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過後就是夏季,河邊的涼亭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寒冷。)
唉,百里暗中嘆了一口氣。這個比他還大兩歲的男人被花家保護得太好,任性、高傲、冷漠,然後不知怎麼的突然跟開竅了似的忙活起來,從沈家到花家,讓身為旁人的他看著都很累。所以才會抱著一顆好奇心留在這個小鎮里,想看看這個幼稚的男人最後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只是相處久了,人總是會有感情,特別是在另一人還不讓人討厭的情況下。于是想幫幫他,想開解開解他,百里看著花沐臉上明顯的疲憊,拿起另一個酒瓶和他踫了一下緩緩說道︰「人啊,即使是親人也不能將對方的責任全部抗在身上,交給他們自己處理不行嗎?」
答案是不能!
「呵呵。」花沐苦笑了兩下,他很清楚放任的結果,于是不能。七年的時間,花沐也告訴過自己可以慢慢來,但無比清楚地身處其中,他卻感覺到被一種力量牽引著不停地往前追逐,不能停下。
「固執!」百里不滿地說道,在花沐的缺點上又重重地劃上了一筆。
「小氣!」花沐反擊了一個,然後兩人繼續喝酒。
百里這個人應該屬于天生聰明的類型,他做很多事情都比普通人要來的輕易,非但沒有自視過高反而和每個人都相處融洽。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小氣吧,因為暗戀的對象被另一個人明著追求著,于是暗自里損了他那麼多年。
想起上一世相處的點滴,明明當時覺得可惡非常的事情,現在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可愛。
突然笑起來的花沐讓百里感覺跟不上節奏,前一刻不是還很悲傷的嗎?
「你沒事吧?」百里戳了戳他問道。
本來就喝得半醉的花沐被這麼一戳,像是沒了骨頭似的倒向了另一邊,嚇得百里趕緊將人拉了回來,花沐順勢倒在了百里的肩膀上。
呵出的熱氣接觸到敏感的脖子,酥麻的感覺讓百里很不自在,想將人推開,看到那張臉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佔據優勢,即使百里對這個花二少爺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看到這樣漂亮的小人兒接近自己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小花?」百里試探著叫喊著。
「嗯?」花沐還保留著意識,但是防備心已經將至最低。
百里滿意地笑了笑,小聲地問︰「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誠實地回答我哦!」
「……嗯。」像是不怎麼舒服,花沐不安地扭動了兩下。
兩人的身高相差不多,百里坐著的時候又喜歡將背彎著,花沐這樣一倒自然不會很舒服。百里趕緊將背挺直,繼續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信任我?」
「為什麼?」花沐喃喃地重復著。
百里點頭︰「是的,為什麼?」
關于花沐,百里心里一直有兩個疑問。一個就是花沐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轉變得這樣大?另一個就是對他的信任問題。
沒有接觸之前,百里只是想著幫著他完成三件事然後就清了。然而一接觸,百里很快地發現花沐對他的信任遠遠超過了一般人,就好像兩人相識多年的感覺,這樣不能掌控的感覺讓人慌亂。
「因為……女乃香味……」
「女乃香味?」百里驚了,這從何說起啊!
花沐在百里的脖子處聞了幾下︰「原來你還乳臭未干啊,呵呵呵。」
……
百里呆住了,敢這樣說他的花沐絕對是第一個人!此風不可漲,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等百里準備妥當,肩膀上傳來細小的打呼聲,花沐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一開始的確有點迷糊了,然而被百里拉過去搭在他肩膀上的時候花沐突然就清醒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該坐回來還是繼續躺著,于是就這樣他很清楚地听見了百里的問話。
這個小子太奸詐了!一直都懷疑的問題,他居然忍到這個時候抓到了時機才來問。而且,如果不是他這樣一說,花沐還沒意識到原來他露出了那麼大的破綻。
按照這一世的發現,他們兩人認識不久,實在不應該將所有的情況都毫無隱瞞地告知。信任是需要事情和時間來支撐的,那時候的他們還遠遠沒有達到。
微甜的女乃香味提醒著花沐,現在的百里還是一個不到十七的少年,表面上虛長兩歲的他比不過人家已經是很丟臉的事情了,如果讓百里知道他重活一世,知道事情未來的發展,而是實際年紀還是二十五歲的話……
嗯!不管百里信還是不信,一定要把重生的事情瞞得死死的。抱著這樣的想法,花沐真的睡著了。
坐上精致的桃木大椅,花念義異常地得意。雖然這樣的椅子在花家並不稀罕,但是放在這個地方的意義是特別的。這里是賭坊的後廳,是賭坊最為看中的賭客才能進入的地方。
平日里氣焰很高的賭坊掌櫃親自端上熱茶,然後小心退去。花念義沒有想到這個撞上來的師傅身份如此之高,能這樣輕易地和賭坊的幕後老板直接見面。連帶著他也享受了一把不一樣的待遇。
賭坊的幕後老板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漫不經心地來到,漫不經心地和陳九拉家常,讓花念義一開始以為兩人只是一般的客道,然而話題從陳九提到中年男人的師傅後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師傅他老人家外出游山玩水,已經多年未見。你在這個時候提出比試,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在賭約定好的時間里離開,你師傅離開的時間未免巧合了吧!」陳九冷笑著步步緊逼,「還是說臨陣月兌逃是你們江門的傳統?」
「哼,陳老前輩,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說的是事實而已,不然你把你師傅找出來,我們比試一下,我就不信現在的我還破不了他那招‘寒門立雪’!」陳九憤憤地說。
花念義在一旁听著不厚道地暗笑了,這個師傅一直無所不能的樣子,原來曾經在別人那里吃過苦頭。
「原來前輩在意的是‘寒門立雪’,那就讓我和前輩過兩招,當作友好交流怎麼樣?」中年男子妥協地說。作為一個賭徒,他很明白一個高手敗于一招後的執著。
陳九看了他一眼道︰「敗在你師傅之手,贏了你也不光彩,讓我的徒弟來就可。」
徒弟?花念義知道的他的徒弟就就只有自己的一個,難道陳九打的主意是……
中年男子也把視線移向花念義,他的退讓可不是害怕。花念義是什麼人,他難道還不知道?讓花念義來和他對戰,無論他輸還是贏也不討好。冷哼一聲,心里多了幾分惱怒。
「因為前輩久未來訪,所以晚輩多多退讓,不想前輩竟是步步緊逼啊!既然前輩要的是門斗,晚輩就應下來了。花三爺雖然拜入你陳門,但入門時間短,我們這邊就讓我的小師弟出戰。」
門斗,花念義听說過。是兩個門派派出資歷相當的門徒對戰,和一般的比賽不同,這種門斗聲勢浩大,出戰的人代表著整個門派,一人輸掉,整個門派都會臉上無光。
這種傳說中的比賽居然會讓自己出賽?原來陳九師傅竟然是如此地看種自己!花念義心里稍稍有些激動,成為了職業的賭徒後,面對的比賽果然不一樣了。
一來二去,陳九和中年男子將門斗的時間和地點都安排了下來,速度快得驚人。
「至于賭注嘛?」中年男子說著看向陳九,擺明了是要他定數。
陳九伸出一根手指道︰「這個怎麼樣?」
中年男子滿意地點點頭說;「可以。」
花念義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這個一代表什麼?一千兩還是一萬兩?一千兩他還能勉強拿出來,一萬兩就無能為力了。陳九肯定是沒有錢的,如果輸掉的話還得他掏腰包。
在對手面前,作為專業的賭徒,花念義自然不會問這樣掉面子的問題。等兩人離開後,花念義便問了︰「師傅,你們說的一是指多少銀子?」
陳九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指著前面喧鬧的賭坊大廳說︰「我們這樣的人會看中錢財嗎?要錢的話去那里轉轉就有了。那個一代表的是指頭,輸掉的那方要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
咦?
花念義驚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誰……誰的……指頭?」
「當然是出賽那人的了!」陳九斜眼看了他一眼說,「明知故問!」
「……我……」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知道的話還會讓別人把他的手指當成賭注嗎?
「放心,為師對你很有信心。」陳九安慰似的說道。
可是,他沒信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啊!每周都是前幾天玩了,最後幾天趕榜單,2萬的榜單,現在才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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