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牆的下面並不是平地,而是一處灌木叢,疊起來的石頭就隱藏在其中。♀這里平日里本來就沒人,加上遮掩就更沒人留意了。
花沐估算著石頭和上面開口的距離,開口說道︰「還挺高的。」
「是挺高的,還不是有人……」臘梅氣憤地說。
花沐搖頭,他說的那個高是指那段距離遠遠超過一個成人的身高。花沐走了過去,踩著石頭重疊的痕跡上了最高的位置。果然,即使高舉雙手也夠不到牆壁的邊緣。以花沐的身高,他夠不到其他人也是夠不到的。
「這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情,一定是一人這樣站著,另一人騎在他的身上才能看到。」花沐得出結論。
被一個好•色之徒偷看洗澡已經夠悲催的了,沒想到還有同伙。眾丫頭們又急又氣,嘰里咕嚕地議論起來,究竟是誰這麼缺德,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
听著她們單憑一張嘴,眨眼的功夫就鎖定了幾個可疑的家丁,花沐無語了。女人啊!花沐踩著石頭下來,不料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二少爺當心一點,白天的時候下過雨,這里滑著呢。」臘梅說著要走過來扶他。
花沐伸手阻止,一個念頭飛快地在腦子里閃過,花沐一邊細想著一邊問道︰「剛才你們追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到這一圈來過。」
臘梅搖了搖頭道︰「沒有,看到沒有人,我們去四處找去了。」
才下過雨,這里的泥土還沒干透,花沐試著踩了踩地面道︰「這里的泥土還很軟,他們既然上去過,肯定留下了足跡。去拿點燈來,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說是那樣說,但是花沐也明白,花府那麼多人,即使留下了足跡也不能確定在這里偷看的人究竟是誰,頂多了只能排除一部分。
但是,事情順利地出乎人的意料。在那片泥地上有一個清晰的小足跡,明顯不屬于成年人,而花府的小孩就只有一個,花夕!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知道是誰了。」花沐說。
「是誰?」臘梅卷起袖子,一副等花沐說出名字就要沖過去揍人的模樣。
可惜那個人的花夕,怕是揍不成了。
花沐搖頭說︰「現在說了他只會抵賴過去,我們暫時不動,等他下次來的時候當場抓住他。」
臘梅哼了一聲道︰「今天我們已經驚動他了,他還會再來才怪!」
花沐冷笑著︰「你們不是沒和他踫頭嗎?明天你們就說洗澡的時候听見有動靜,結果出來發現了一只大老鼠,把人嚇得半死,就回去了。」
女人通常都害怕蛇鼠這類的東西,這個理由說出去別人也不會怎麼懷疑。消息傳開後,花夕一天沒動靜,兩天沒動靜,他就不信他會一直沒動靜!
就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流言傳開了,不明真相的人還因此打過一次鼠,解決了不少的隱藏危機。
做為最終的目標,花夕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連帶著跑到花沐的院子里討他帶回來的零食,什麼愧疚、心虛對他來說硬是半點影響都沒有。面對花夕,花沐感覺自己變成了兩個人,一個熱心地帶回他喜歡的零食,一個冷笑著挖了一個陷阱給他跳。
至于抓到花夕把柄以後怎麼辦?花沐問過百里。
「如果一個小孩以後會闖出大禍,那現在有沒有辦法改變?」
「人之初,性本善。只要好好教育,總能引人向善。」
「如果教之不改呢?」
那時的百里對花沐的追問略微遲疑便問︰「你說的是你家的那個表弟?」
「是。♀」
「對付那種無法無天的孩子只有一個辦法。」
「嗯?」
「揍!」
花沐早就想通了,上一世被殺的仇注定了是不能報復到這一世才八歲大的小孩身上,但是就這樣算了,他又真的不甘心。兩者取其中,狠狠地揍他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反正花夕的錯處隨便一抓一大把,不愁沒有借口,說不定哪天人就讓他給揍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花沐對花夕展露的笑容越發地親切。
花夕背後莫名一寒,回頭看去只見他那美的天怒人怨的二表哥側躺在貴妃椅上笑得異常燦爛。
「二表哥,你怎麼了?」花夕納悶著。
花沐慢慢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小夕今天是想吃什麼?麥芽糖還是糖葫蘆?」
一說到吃的,花夕兩眼放光道︰「都要!我都要!」
「可是可以,不過前幾天你才牙疼過,爺爺不是不允許你多吃嗎?」
「可是……」花夕皺起眉頭,在牙疼和甜食之間猶豫不決。
花沐輕輕搖頭嘆道︰「不要告訴爺爺哦。」
花夕愣了一下,終于明白了花沐的意思,歡呼著一頭撞進花沐的懷里︰「二表哥,小夕人家最最最愛你了!」
愛你妹啊!花沐撫模著花夕軟綿綿的頭發這樣想著。
「今天二表哥可能會晚些回來,到時候是你過來拿還是我給你送過去?」花沐溫和地問。
「我過來!我……」花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哭喪著臉道,「今天晚上事情可能來不了了。」
一個八歲大的孩子有什麼事情?!石頭旁邊那個清晰的小足跡浮現在腦子里,直接告訴花沐,就在今天晚了。
「沒事,我給你留著,明天你早點過來拿。」
和這邊準備收網的歡快心情同樣,另一邊的事情也順利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很往常一樣,花念義把一天的事情交代下去,趁著一點空閑打算去賭坊玩兩把。途中遇到一個男人在街邊設賭局,比的是牌九,打的口號的輸一賠十。男人獨眼駝背,看上去無比的落魄,有這個自信肯定十分地厲害。
花念義覺得有趣,就去湊了一腳。沒想到數十局下來,男人就沒輸過一次。最後贏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銀子後,卻只留下了十兩將其他的返還。
「賭技太爛,贏起來真沒意思,所以就收點盤纏好了。」
男人的話很不中听,然而花念義精準地抓住了男人提到的那個詞——賭技!
賭博其實不是單純的商人買賣關系,它也是一門學問,比的就是賭技,據說其中還有無數的派門之分。如果沒有入其門道,無論你在賭場廝混多久始終都是一個外人。
就如同花念義,在賭坊的眼里他就是一個送錢的土財主,那些人看似對他很熱絡,實際上多少都有些瞧不起他。花念義做夢都想擺月兌這種處境啊!所幸的是男人也有收徒的意向,于是一拍即合,成了一對師徒。
客棧里,緊靠著的兩個房間,這邊是陳九在教徒弟,另一邊是給花沐和百里準備的。客棧的牆壁很薄,能夠很清楚地听見隔壁 里啪啦的撞擊聲。
花沐的計劃很簡單,便是借用賭場的水深,讓花念義體會到其中的可怕。那麼第一步就是讓陳九教他賭技,正式拉他入門。但是這個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在做什麼?」花沐小聲地問。
百里指了指中間的牆壁說︰「好奇就自己去看!」
看得見才怪!花沐白了他一眼。百里小小地郁悶了一下,親自將花沐帶到了牆壁面前。不得不牆壁真的很薄,不知什麼時候被百里戳穿了一個孔,旁邊是掛著的書畫,不留意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這樣真的好嗎?被老板發現了怎麼辦?花沐這樣擔憂著還是沒有辜負百里的一片好心,湊過去偷看。一個圓圈的範圍正好對著隔壁的桌子,將那邊兩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花念義和陳九對坐著,花念義蒙著雙眼,陳九拿著牌輪流敲打著,然後讓花念義說出牌面的大小。
「這太難了吧!」花沐懷疑著,他的目的是讓花念義有一種入門的感覺,一來就這麼困難的話,會把人嚇跑的吧。
百里聳聳肩道︰「還好啊。」
……和這人無法溝通。
「放心啦!他又看不見,說對還是說錯還不是老陳一句話。」百里繼續說道。
怪不得要蒙住眼楮,只是想听聲音,閉著眼楮也是同樣的效果。
「三叔他沒有起疑吧?」花沐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相反因為有了進步,他開心得不行了!」百里夸張地說。
花沐嘆了一口氣,他這個三叔對賭博那是真愛啊,這樣的熱情如果放在生意上,就不會‘虧損’成這個模樣了。
有了進步還得有明顯的成效才能激發人的信心,所以在花念義學習的期間也會抽時間去真實的賭坊試煉。原本定的是今天晚上,可是花夕那邊……
「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花沐說。
百里問︰「你不是一直都很期待這個時刻嗎?」
「和花夕的事情湊一起了。」
花府所有的事情,花沐都沒有瞞過百里,所以他也是知道的。
「花夕啊……」百里點了點頭道,「總覺得你這次會吃虧。」
……就這樣?沒有下文了?
花沐惱怒地盯著百里,百里笑得一臉無辜。
「烏鴉嘴!」
作者有話要說︰算算時間,今天有3更啊!因為這章以後榜單還差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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