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中回到九原的第一個學期結束,處處張燈結彩,這是泠澈離開的第一個新年,風言突然接到辰羽的傳訊。♀
「哈哈,我回來了小子,你在哪兒啊現在?」
「怎麼回事?恩?被師傅給踢了,嘿嘿,就知道你這家伙會有這樣結局,等我去給你慶祝慶祝……」
「切,你以為都像你樣兒,師傅是看我工作好,放假回家玩兩天,馬上就該走了,怎麼樣,過來玩幾天吧?好了,不說啦,雖然本大咒師不再乎那幾個小錢,但偉大的聖者教導我們,不要做不必要滴lang費。我去叫上雲輝和元甲他們,老地方,風冉居等你,來了再好好聊,不醉不歸……」
不等風言再說兩句,通訊已被切斷。
「這個辰羽,還是一點沒變啊……」臉上露出個回憶的笑容,風言無奈的搖搖頭。
取出飛星溝通空間,片刻間風言面前空間片片碎裂,灰蒙蒙的光從空間碎片後散發出來,透露出洶涌的類混沌氣息。
穿梭在亞空間中,神識感受著清河城的座標,風言眉頭漸漸舒展,露出了個迷人的微笑,類混沌中一道看不到的精神波紋蕩漾開來。
清河城外一處空間如鏡子破碎般破開,走出了個手持法杖的男孩兒,隨手將身後空間恢復風言仰頭看著高大的城門目光漸漸迷離……
「多久了……」一聲嘆息,下一瞬間風言已出現在風冉居外邁步走進,原地的殘影緩緩的模糊消散。
風冉居,四個少年推杯換盞,風言也絲毫沒有一點平時的樣子海吃海喝。
「辰羽,混得不錯啊,發達了你,我決定了,這幾天你小子負責我吃香的喝辣的,看不吃窮你。」
「嘿嘿,雖然沒掙多少,但還是有一半個紫晶幣的,哈哈,羨慕吧,佩服吧,妒忌吧……」
「切,瑟樣,鄙視你!」三個人毫不客氣的把中指伸向辰羽。
……
酒足飯飽,微醺的眾人決定去幻界天元素界活動活動,一路上四人吹牛打屁向元素魂界入口飛去。
元素界,各屬性靈力元素不停燥動,形成的各種能量不斷演變出美麗的環境。
坐在辰羽的白獅上,風言的思緒不斷飛馳。
「不知道她現在還好麼,會不會偶爾還想起我呢,她知道我一直在記掛著她嗎,她有沒有一塊回來呢?要不要問問……算了,還是不問他們了,何必呢……」
但風言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的。
驀然,神念感覺中前方出現泠澈的身影,光芒一閃,風言白獅背上消失。
數里之外,風言靜靜的看著面前,九彩雲羅上夢中天天縈繞的人兒猶如九天仙子般俏然而立,觸手可及,雙眸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又出現幻覺了麼?呵……
不動聲色的含住下嘴唇,用力……
痛……可為什麼幻象還沒消失呢?
「你、還好麼……」伊人朱唇輕啟。
「嗡」腦海一片空白。
是她,真的是她……
「阿澈……」
隨意落在一個浮空島上,風言揮手布下了個阻擋雨水的陣法,兩人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雨水靜靜的從頭頂向兩邊滑落。
擁著泠澈,風言輕輕的細數著從前的快樂。
仿佛又回到了初識的時光,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兒,風靈力將水吹成一個個旋兒,雪花似的在空中飄啊飄,顯得分外炫爛……
元素動蕩欲來欲烈,風聲將空中傳來的細語漸漸掩蓋。
不知過了多久,強忍著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的想法風言扶起了泠澈。
沒有使用空間傳送,風言拉著泠澈站在變大的飛星上一路緩緩的向回飛。
站在泠府外。
「回去吧。」
「恩。」
風言不敢去看泠澈的眼楮,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流下眼淚。
臉頰突然感覺一點溫潤,阿澈已轉身跑進了家門。
左手劃過臉龐,感受著伊人留下的氣息風言終于沒能控制的住情緒……
相聚總是短暫的。
風言討厭離別,特別是這種種有著讓人不舍和傷痛的離別。
明天就是泠澈離開的日子,泠澈與風言兩個人絕口不提分離的事情,同往常一樣,很簡單的告別。只是風言的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落寞、悲哀、期盼……
「風言,我要走了,哥哥帶我去江歷,有空給我聯系啊……」
「嗯…啊?什麼?你要走?」聲音掩飾不住的驚訝,轉瞬間風言便恢復了過來。
短暫的沉默,「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嗯,阿澈…我…」又是一陣沉默,「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
沉默,「到時給傳訊……」
……
「風言,我要走了,現在在方舟上,準備啟航了,你不來麼?」聲音從身前懸浮的水晶球里傳來,帶著淡淡的失落。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去了,省的冷場……」站在空間站大廳的大落地窗前,望著那艘即將發往江流的方舟風言眼楮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嗯,我知道了……」
「嗯,路上照顧好自己,到江流給我聯系。」
「嗯……」
望著漸漸沒入空間通道的巨大方舟風言的雙眼漸漸迷離,混不覺,雙手已深深陷入了玄鐵煉成的欄桿中……
猛一頓腳,風言沖天而起,飛入清河城的星空,一路上不時有一些倒霉的飛鳥被斬成兩半墜落塵埃。
半個時辰,疾飛的風言無力的停下了身行,勉強保持著滯空立在清河城外原始森林上空。
星空下清河城猶如一只蟄伏著的巨大古獸。
「啊……」風言渾身閃爍著空間靈力的銀色光芒靈力匯聚成矢,整個人箭射向遠空的一只魔獸……
亞空間無序的時空流,一艘玄色方舟無聲無息的在虛空中穿梭,手掌中水晶球翻來覆去的摩挲著,驀然從水晶球中傳出一陣波動將泠澈從失神狀態中喚醒。
「還沒睡,不累麼?」
「嗯,睡不著,你呢?」
「我,呵呵,沒什麼,習慣晚睡了。怎麼,有心事?」
「嗯,就要到江流了,我想丹娜、宜靜她們了。很舍不得他們,還有……你……」
風言的心一顫。
……
「問你個問題吧?」風言打斷了沉默。
「嗯,你說。」
「那是在一年前,我第一次到清河學堂,原以為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一百年然後回滄瀾,但那天晚上那個女孩兒在緩緩流動的月光中向我走來……後來,我喜歡上了可我一直沒告訴過她。也許她知道,也許她不知道,那時,我們很默契的維持著那份曖昧,誰也沒有道破。可卻一直到從南荒畢業,後來見到她的次數不多,可我卻發現她在我心中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好後悔當時沒有鼓起勇氣告訴她我喜歡她,現在,一年了,我甚至都不敢確定我在她心里能佔多大得位置……」
風言的聲音漸漸低沉。舷窗外,時空流閃著淡藍的光芒滑過方舟的護罩。
「看開點吧,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為那些傷神呢。」
風言不置可否,旁若無人的繼續說著,「我很迷惘,多久了,認識的女孩兒比她好的也有,可從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也許是我第一次真的喜歡上一個女孩兒的原因吧,那麼的無可取代。我不知道他們常說的愛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在乎她,很在乎很在乎。前些天我見到她了,可我確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想告訴她,我一直好想她,我喜歡她。但我害怕,害怕她給我一個讓人心碎的回答……」仿佛是在講述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風言略顯沙啞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突然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泠澈的心一陣收緊,她知道風言要說什麼,卻不知該怎麼開口打斷他。
「已經過去這麼久,相距萬里,說我愛你是不是很自私瘋狂的行為,但現在想瘋狂的做這些事,阿澈,做我女朋友好嗎?」隨著這句話的說出,他忽然覺得打開了內心深處的一個死結……
一陣沉默,泠澈久久沒有聲音。
「呵呵,我不逼你,明天再給我答復,考慮清楚。」說完這段話風言直接把水晶球扔進了自己的次元空間。
總算說出來了,也許以後再沒機會,連普通朋友都不再是了吧。
仰望星空,獅子座的眼楮一閃一閃,心中仿佛有什麼破碎似的不絕的痛,後悔嗎?也許吧!
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楮,風言展開心神融入這片天地,讓博大的空間氣息跳動平息著心中的痛。腦海中當年的一切一幕幕劃過……
不覺中天已大亮,清晨霧氣彌漫風言臉上亦是滿布水跡,分不清到底是昨晚的露珠還是痛徹心扉。
睜開眼,微冷的山風讓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眼神也逐漸清亮起來。
「風言,我答應啦」調皮中透著歡喜的聲音清晰的在飛星蕩漾的波紋中傳出。
「什麼?」風言的聲音茫然中透漏著沒反應過來的驚喜。
「我說,我答應了……」女孩兒嬌嗔。
「啊!」抑制不住的狂喜讓風言微張著嘴愣在那,接下來的話風言一句我也沒有听得清楚,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機械的回應著泠澈的話滿心被狂喜所佔據,渾不知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自己本來可是預料了最壞的結局呢。
看著風言的傻樣,靈訊那頭的女孩兒不免氣結卻又心中甜蜜。
「你個笨蛋,昨晚上為什麼聯系不上?」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泠澈說「風言,我昨晚夢到你了哦,你拉著我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呢……」
「啊?嘿嘿,其實昨晚我也在猶豫哦,我想啊是把你帶去月老祠呢還是要到丘比特神殿呢……」趴在走廊上,風言嘴角微微翹起,夕陽仿佛被這一瞬間的笑染的金黃加速的向遠處的樓後躲去。
其實風言沒有告訴她,其實他也夢到過,在一個流光溢彩的空間,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他拉著她的手奔跑,風吹起她的長發刮到自己臉上癢癢的……
無所謂方向也無所謂終點的奔跑,直到夢醒……
日子,白開水似的一天天流過。
只是風言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刻苦。
早晨,在周圍同學抱怨著睡眠太少、剛鍛煉完身體太累的聲音中拿起法杖,一條條刻錄法則脈絡。
中午,對于一早上的錯誤努力壓抑著心煩,認真地去翻書,解決問題。
晚上,回住所的路上望著夜幕籠罩的訓練場,開始了平日最煩的體質鍛煉,不去想白天已經走了很多路腿腳疲憊,不去想肚子空空缺乏體力,盡管喉嚨干澀氣喘如牛,法師不光需要強大的法術支撐,同樣需要健康的體質。
每次風言結束身體鍛煉後都喜歡靠在佔星柱上望著漫天星辰。因為泠澈對他說過,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守護著一個人,它代表著你的戀人,同時也寄托著他的思念。當你覺得孤獨的時候,看看它,就會發現,遠方你思念的人,正在星星上看著你,默默為你守護……
日復一日,或許是莫名其妙的,或許是沒在意,突然有一天。
「分手吧……」
「不要失眠,不要修煉走神,不要想我,因為那樣只會加重你心里的負擔……」
泠澈的語氣,有些低沉。
風言听著泠澈的話,這一幕幕的場景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偏偏風言就是想不起來。
就好象已經重復了無數遍一般,風言不顧一切努力的鎖定空間坐標,神念瘋狂的通過水晶球洶涌的涌想打開一條通往那頭的空間通道,風言漸漸真切的感覺到那頭拖著水晶球的泠澈。
「為什麼?不是說好,我結業後就結婚嗎?」風言盡力的去看清泠澈的樣子,一邊抵擋的空間越來越強的斥力。
「對不起,我給不了你什麼承諾,你現在還是個學生,至少還有八年的學業,你想過那時候我能等得到嗎?」
「或許這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但這是最現實的,對不起……」
幾乎是本能的,風言跟著泠澈的說話道︰「……對不起,我們的事就放下吧……」
他完全是和泠澈同時說出後面話來的。
風言終于看清,靈訊那頭泠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疑神情︰「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的?」
「我不知道。」
風言搖了搖頭,臉上一片茫然,瞬間的松懈,神念如遭重擊,風言被空間通道狠狠地甩了出去。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好象知道下一刻要發生什麼,但是真要讓他去想,他卻又想不起來。風言的腦袋越來越疼,斷斷續續的听到泠澈似乎說了什麼……
「你是獅子座的,所以別再問我了,獅子座應該是驕傲的,但請給我留一個完美的你好嗎?」
「雖然你從沒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沒好意思說出口,是我對不起,沒能在你身邊,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們連面都沒見過。」
「風言,我愛你,但,對不起。」
泠澈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風言對這種感覺厭煩極了,他不喜歡這樣,他知道並不是因為泠澈,腦袋越來越疼……
凡事總該有個答案,可他卻不知道答案在哪。
風言對著天空吶喊只有從胸中爆發的吼聲沖向天際後從再天空傳下的滿是不甘的沉悶回響,久久不絕卻又是那麼的淒涼和無奈……
也許我該嘗試著換一種方式,比如……改變些什麼?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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