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盜情愛 入金灘唇槍舌戰

作者 ︰ 綠室主人

洪仁斌帶著洪良平,隨同皮召光和戴承宗向金灘馳去。♀路上,皮召光還看了第一大隊和第三大隊的練兵情況。雖然到金灘已晚,洪仁斌還是分別拜訪了孫銘厚和魯仲源。

私下會見魯仲源時,洪仁斌把三十根金條送了,並特別言明這是他們自衛隊現在的全部家當,而且許願說,今後一定還會好好孝敬,請魯司令放心。並特意提出,他們改編為地區城防部隊後不調離本地的要求。魯仲源很是高興,當即就滿口答應。兩人交談甚歡,魯仲源安排洪仁斌次日下午與縣保安隊的人見面。

洪仁斌和幾個長官一樣,住在縣政府的單間,洪良平則被安排在外間。

次日上午,洪仁斌去看了魯進寶,交待了一些事。吃過中飯,稍事休息,就隨同地區四位長官到了縣政府小會議室。金福成、金重鋒、孫佔剛和劉宗良他們早到了。還有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洪仁斌不認識,後經金福成介紹才知道,原來是金灘保安大隊第一中隊長袁錦才。

孫銘厚和金福成坐在上首,左側坐地區那三位長官和洪仁斌;右側坐著保安隊四位主官。魯仲源讓他的兩個衛兵把守會議室大門,宣布任何人不得進來後,才讓金福成宣布開會。

金福成說這次會議的宗旨有二,一是關于關嘯林部隊的去向問題。二是大家團結抗戰的事。然後問︰「誰先談談?」

昨天,皮召光回來向魯仲源匯報後,魯仲源同意皮召光的意見,並與金重鋒通了氣,讓金重鋒早有準備。金重鋒也作了打算,暗中同孫佔剛、劉宗良、袁錦才商量好了對策。見金福成發問,金重鋒示意孫佔剛先說。

孫佔剛是金水縣米村鎮人,手下有三百多人馬,現在的金灘大隊三、四中隊就是他的原班底。三中隊隊長孫佔魁是他的堂弟,四中隊隊長黃勝勇則是他外家表弟。成立縣保安隊時,他是全縣唯一能與金重鋒抗衡的人。是縣長金福成反復動員,並得到了金重鋒的許願,才同意任副司令。

他見金重鋒要他先說,只好開口道︰「洪先生,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我有一事請教。古話說得好︰‘朝野有別,官民有異’,你家關爺自封司令,尚無政府下文。要當縣保安司令,是不是無法可依?」

洪仁斌對孫佔剛有好感,就回答說︰「孫副司令說得雖然有理,但是,目今日寇侵我中華,凡我中華男兒,都要為守土抗戰出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縱是普通百姓,也有抗戰之責。更何況,國家重任,能者居之,只要有能力,都可負保境安民之責。像孫副司令你,如果需要,也能擔當重任。」

如今,金重鋒最有實力的第一中隊近三百人,僅一仗就全軍覆沒,讓孫佔剛很瞧不起金重鋒。金重鋒後來雖重新拼湊起了新的第一中隊,讓他表弟袁錦才當隊長。可袁錦才只知吃喝玩樂,哪里是帶兵的料?現在的金灘保安大隊,孫佔剛的實力已在金重鋒之上。之所以那樣問洪仁斌,也含有蔑視金重鋒之意。

听洪仁斌說他也可任司令,孫佔剛心里很滿意。但孫佔剛還是謙虛地說︰「哪里,哪里,先生過獎了,過獎了。」說完就坐了下來。

洪仁斌的話讓金重鋒吃了一個啞巴虧,他想反駁,然而卻找不到理由,就想後發制人。他引而不發,示意參謀長劉宗良說話。

劉宗良就站起來說︰「洪先生,我也有一事請教。自古以來,皆為兵多者居上,兵寡者附之。請問先生,你們關爺有多少兵力?」劉宗良的言下之意,金重鋒的人馬多,關嘯林兵少,要當司令不合規矩。

洪仁斌不便直接說有多少兵力,只好在兵力上做文章︰「劉參謀長,你熟讀兵書,精通韜略。肯定知道,兵者,有‘有形’和‘無形’之分也,有形者,即兵員也;無形者,即指揮員心中之兵也。一個指揮員,他識天文,明地理,知敵我,懂戰術,其所用之兵,自然能以一當十。據說劉參謀長就曾以小小的一排兵力,幾次打退對方一個營的進攻,那不是指揮得當麼?」

那是劉宗良一生最光輝的亮點,見洪仁斌提及,自然高興,忙謙虛地說︰「先生過獎了,過獎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不提當年勇……」

洪仁斌又接著說,「我只是說明,兵不在多,全在運用。更何況,據我所知,金灘之兵,也不過七八百人……」

「你別囂張,」袁錦才未等洪仁斌說完,搶過他的話頭。他見孫、劉二人都被洪仁斌三言兩語「收買」,十分惱怒,站起來,口不擇言,陰陽怪氣地說,「我看你是自取滅亡,你開口閉口抗日,好象有好大本事似的。要知道,日軍越戰越強,已攻到西南月復地,馬上就要攻到這里,你小小的自衛隊,才幾條破槍,卻不自量力,竟也敢……」

「住口!」洪仁斌一拍桌子,猛一下站起來!他橫眉怒目,指著袁錦才,搶過話頭,「你一個帶兵的公職人員,竟敢為鬼子張目,說出這等亡國語言!與漢奸何異?」

洪仁斌的凜然正氣,把袁錦才嚇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他沒理袁錦才,把目光轉向金重鋒︰「請問金司令,對漢奸該如何處置?」

金重鋒老奸巨滑,雖有點埋怨袁錦才不會說話,有點驚慌,表面上還是顯得很鎮定,見洪仁斌問他,只好開口說話︰「洪先生,稍安勿躁,請坐下,」他仍坐著,用手示意洪仁斌坐下,接著口氣一轉,「年輕人說話欠思量,何必小題大做。倒是你洪先生,當著孫專員、魯司令和金縣長的面,拍桌打椅,一身匪氣!是不是跟關嘯林那土匪頭子學的呀?」他一心只想把關嘯林定為土匪。

洪仁斌知其險惡用心,內心十分惱怒,表面上也很客氣︰「金司令,你是縣里頭面人物,一言九鼎。說話可得有根據啊。你說關司令是土匪,事實何在?」

金重鋒︰「還用說嗎?你們血洗魯家沖,魯成輝也被你們打死了。」

知金重鋒為達目的竟信口開河,洪仁斌不怒反笑︰「請問金司令,魯成輝是在哪里被打死的?」

金重鋒顯然不耐煩︰「大家都知道,是在野狼谷。不是你們打死的嗎?」

這回,輪到洪仁斌大笑了︰「哈哈哈……你知道,野狼谷歸關寨管轄。關司令在關寨的地盤上血洗魯家沖,打死魯成輝,這話有人信嗎?更何況魯成輝死後,魯家沖自衛隊的隊長是他的弟弟魯成元!」

這鐵的事實一擺出來,金重鋒沒話說了,但他還是強詞奪理︰「你們攻打保安隊總是事實。」

見金重鋒顛倒黑白,洪仁斌立即反駁︰「你還好意思說!你親自帶四百多人進攻陳家坳,直殺到離陳家坳只一里的地方,陳家坳的人才奮起反擊,這難道不是事實?」他還是給了金重鋒一點面子,沒說他「槍親」的事。

是的,陳家坳鎮和金灘鎮的分界處在伏龜嶺,金響雲中隊確實是在陳家坳鎮的轄區內被殲。金重鋒知自己無法解釋清楚,沒說話。洪仁斌也不再窮追,于是對幾位長官說︰「各位長官,關司令還訂了八條規矩,你們看是不是土匪的規矩?」說著,他就背起「規矩八條」來。

還沒背完,袁錦才就打斷了他︰「什麼規矩?共黨還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呢,他們難道不是土匪?」

「胡說!」袁錦才的話剛落音,皮召光的話就爆發了出來,他一下站起,厲聲說︰「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你這話,完全是破壞團結抗戰的言論!我考察過關嘯林的部隊,我敢保證,他們不是土匪……」

這時魯仲源也站了起來,他對皮召光說︰「召光,你坐下。讓我來說,」待皮召光坐下後,他威嚴地掃視了一下全場,說,「雙方都不要說了,听我宣布。縣保安隊按原格局不變。關嘯林的部隊改編為洪州地區城防部隊。希望你們一定要拋棄前嫌,精誠團結,共同抗戰。今後,誰挑起事端,我將嚴懲不貸!」

洪仁斌也站了起來,鄭重地說︰「司令,你放心。我們絕不挑起事端,一定和保安隊攜起手來,共同抗擊日本鬼子!」

事已至此,金重鋒也只好表態不挑起事端。後來,專員孫銘厚和縣長金福成也講了些團結抗戰之類的話,會議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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