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鳳他們的安危,令人揪心。他們知道,兵貴神速,才能迅速撤退。不到十分鐘,肖金鳳他們就重新化了裝。為避免動靜太大,他們沒有雇車,在黃叔帶領下,疾速向長江邊悄悄趕去。
天微微亮時,他們趕到了上游長江邊一個簡易的碼頭邊。碼頭基本被蘆葦遮蔽著,停著一艘小機動船,是人工改建的。
江面上風平浪靜,也不見日軍封鎖、巡邏,與往日無異。黃叔判斷,日本人還沒發現出事,只要馬上過江,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到對面。
黃叔的判斷沒錯,直到過了江,兩個多小時後,和利洋行早八點上班,才發現金庫被竊。他們自然首先找阪金次郎,很快,就在遠瀛大飯店發現了阪金次郎的尸體,袁芳琴卻不在。
原來,六點多時,天已亮了,袁芳琴先醒來,她拼命搖著阪金次郎,想把他搖醒,可他睡得跟死豬般,沒半點反應。她這才想起昨晚那恐怖一幕,她這才急忙穿衣,穿好衣後,阪金次郎還沒醒,她顧不上叫他,就急急離開了。
袁芳琴還和從前樣,八點前準時到了和利洋行。但很快,她就和大家一起被控制。又很快,就被提審……
日本人辦事的速度還是快,不到八點半,就下達了對武漢三鎮全城戒嚴、搜查的命令。同時封鎖江面,嚴密盤查往來過江者,盤查出城者……
此時的肖金鳳他們,已到了二百里之外的金口,在一個只有三戶人家的小山村歇了下來。
何忠實和汪百昌化裝成五十多歲的老頭,肖金川化裝成十多歲的伢子。♀有兩個麻袋,何汪二人輪流挑著。另有一大一小兩個包袱,小的肖金川背著,主要是他的用品,那個大的則由何汪輪流背著。
肖金鳳和肖玉蝶也化裝成五十來歲的丑老太婆。兩人各背著一個大包袱。為了減輕何汪的負擔,她倆腰間的裝物袋里,各裝有幾十兩金條。也就是說,除肖金川外,四人變成了五十多歲的老人,變成了逃難的老百姓。
他們分作兩撥,三個男的在前,肖氏姐妹在後。兩撥相隔不到半里,向南急急趕路,有時還混進真正的逃難人群。他們的化裝很逼真,一路上沒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們沒走公路,而是走以前的官道。
五天後,五人就到了通城縣境內。前面不遠就是湖南湖北的交界處。按行程計算,次日下午就能進入湖南。
當晚,他們落腳在一個叫葫蘆灣的小山村。這個小山村只有三戶人家,離官道約半里。且每戶並不緊挨著,而是相隔七八丈遠,成不規則品字形。三戶人家都是從外地搬遷來的,雖非親屬,但關系卻很親密融洽。
何忠實他們在前,進了何姓人家。何忠實和房主人稱兄道弟,很是親熱。房主本沒多余的房子,但何忠實給了三塊花邊,就同意他們三人在柴房安歇。
肖氏姐妹隨後趕到,找到了龐氏家里,也真湊巧,龐家男主人已去世,兒子剛好下山當晚不回,肖氏姐妹就住在那房里,女主人還有個十五六歲的女兒。♀還有一家則姓胡。
這一帶,是日軍和**駐防交界的地方,一路上,他們繞過多少鬼子和**的崗哨,也躲過多少鬼子和**的巡邏隊,更與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現在已進入**的防區,精神自然放松了。
有誰想到,未知山有狼,卻被狼盯上。肖門五英把注意力放在日軍和**的身上,絲毫沒想到會有其他宵小對他們下手。
離葫蘆灣約二十里的駱陂村,有自稱駱家三狼的三兄弟。老大笑里藏刀,人稱笑面狼;老二陰險狡詐,人稱陰面狼;老三凶神惡殺,人稱惡面狼。三人都會點功夫,在周圍十里八鄉說一不二,橫行無忌。
踫巧的是,何忠實三人進駱陂村涼亭休息時,正踫上陰面狼。陰面狼從汪百昌擔子的沉重程度,判斷出挑的東西有名堂。待汪百昌剛放下擔子,還沒直起腰來,他一邊故意說著「賣什麼呀」,一邊掀開籮筐上面的單被,想去翻看籮筐里面的東西。汪百昌畢竟年輕,吃驚地馬上去阻止他︰「你干什麼?不賣!」
那情形,讓陰面狼更加肯定里面有料,他笑笑,說了聲「對不起,以為是賣東西的」,就離開了。當時,肖氏姐妹還沒到,陰面狼不知他們是五個人。
陰面狼告訴笑面狼後,駱家三狼馬上動身,抄近路趕到了狗難趴。狗難趴是湘鄂交界必經之處,上為絕壁,下臨深淵,是險要絕地。躲在絕壁隱蔽處,用大石砸向過路人,十拿九穩,再把尸體往崖下一丟,就萬事大吉。駱家三狼選在狗難趴,要對何忠實三人下手。
人算不如天算,肖金鳳他們分作兩撥,住在葫蘆灣的小山村,當天沒經過狗難趴。駱家三狼等到天快斷黑,不見何忠實三人經過,知他們在路上借宿,于是返回來尋找,終于發現了何忠實三人借住在何家柴房。
以三對三,盡管對方有個小孩,三狼仍沒有絕對把握,不敢提前行動。此時已是三點多,他們只在外面秘密監視。想等到四點後再動手。
盡管三狼動作很輕很隱蔽,還是被絕頂高手肖玉蝶感覺到了。她到了肖金鳳的那頭,悄悄說了。然後偷偷到了門邊,把門開了一點點縫,人就溜了出去,飛上了那棵最大的奈李樹,隱伏下來。
天盜門的規矩,別說住一晚,就是歇腳幾十分鐘,也會觀察地形和可資利用之物。他們對這三家房屋周圍早就了如指掌。那棵奈李樹,既能隱身,又是觀察全局的最好點。此時是農歷五月初,平原上的李子,雖未熟但已揚花成形,山中因缺少陽光,李子還沒長大,只有小拇指大小,作暗器用,卻極為方便好使。肖玉蝶摘了十來個抓在手里,用作暗器。
肖玉蝶看見三個人鬼頭鬼腦地向何家柴房模去。她正要甩奈李示警,卻見柴房門一開,何忠實跳了出來,口里低沉地喝問︰「什麼人?你們要干什麼?」
她知道四哥何忠實的武功,那三人短時內傷不了他,就縮回了預備打暗器的手,靜觀其變。見對方三人一言不發,似乎與對方有深仇大恨,各舉一把兩尺多長的砍刀,惡狠狠地齊齊向何忠實砍去!
何忠實雖有絕世輕功,能閃避自如,但對方三刀齊下,何忠實卻是徒手。徒手對用刀三人,雖不致落敗,但要擊退他們,卻一時無法做到。
四人在屋外坪上,你來我往地酣斗,一時難分勝負。但可以想到,僅只何忠實一人出面,就基本上斗成平局,還有三位絕頂高手尚未露面,可見駱氏三狼必敗無疑。可駱家老大笑面狼以為只有何忠實一人是練家子,是保護者,就想分身出來,闖進柴房去抓那兩人,以此來要挾對方。
笑面狼向何忠實猛砍一刀,隨即馬上後撤,幾步就闖進了柴房……
就听「啪」地一響,是倒地的聲音,隨即有人大叫「哎呀」,就無聲無息地沒半點響動。隨即汪百昌和笑臉狼從柴房里走了出來。笑臉狼神情萎頓,雙手下垂,不見了砍刀。笑面狼來到坪地,大喊兩位弟弟住手,接著帶頭跪在當地,口喊師父,說不知你老人家到了,冒犯師父,請師父原諒!
因何忠實和汪百昌仍是老人家裝束,駱家三狼不知何忠實真實身份,大喊「老人家」,此情此景,何忠實自然不會下殺手,就要他們三人起來說話。
笑面狼這才站起來說,他叫駱正雲,老二駱正霆,老三駱正雷。他們兄弟曾經傷害過鄉親們,感到很慚愧。後來見日本鬼子壞事做絕,才聚集了十多人,偷偷打鬼子。年前有一隊日本鬼子,想從這一帶偷偷通過去長沙,他們和十多個鄉親,在狗難趴那里,用石頭打死過十多個鬼子。要是有槍,肯定能打死更多的鬼子出口惡氣……
笑面狼說,他們想搞些錢去買槍,真正打日本鬼子。今晚認錯了人,冒犯了師父,請師父恕罪原諒。
最後笑面狼說,懇請何忠實收他們為徒。何忠實當然不會收,但又不知如何處置他們,于是打暗號請示肖金鳳。
因為打斗,三家的成年人也都起來了,何、胡兩家男主人到了坪上,也向何忠實求情。肖金鳳听龐氏說了,駱家三狼的話是真的。見何忠實發問,就暗示他送駱家三狼十根金條,讓他們走。
可笑面狼卻不願離開,一心要拜何忠實為師。肖金鳳她會怎麼辦?怎麼對付駱家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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