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克鉛是游擊隊的指導員,來投奔金漢勇,原是想在取得金漢勇的信任、站穩腳跟後,策反金漢勇投靠游擊隊。誰知,讓金響雲搶了先,金漢勇投到了洪仁斌旗下。事已至此,他又想到,如果能讓洪仁斌易幟,加入游擊隊,那豈不更是奇功一件?他思來想去,要達到這個目的,首先應取得洪仁斌的信任。
開始,洪仁斌說讓他在總部做事,他非常高興,誰知後來竟成了關有義的部下,知道自己很難進入核心,又有點灰心。現在又要他協助二夫人工作,韋克鉛知道,接近洪仁斌的機會同原先比,自然要多得多,但還是沒有在司令部供職方便,他當然只能等待和創造時機。
交接工作結束後,韋克鉛試探性地對肖金鳳說︰「夫人,」韋克鉛真聰明,他沒叫「二夫人」,而是直稱「夫人」,這「夫人」一出口,肖金鳳馬上對他有了好感,「我有要事向軍師報告,夫人能否引薦一下?」
肖金鳳知道,洪仁斌喜歡听取下屬的意見,馬上說︰「好呀好呀,你今晚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飯後就和他談。♀」能陪洪仁斌一起吃飯,那是莫大的恩寵和信任,可惜韋克鉛當時不明白,到後來才知道。
飯後,暮色將合,洪仁斌叫上韋克鉛,兩人散著步,向曲龍嶺上走去。洪良谷和陳石橋馬上丟下碗,立即跟了上來。韋克鉛回頭望著那寸步不離的兩人,口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卻沒出聲。
這情形被洪仁斌看到了,他回頭對洪良谷和陳石橋說︰「你倆回去吧,我們有事要談。」平時,洪仁斌這麼說,他倆就會退到二十步以外,可今天,兩人答了一聲「是」後,卻沒有退回,明顯存有戒備之心。這韋克鉛剛剛投入洪仁斌旗下,他倆不了解,肯定不放心。
洪仁斌又一次催他倆離開,兩人回答「是」後,退回了幾步,仍亦步亦趨地跟著。洪仁斌似乎火了,他站住,大聲地說︰「你們要我說幾遍?嗯!」
到這時,兩人這才退到十步以外。洪仁斌苦笑了笑︰「不理他們,我們聊我們的,」拉著韋克鉛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見洪仁斌兩人坐下了,洪良谷立即繞過他倆,跑到了山頂的方向,和陳石橋一東一西,警衛著洪仁斌的安全。
洪仁斌從表揚韋克鉛最近的表現談起,再說了自己求賢若渴的願望,說有文化的弟兄太少,最後請韋克鉛不必有其它想法,多出謀獻策。
听了洪仁斌的話,韋克鉛也就如實相告。他說,他前年在全陵高中畢業,是游擊隊的指導員,來投金漢勇的目的,是想讓金漢勇投游擊隊。現在,如果軍師不讓他在這里,他就立即回去;如果軍師覺得他可用,願為軍師效勞。
洪仁斌笑了笑,說︰「果然直爽,好。這事嘛,由你自己決定。什麼時候願去,我給你盤纏,絕不阻攔;要留,我十分歡迎,如有立功表現,我一視同仁,一樣重用。但我得同你‘約法三章’︰第一,我這里沒有黨派,你不得在這里發展組織;第二,在與游擊隊交往時,你不得插手;第三,你的身份,除何忠實和肖玉蝶外,不得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韋克鉛當然鄭重承諾,接著,他告訴洪仁斌說,萬福嶺西去七里的蘭沖,駐有一股三十多人的土匪,匪首叫金漢保,是金漢勇的堂弟,明天,他願意只身前去蘭沖,說服他們來投軍師,那麼,曲龍甸的西大門就會安然無恙。
听到這兒,洪仁斌心里不由格崩一響︰「這個金漢勇啊!」但他絲毫沒表現出來,問韋克鉛︰「這個金漢保是受金漢勇節制嗎?」心里在說,如果金漢保是金漢勇派去鎮守蘭沖的,那麼金漢勇為什麼不早說出來呢?
幸虧韋克鉛說,金氏兄弟雖有來往,但不是一伙,洪仁斌的心里才好受一點。他肯定了韋克鉛的想法,設想了一些可能出現的情況,就答應了韋克鉛。
晚上,洪仁斌自然和肖金鳳在那愛巢中過夜。而肖玉蝶只好極不情願地同那些女兵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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