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回馬槍的肖金鳳三人趕到九丈坡,剛好四點半。♀
這九丈坡,坡高林密。坡西有兩條路,西北這條,是通金水縣城金灘的官道,離段志宏家十來里,沿途雖是丘陵,卻也林密竹深。西南那條,穿過沿山嶺,過井田,通七寶山那一片山區。沿途草深林密,極易隱蔽。這種地形,對三人來說,只要到了九丈坡,就基本上安全了,何況還有肖金鳳在此接應。
三人坐下稍作休息,何忠實換上了宮本利山那套軍裝。肖金鳳拿出三枚鴿蛋大的火藥彈,遞給肖玉蝶,讓她有備無患,在關鍵時使用。何忠實本來就有。肖玉蝶則拿出六枚毒迷彈,分送給肖金鳳和何忠實,並講解了使用方法。何忠實把那微型單筒望遠鏡給了肖玉蝶。
肖金鳳叮囑,現在六點多鐘天就亮了,必須在六點前完成,完不成任務就趕快撤離。不要去四方井街,不要去宋良才家,以免造成麻煩。注意隱蔽自己,多用暗器,不得已才用槍。當時洪仁斌要他們每人帶兩顆手榴彈備用,被肖金鳳拒絕了,她說火藥彈更好。
肖金鳳知道肖玉蝶愛調皮搗亂,經常節外生枝,就反復叮囑肖玉蝶,說只要敵人沒發現,就不要多事,能偷偷完成是最好的。
其實,有些話是行前洪仁斌說的,她只是重復罷了。
肖金鳳指了指坡頂那棵高大的楓樹說︰「我就在那棵楓樹上,你們要記得,暗號照舊。」她問了問兩人還有事沒有,兩人說沒有,肖金鳳就要兩人出發。
一路順利,肖玉蝶很快到了日軍大隊部,她躲藏在黑木森臥室外的梁上,用單筒望遠鏡向四處觀察。♀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哨兵在站崗。
前面的坪上沒人,只大門邊有鬼子站崗。後面的天井里也沒人。左邊的房間是會客廳,這時當然無人。但會客廳的門外卻有鬼子的一個崗哨。
右邊隔壁的房間有一男一女在睡覺,睡得很沉。她仔細一看,發現那男的竟然是金重鋒!她本想殺他,又記起臨行前姐夫姐姐的話,不能多事,不能節外生枝,只好忍住不殺金重鋒。
黑木森住房的情形,與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黑木森躺在床上沒被人動過,那保險櫃也在原地,看來敵人還沒發現黑木森已死。這是下手的絕好機會。
為了保險,肖玉蝶模出一顆讓人昏迷一個小時的毒彈,向右邊房間金重鋒的床頂彈去。毒彈在床頂「撲」的一聲輕微爆響,她看了看客廳門口的那個鬼子,見他沒半點反應,就放了心。
肖玉蝶再次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又細細地諦听了四周的動靜,覺得有絕對把握,才決定馬上動手。她選取了黑木森房間後面的窗戶邊為落腳點,精密地計算好了一切動作和步法。
只見肖玉蝶從梁上輕輕飄下,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後窗邊。一落地,她伸手一扭一推窗子,窗子無聲地開了。她回頭掃了一眼,一個倒翻,從窗中掠進,就彎腰站在了保險櫃邊。她快速開櫃門,送進備用密碼本,再關櫃門,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關上櫃門,她毫不遲疑地撲向窗邊,探頭向外略一觀察,竄出窗戶,回手關好窗門,稍一用力起步,在廊柱上借力一點,向上飛去,穩穩地落到了梁上。
肖玉蝶真的是身手不凡,不到二分鐘,就把那備用密碼本悄悄送回了。在文廟與何忠實會合後,兩人疾步向城西奔去。
突然間,從一條橫街轉出一隊約十來人的鬼子巡邏隊,一轉彎,也向城西走去。巡邏隊在前,兩人在後。兩人來到鬼子過來的那條橫街口,自然要往右轉橫街繞路到九丈坡。肖玉蝶模出兩枚火藥彈,何忠實知她用意,來不及阻止,她已向鬼子巡邏隊背後甩去,只听「啪啪」兩響,火藥彈爆炸。兩人不管鬼子的反應,迅速轉向另一條街,向城西奔去……
那鬼子確實訓練有素,一听後面有響聲,「嘩」的一聲兩邊散開,轉身,撲倒,舉槍,瞬間就進入了戰斗狀態。半晌不見動靜,才「哇啦哇啦」地亂叫,吹響了警報,並有兩個鬼子兵,彎著腰,向火藥彈爆炸的地方搜索過來……
听到警報,一鬼子忙去報告黑木森,他在門外連叫數聲「報告」,無人應答。推了推門,見沒關嚴實,他才冒著膽子推門進去,發現了黑木森已死。
這一下,鬼子亂了套,內有最高長官被殺,外有迷敵騷擾。他們會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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