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初臨山西,便能聞到陣陣撲鼻的醋香。♀因帶著一個小女孩,路上行駛多有不便,速度較往常慢了一些。
一路上,陸小鳳對上官雪兒極盡討好,一聲聲「小表姐」、「小表姐」,叫得好不歡呻。上官雪兒可不吃這一套,看見陸小鳳欠揍的笑臉就收斂表情向花滿樓和楚雲陌搭話。
對于能看見陸小鳳吃癟,楚雲陌與花滿樓喜聞樂見,也配合上官雪兒把他晾到一邊。弄得陸小鳳一直擺著一張怨婦臉對著他們。
「小表姐……」陸小鳳模著自己光滑的皮膚,不言敗得向上官雪兒搭話。
上官雪兒哼了一聲,撅嘴道︰「小表弟,一邊涼快去。」
陸小鳳向正給上官雪兒講著山西陳醋的歷史及來歷的楚雲陌投以哀怨的一眼。听見老好人花滿樓不厚道的笑聲,霎時變成了一張寡婦臉。
「花滿樓,你太不厚道了,有這麼笑話朋友的麼?」
「陸小鳳,你太愛計較了,為什麼身為你的朋友我就不可以笑呢?」
「能不能笑,我是不清楚的。」他朝天際望了一眼,隨意輕笑,「不過在這樣下去,我怕真的會被人恥笑。」
花滿樓噙著淺淺笑意,不否認、不答話、不應聲。
「你說是不是啊,楚將軍。」
楚雲陌勾起嘴角︰「你怎麼說都是你的事。」她下馬,把上官雪兒放置一處,站在她的身前。頂著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對著前方平地平靜道︰「前面的朋友們,跟了我們這麼久,累了嗎?」
上官雪兒瞪大雙眼︰楚將軍……這是在對著空氣說話呢!
陸小鳳甩著手中的韁繩,吊兒郎當︰「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莫非真的有人?上官雪兒緊湊在楚雲陌的身旁,即使害怕也擋不住好奇,轉著烏溜溜的眼珠四下張望。♀
可惜,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什麼人影也沒有。
上官雪兒有些泄氣,拉拉楚雲陌的袖口,剛要問他們是不是弄錯了,卻不料,平靜的有些詭異的氣氛剎那間改變。
空蕩蕩的四周突然涌出一伙人,黑巾蒙面,一身黑衣,動作招式,好不詭異。
楚雲陌見著他們的衣著打扮,就冷冷一笑。隨即,將還在發愣的上官雪兒推到一邊,與那二十幾個黑衣人纏斗起來。
花滿樓和陸小鳳自熱不會閑置不理,旋即下馬,加入戰局。
一招一式,打得火熱。
陸小鳳、花滿樓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打群架,他們游刃有余。楚雲陌經過系統的教和自身的努力,縱然比不上西門吹雪這一類,但也少有敵手。更何況,對上這些她曾經的「老朋友」——手下敗將呢,她對他們的戰略不要太熟悉。
果不其然,黑衣人漸漸佔起下風。陸小鳳、花滿樓下手加重,想盡快結束斗爭。然而,奇怪的地方就出在這,黑衣人竟然一個一個的消失不見了。
「噌——」陸小鳳側身而過,一把透著寒光的利刃自他的胸前劃過,割破了他的衣裳。幸而,他閃的快,不然那把刀會刺透他的心髒。
花滿樓六感敏銳,不似凡人,招架的游刃有余。
上官雪兒站在戰局之外,眼楮一動不動地緊盯,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二十幾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對著陸小鳳和花滿樓。傻子也看得出來,他們針對的是楚雲陌。有心相幫,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對上從未見過的詭異招數,只在背後放冷槍的卑鄙敵人,他們暫時只能自保。
再次見到這種熟悉的把戲,楚雲陌低低冷笑,仿佛自冰寒深處來的聲音,另人膽寒︰「好,很好。誰不知,我楚雲陌此生最恨通敵賣國的賊人,竟敢往槍口上撞——有膽識!
東瀛倭人——受死。」
「啊……」上官雪兒捂住嘴巴,將驚呼聲吞進喉嚨。
竟然是倭寇!通敵賣國、賊人?莫非,又出現了壞壞的奸臣賊子?
陸小鳳、花滿樓同樣心驚,把傳聞中的東瀛戰術與現在的一對比,卻是信了十二分。
楚雲陌毫不留情,招招狠辣,手下過處皆是條條人命。
倭寇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弄死一個是一個,當下朝著毫無抵抗力的上官雪兒而去。
陸小鳳立馬一掌打在纏在自己身上的人,輕功施展到極致,在上官雪兒的驚叫聲中抱著她轉身躲避。
手臂被劃了一劍。
黑色的污血奔涌而出,染紅了上官雪兒的白色裙子,也令她可愛的大眼楮染上了紅暈。
碩大的淚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滾燙而灼人。
陸小鳳無聲安慰。
見到有人受傷,楚雲陌皺皺眉頭。
她與花滿樓背脊相靠,無心分神。
偷襲什麼的著實令人厭惡。
楚雲陌喜歡對敵人玩偷襲,陰人的滋味最好玩。看著敵方一臉火氣而無處發的景象,簡直會讓她笑上三天三夜。但這不代表,她愛被別人玩弄在掌心。
一下一下、一次一次,各類暗器齊發,躲避要費些功夫,實在是令人惱火不已。
一觸即發之時,突見天空一海東青盤旋于頂,鳴聲激昂。它拍動的翅膀,急速沖向陸小鳳。
陸小鳳不躲不閃。上官雪兒見那如利箭般速度,害怕起來。此時,她還不知飛來的海東青是敵是友。她尖叫著,撲進陸小鳳的懷里。
海東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陸小鳳的臉龐飛過,啄瞎了一個準備偷襲的倭寇眼楮。
楚雲陌見此大笑︰「干得好!」繼而,慷鏘有力道︰「李捷何在?」
「末將在此。」話音剛落,就見李捷不知從何處而來、何時而現,帶著十個騎兵將剩下的人一一打敗。
上官雪兒睜開迷蒙的雙眼,那只英武的海東青已經停在楚雲陌的手臂上。
難怪,她就說為什麼楚將軍的右臂上有盔甲,原來是為了它準備的。
許是上官雪兒「痴迷」的目光讓海東青很是受用,它沖她叫了一聲,接著昂起它高貴的頭顱,仿佛在接受她的膜拜一般。
對此,陸小鳳表示只想說一句︰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鳥!
桀驁不馴的眼神、唯我獨尊的個性、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你死了尸體別橫著擺擋我道的態度,真讓人火大。
譬如說,此刻他手中拿著玉瓶,據說是療傷聖品——清華露。帶著你不吃是笨蛋的眼神給他,你告訴我,這樣誰想吃啊?
不過,小命要緊。既然花滿樓一臉毋定,那應該是好的。
楚雲陌無視了陸小鳳,對著花滿樓微笑一下,安慰一番上官雪兒,空出地方給他們休息,與將士們來到另一處安靜的地方。她問道︰「有活口嗎?」
李捷答︰「沒有。」
楚雲陌深吸一口氣︰罷了,意料之中。
「兩百將士呢?「
「城外十里。」
「把尸體處理掉。」楚雲陌交代完瑣事後,低頭想了想,隨後跺跺腳,走向花滿樓他們。
經過剛剛陸小鳳的舍命相救,導致上官雪兒對他的好感度上升,冷臉不在,反而噓寒問暖起來。
「這里疼嗎?」
「那里痛嗎?」
「剛剛的藥苦嗎?」
一字一句,就連陸小鳳都招架不住。不忍拒絕姑娘家的好意,只得拿著性子答道︰「是甜的。」
向花滿樓投以求救的目光,人家直接無視,站在一邊看好戲。
確實,陸小鳳的情史比戲劇精彩多了。
就是,現在的美人年齡似乎小了點。
陸小鳳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頗有些無奈。
看見楚雲陌立刻出聲︰「楚小將軍,怎麼樣了?」
漠視他不停亂換的稱呼,楚雲陌道︰「已經交代完畢,尸體會處理掉。要麻煩諸位保密了。」
眾人理解地點頭。
靜默片刻,花滿樓略微遲疑的聲音響起︰「是東瀛武士?」
「是東瀛人,但不是武士,是忍者。」
「忍者?」上官雪兒迷茫地眨眼。嗯,以前沒听過呀。
「對。」楚雲陌指著大片散落在地上的手里劍,嗤笑,「東瀛的暗器高手。」
諷刺至極。
听罷,三人若有所思,
「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就此別過。」楚雲陌拱手告別。
陸小鳳和花滿樓默契地不問通敵賣國的人是誰?說了一些關心話。出來這樣的事,當然是國事要緊,沒有挽留。他們不問,上官雪兒同樣不會,即便她非常好奇。
由于突發事件,來到山西的三人就變成了陸小鳳、花滿樓和上官雪兒。山西城門口的一個不起眼的男子在遠遠見到不理想中的組合後,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偷偷跑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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