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鳳告訴洪仁斌,說她在巡夜時,發現洪良平和李玉荷在作戰室鬼混。
他絕沒想到出這種事,大吃一驚,讓她說具體點。她說,前晚午夜過後,也就是洪良平和李玉荷交接班的時候。當時,除哨兵外,所有人都已入睡,里外都靜悄悄的。洪良平提前去作戰室接班,李玉荷沒有馬上走。肖金鳳發現兩人躲進了沙盤桌子底下……她還說,看樣子不是第一次,兩人輕車熟路,情深意濃,配合默契……
那兩人的膽子也太大了,作戰室和洪仁斌的住房僅一牆之隔,有門相通,且他和陳雪莉都是練武之人,听覺靈敏,反應快捷,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知道。可他們竟敢如此放肆,那是褻瀆了對他倆的信任,是對他洪仁斌和陳雪莉的藐視和挑戰!他越想越氣,恨恨地說了句「我馬上去槍斃他」,就加快了步子……
聰明人也有不理智的時候,看來洪仁斌是氣昏了。她忙跑到他前面,死死地抱著他︰「你冷靜點,听我說兩句!」到底是洪仁斌,他只掙扎了幾下,就不再那麼沖動,一下子坐了下來。
待他的心稍為平靜點,她才問︰「你要槍斃他,他犯了哪一條?」是呀,「獎懲辦法」中屬于槍斃的範圍,沒有這一條。訂「規矩」時,山寨沒有女兵,不存在這種情況,自然沒訂,可是……他仍然有氣︰「可是,這成何體統?」
她笑笑︰「姐姐在陳家坳,玉荷也不在,你一個人獨斷,行嗎?人常說,‘捉賊要贓,捉奸要雙。’你沒當場抓住,怎麼說得清?你這不是害我麼?」
仔細想想,確實在理。他望著她的臉,在自己暴怒時,她能及時提醒,很是難得。他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
她明白他要親自去捉洪良平兩人,就關心地說︰「這事你別多費心。下次我發現時,在你窗戶上提醒你,好嗎?」兩人就那樣說定了。
新婚蜜月,兩人卻不能晚晚在一起,自然想念。尤其是肖金鳳,一旦兩人獨對,感情就會泛濫。這一天,在三足峽一波一折,晚上自然是極盡纏綿……
次日一早,洪九如就送來了甄選好的十多人的名單。經過仔細審查和個別談話,洪仁斌確定了宋良才、曾全剛和段志宏三人。
宋良才二十三歲,獨子,讀過一年書,會裁縫手藝。家中只有年近六十的老父,住在全陵縣城四方井街上。他曾開過裁縫鋪,裁縫用具尚在。但還欠有十多塊大洋的債務未還。
曾全剛還只十九歲,家住全陵城關鎮北五里的曾家院,家境貧寒。雖沒讀什麼書,為人卻很機靈。
洪仁斌把肖氏姐妹叫來,和宋、段、曾三人一起,談設立全陵情報站的事。首先他講了目的、作用,接著宣布情報工作的紀律,最後才講具體方法。
他說,自己是一號,肖金鳳是二號,肖玉蝶是三號。其他人來接頭必須要有暗號和信物。給宋良才六十塊大洋,其中十塊是本月經費,還清債務後開一家兼營布匹的裁縫鋪。曾全剛是徒弟兼伙計,肖玉蝶是宋的表姐,(其外貌是二十五六歲的婦女)身份是洪州錦綸綢緞莊馬老板的女兒。
肖玉蝶是直接領導。站長今後再派。今後每月發十塊光洋,每人二塊工薪(含站長),余四塊由宋掌握,作伙食費和站內開支。盡量不讓外人留宿,不得再招人,實在需要必須經過批準。有時由段同他們聯系。至于段志宏的情況,要他二人不得打听。
幾人詢問了一些不懂的事,洪仁斌一一作答後,宋良才、曾全剛先一步走了。
下午,陳雪莉帶著李玉荷,隨送親的隊伍回來了。一見到洪仁斌,她就悄悄和他商量給雪梅送禮的事。他告訴她,金鳳早準備好了,只等她回來過目。
听洪仁斌這樣說,陳雪莉有點不快,覺得肖金鳳自作主張。待看到禮物,她又高興起來。那禮物,除全套首飾外,還有一只十分漂亮的金女圭女圭。那金女圭女圭重達五兩,是個男孩,憨頭憨腦的,真真愛煞人。尤其是那禮單的落款署名,洪仁斌在上,她倆並排在下,雖沒注明妻妾之類,但陳雪莉在前,肖金鳳在後。
見她高興,洪仁斌又說了很多肖金鳳的好話。說肖金鳳如何尊重她,如何為她著想,如何甘願排名在後,還說這禮單就是肖金鳳寫的。
其實,洪仁斌在說假話,當時,肖金鳳想三人分開送,她只替洪仁斌選了一份,並不想替陳雪莉送,是他反復勸說,說如果一家人分開送,那成何體統。應合在一起送才行。肖金鳳听他說得在理,才同意了。他又以肖金鳳年小為由,讓她署名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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