼前就閃過一道寒光,再想動作,已被尉遲真金使力推向一旁。

只听得鏗然一聲,被懸掛在籠頂的提燈應聲炸裂,使得木籠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被尉遲真金甩出去的手里劍打開的暗器陸續釘在圓木上,驚得百貨張和汪驢連忙跳開躲到大木櫃之後。

偷襲之人見未能得手,急忙閃回潮濕的黑石之後。

尉遲真金哪里容他們逃走?只見那抹黑影一閃,便雙腳一踏,旋轉著飛上半空,兩拳打斷頂上橫木,只一閃身就沖出木籠。

百貨張見尉遲真金毀了他的木籠,急得大叫︰「我的木籠!我的貨!!你們,你們這些掃把星!哎喲,我的木籠……」

尉遲真金全然沒听到他的慘叫。他尚未在頂上圓木站定,便又使力一跳,穩穩攀上一旁的岩壁,靈活地爬到方才的刺客躲藏之處,一翻身便踏到平整之處,腳跟剛沾地就又使了輕功,急急追去。

百貨張見尉遲真金沒了蹤影,連忙扯住也想追上去的狄仁杰撒起潑來︰「你你你,別走啊!砸了我的木籠就得賠錢!!」

狄仁杰剛想去追尉遲真金,如今被百貨張這樣一耽誤就連尉遲的影子都見不著了,心里更是著急,連忙喊來沙陀︰「沙陀!先對付著,帳回頭再清!」說罷便使力一打百貨張扯著他的手,腳下一點,也從尉遲真金砸出的窟窿里頭飛了出去,不消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沙陀見只剩下他和百貨張,只小心翼翼地走上來,畢恭畢敬道︰「師,師叔……」

百貨張揮手制止︰「去,誰是你師叔?銀子拿來,其余免談!」

「晚輩,出門太急,只帶了十錢銀子,其中五錢給了擺渡人,尚剩下五錢。能否,先賒賬?」沙陀說完還賠了個大大的笑容。

百貨張听了更是抓狂,大叫著轉身︰「汪禿驢!」誰知原本應該站在他身後的汪驢不知何時溜了號,如此更是火上澆油,氣得百貨張跳得老高,嘴里還大罵道︰「汪禿驢!你個卑鄙小人!」誰知他剛落地,就震得頂上的碎木‘嘩嘩’往下掉,真真是雪上加霜。

汪驢也並未走遠,只是想趁亂在百貨張的庫房模點寶貝回去。如今听到百貨張氣得直跳腳的慘叫,心中更是暢快。他模索許久,終于在一個木架子上模到了一包安息香,又連忙將東西收進衣兜里。正想走人,卻听到庫房里有點怪聲,似是那種千足蟲來回爬行的窸窣聲。他尋思著百貨張定是又淘來了什麼異域毒蟲,便尋著聲響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一個褐色瓦罐。

汪驢連忙模出懷里的火折子,揭開封蓋往里一看,如此一看,更是讓他眉笑顏開。他立刻蓋上蓋子,又尋來一塊破布將瓦罐包好,邊溜邊碎碎念道︰「靈丹妙藥,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了這赤焰金龜,還怕我王溥立不了功?嘻嘻嘻……」

哪料他都未走幾步,就听得身後傳來百貨張的聲音︰

「汪禿驢!哪里逃!?」

汪驢驚得一震,見百貨張已經張牙舞爪地追來,連忙腳底抹油,一溜煙地打開密道溜了。

沙陀也急急忙忙追來,見他師傅也不管不顧地逃走了,慌張大喊道︰「師傅!別丟下我啊!」說完也快步追著百貨張跑去。

再說狄仁杰順著尉遲真金的去路一直追去,久久都未能尋著尉遲真金。現在追至一個岔口,也不知往哪邊追去為好,黑暗里只听得武器交鋒的鏗鏘之聲。

正猶豫間,忽地傳來破空之聲。

狄仁杰連忙甩出藏于衣袖里的暗器打掉迎面襲來的飛箭,再回頭便看見一抹詭影于左邊岔口一閃而過。狄仁杰見了,步子稍一停頓,但還是追了上去。

怪石嶙峋的暗道內潮濕陰冷,只有些微光亮從石壁上的破洞上穿透進來。

狄仁杰一路急追,已忘了自己距離那個分岔口有多遠。他越追便覺得越不對勁,那抹詭影自方才在岔口的攻擊之後就再無動作,只一味在前頭疾馳,似乎有意引著狄仁杰前去一般。狄仁杰察覺這一點,也不打算停下腳步,只想看看這位鬼市刺客究竟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

前頭的人一直與狄仁杰保持固定的距離,復又疾馳片刻,卻突然消失在前頭。

狄仁杰步子一頓,立即停下躲入一旁較為突出的岩石之後。良久,仍不見外頭有動靜,便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誰知暗道的盡頭早就沒了方才那道人影。他從袖子里甩出兩枚手里劍擲向出口,但回應他的只有暗器敲打岩石的‘叮當’兩聲。

狄仁杰不解地蹙起眉,警惕地從岩石後轉出來,疾馳至詭影消失的地方才發現,這里已經是暗道的盡頭!

可是那抹詭影,方才真真切切就消失在此處!

狄仁杰滿月復疑惑,正想伸手觸模面前的石壁,誰料身後就有一道力量將他往前推去。他本以為自己要撞得個頭破血流,誰知道四周景色一變,他一側身就摔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狄仁杰在草地上滾了兩滾又立即重新站定,才發現此時竟然又回到了那片郊外野樹林。他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周圍再也尋不回那條黑暗的密`道。他稍站片刻,又發現這片樹林並非他們入鬼市前所經的野樹林。他尋著密林外的光亮一步步走出去,發現密林之外便是熙攘大街。

狄仁杰看著眼前歌舞不休的臨街木樓繼續前行,誰知一跨出草地,四周的場景又是一變。再回首,就連方才的樹林如今亦被長安城的暗巷陌路所代替。

這個鬼市究竟是何許人創造,竟然有如此能耐,可以施法念咒,移山填海?

狄仁杰尚在晃神,哪料一柄利劍閃著寒光,無聲無息地搭在了他的肩上,直逼他咽喉。

「大人,幸會。」狄仁杰渾身一僵,只一眼便認出這柄短劍屬于誰人。

尉遲真金咬牙切齒地將他推進一旁暗巷里頭,又手勢一換,將短劍橫在狄仁杰頸前,咬牙切齒道︰「狄仁杰!本座今晚不從你身上刮下一塊肉來,難消我心頭只恨!」

狄仁杰見他沒受傷,倒也放下心來︰「大人,為何恨我?」

「你方才在鬼市,三番四次羞辱本座,我為何不恨?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尉遲真金只覺心中一團怒火,加之方才竟然將刺客跟丟了,如此失誤更是拜身上這套衣服所致,更是火上澆油。

狄仁杰聞言,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不過做戲,大人何必當真?其中真真假假,只為查案,大人又何必動氣?」

此話一出,倒讓尉遲真金語塞。

狄仁杰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推開他橫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劍,側身往前踏了一步,又道︰「方才一問‘林邑沉香’便遭了暗算,一路追凶不料卻叫你我從那鬼市里出來了。如此必是有人不想我們繼續查下去,但為何偏偏要引我們來此處?」

尉遲真金歸劍入鞘,也行至他身邊,抬頭看向面前那歌舞不休的木樓︰「你認為,有人蓄意引我們至此?」

「正是。」狄仁杰笑道,「而且我猜這人,便是朱雀案的幕後真凶。」

尉遲真金驚呼︰「什麼?!」

狄仁杰倒是淡定一笑︰「既然他有意引我們來,那我們便進去走一遭。」

「且慢!」尉遲真金攔住他,「你叫本座穿著這套衣服去煙花之地?」

狄仁杰一頓,看了尉遲真金一眼,忍不住失笑出聲,又趕在尉遲發難前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遞給尉遲。

尉遲睨他一眼,發現狄仁杰在外衣之下竟然還有另一身衣服,看來是準備在必要情況下來一招金蟬月兌殼。

狄仁杰見尉遲換好衣服,便伸手替他束起一頭紅發。

「甚好。如此,大人便和我一同去這煙花之地走一遭?」

尉遲真金將兵器藏好,只瞥他一眼,便獨自邁出小巷。

狄仁杰無奈一笑,也趕忙跟了上去。

只見面前華燈初上,歡聲笑語不絕于耳的木樓門前掛了一面金漆木匾,題字︰

白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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