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兩個車夫嚇得一哆嗦,雙褪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來,扭頭往後看,呆若木雞地愣看著。
豐田說︰「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快把錢拾起來,拿回家干個小本營生,改改行吧。」
兩個車夫意外發了小財,忘乎所以,拉起了車子,發瘋似地往回大跑。曠野里的吃人野狗,疑為是被人打傷的「食物」要跑了,「呼」一下全從遠處跑了出來,拼命地追趕兩個破衣拉撒的「獵物」。他們再得意忘形也跑不過狗,眼看就要成了狗嘴之餐,喊爹叫娘地大哭起來……
「殺人殺個死,救人救到底!」騎馬者從懷里拔出盒子槍,舉槍就打︰「啪、啪、啪!」槍響狗倒,立馬有三四只狗栽倒,不動了。其它畜生見同伙完蛋了,就撒腿一個溜,一下子全逃之夭夭了。
倆車夫被救了性命,再次轉了回來,跪在三個人的面前,其中一個年紀大的說︰「求三位救命大恩人告訴俺們尊姓大名,俺們回去好供個牌號,祝恩人及全家萬事大吉,早日得到大福大貴!」
山口知子笑了笑說︰「不用客氣,這全是應該的!好了,你們就快快地回家吧!」
兩個車夫謝天謝地地而去。中口拍著山口知子和豐田一郎的肩膀,三人開懷大笑了好一陣方止住。
豐田說︰「師兄,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
中口說︰「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也太巧了吧!」他轉臉問山口知子︰「師妹,你不是在日本嗎?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到了中國?師父和師母還好吧?」
山口知子笑而不答,豐田一郎把她為什麼到中國來以及要找中口幫助等等,前前後後一股腦兒全說了。
本來笑容滿面的中口,漸漸沒有了笑容,最後他一坐到路面上,向著東方發起了呆來。
山口知子見他神色不大對勁,下意識地問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開始,中口不說話,只是有氣無力地翻翻白眼珠子。她再問了一聲,中口「唰」地一聲從懷中把盒子槍抽出,向山口知子斜了一下眼︰「假如我同一個我國的大佐拼刀子,你將怎麼著?」
山口知子一听,大吃一驚地問︰「師兄,你這是從何說起?」
「你先別問了,我只要你一句話,如果哥同你的上司大佐干上了,你是幫我還是幫他?」
山口知子思索一下說︰「只要師兄的對,甭看我是一個女子,但我一定仍然站在師兄一邊,同他拼個魚死網破!」
「好!」中口將手槍往知子手中一放說︰「那你現在就跟我去營口,把營口碼頭上的日本大佐官餃的頭子給宰了。」
「好,就依著你。我們吃過飯後,就搭車上營口把那個混蛋給‘擺平’。這下可行了吧?」
「好,一言為定!」
中口在山口知子和豐田一郎的幫助下,沒費吹灰之力就把營口碼頭的一號人物,給扔進大海喂了鯊魚!
一天早上,暫回上海的山口知子正為等不到約來的另一個幫手而著急著,她正十分著急地在客廳里轉著。
「報告中佐——!」
倏地,她的秘書在門口聲音洪亮地喊了一聲,她嚇了一大跳,不由轉身看去。
秘書一步跨進來,雙腳立正,腰一彎,恭恭敬敬雙手捧過一個小信封來。只見信上寫的一筆有力的鋼筆字︰
師妹︰
提筆首祝身體健康,萬事大吉!
今來信不為別事,姐前已收到你的來信,深感不安。
現我已到滬,共商成立「徐福武術研究會」之事宜。
姐現住在城隍廟飯店樓上,望你見信速乘夜深人靜獨來一見。切切。
余言面談。
師姐枝子即日知子從信中知道是大師姐——本田枝子的親筆信,乃是千真萬確的。
天,早就黑了下來。她換了一身中國旗袍,懷抱一本雜志,頗象個女大學生打扮,由偏門出了上海櫻花紗廠,按本田枝子給的地址,租車而去。
城隍廟飯店,頗有名氣。它集酒店和小超市于一體,還兼有旅館,並養著十幾個美不勝收的大美女當招待,買賣興隆,財源滾滾。遠遠一望,富麗堂皇,非同凡響,實乃鶴立雞群之處也。
山口知子坐在洋包車上機警地四處看了看,發現無可疑之人,方跳下車子走了進去。
「你是知子小姐嗎?請上二樓!」一位象是老板娘的中年老美女,上前恭恭敬敬地笑著問。
知子坦然無疑,高高興興地上了樓。剛到樓上大廳,她發現︰坐在師姐一邊的還有一個人,此人正同日本報上登出的「江洋大盜」和弟弟長得極為相像的宋繼柳!
開始,山口知子直眨著眼睜。她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認錯了人,還是眼楮出了問題?
山口知子又仔細地看了看,沒錯。她本能地感到不妙,轉身往外跑。身後的門,「 」地關上了。閃出倆個大姑娘同時推了她一把︰「師姑,請上坐呀!」
她忙上前進了步,不由問︰「師姐,你就是這樣歡迎小妹的嗎?」
本田枝子沖宋繼柳一指,面帶笑容地說︰「師妹︰這位是我的中國田師父的大徒弟,是我的大師兄,當然也不例外地是你的師兄,快來見見面吧!坐,快坐下說話呀!」
本田枝子見師妹坐臥不安,就笑逐顏開地又說道︰「我給你解釋一下吧。就目前情況而言︰你要成立什麼徐福、武術研究會,那是完全行不通的。日本軍閥大舉進攻中國,整個中國人都要成為亡國奴了,有志之士,志在打擊侵略者!」
「這個……那如何是好?」山口知子不安道。
「誰還將自己的祖先的超人看家本事送給仇敵研究,豈不是笑話?就你眼前這種作為,莫說愛國心極高的宋大哥絕不會同你合作了,就是一般的畜生漢奸,也不會一心一意地真心加入到你的行列的!除非有一條,你公開站在中國和日本人民的一邊,共同抗日和反戰,不過,就你目前情況來看,是不可能辦到的。」
「那怎麼辦?」山口知子又道。
「你都抵抗不了天皇和軍閥對你的入伍的命令,是絕對不可能同你那所謂的師姐——川島芳子,對著干的。」
知子看師姐的態度如此鮮明,不敢當面反駁,心中又著實不甘心,只好低下頭,一聲不哼。其實,知子是極怕枝子的,她們在日本的每一次比較,都是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為此,現她是光棍不吃眼前虧,硬著頭皮听下去。
本田枝子又笑容滿面地說︰「我念你初到中國,還沒有干出有失人格的壞事,也沒有加害中國人的想法,今天到這里來,又能光明磊落地獨到這里。我這個師姐,就幫你下決心吧。師弟妹們!」她朝一邊人說︰「把她讓上上席,明天送她和她弟弟一起到五台山去,好好地隱居下來,待中日戰爭結束了,咱們再踏踏實實地搞個徐福武術研究會。」
知子听到師姐這番肺腑之言後,只得打起精神應付︰「多謝姐姐的關照,妹妹理應照辦!」
「好!」本田枝子若有所思地問,「你看,要不要現在也將師弟他,也一同帶走呢?」
「好,可是……」山口知子急中生智,撒謊地說︰「他到關東了。更確切地說,他們的部隊,真還沒有人知道他有我這個姐姐……」
「噢,」枝子說︰「他所在的部隊開走了,那就過段時間再說吧。」
「宋師兄,請你快去叫人作好出發的準備。」本田枝子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宋繼柳說。
「好的!」宋繼柳干脆地答應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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