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喜樂聲聲,由遠及近。♀賓客們都松了口氣,審義其卻緊張起來。喜轎回來了,又奏起了喜樂,那就是說……新人他們接到了?
果然不多時,一位新娘被眾人擁著進來了,審義其是看到過柳輕塵的,此時新娘子的臉上蓋著一塊紅帕子,只能從身影上推斷,和柳輕塵差不多。
審義其的汗下來了,手中也不由發力一捏,蠻兒痛得一抖,卻低了頭,將自己的表情隱藏起來。審義其溫柔地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贊者、司儀、執事等數人開始主持整個寧靜端莊的婚禮儀式。
新娘穿玄色純衣纁袡步步生蓮,走了過來,在喜娘和伴娘相隨攙扶下,開始行禮。
婚禮公開部分為親迎、盥禮、同牢禮、祭酒等步驟,至于合巹、入室、結發、結纓等是新人在新房內內甜密的私下行為。
禮儀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審義其心急如焚,苦于一時無計可施。
這個新娘是不是柳輕塵?要是能掀開新娘的蓋頭一看就好了。如果是柳輕塵,那麼襄安王敢欺騙太後,私娶佷女,可謂大罪大忌。♀如果不是柳輕塵,那掀新娘蓋頭之舉可就大大不妥了。
他的勇氣曾在許多場合救過他,所以他在緊急場合下永遠不會忘記用它。他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扶著蠻兒,邁著醉步,向廳中的那一對正在行禮的新人跌跌撞撞走了過去。
喜樂依然,新人行完一禮,正準備後繼禮節。
審義其扶著蠻兒走了過來,連聲︰「恭喜!」他面色緋紅,腳步虛浮,顯然不勝酒力。
襄安王淡淡地看著他,眼光卻挑過去,看向門外極遠的地方。
他只是隨隨便便地站在那里,什麼不說什麼不做,已經給身經百戰的審義其很大的心里壓力。
審義其在他身邊頓了一形,踉蹌著將懷里的蠻兒一推。蠻兒失去平衡,手在空中劃過,正好踫著了新娘的蓋頭,恰巧將蓋頭扯了下來。
眾賓客一陣驚呼,紅蓋頭從新娘的頭上滑下,一張美麗的臉露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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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辛無命!柳輕塵來襄安時在半路上救助的那個難民首領,後來曾听襄安王說派他去軍營學習武技成為柳輕塵的專職護衛。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
辛無命對柳輕塵使個眼色,手中拿出另一個好丑的斗笠,沒分說戴在柳輕塵的腦袋上。帶著柳輕塵沿路回去,一路買了很多東西,拿了些體積大重量輕的東西交給柳輕塵。再帶著她一路走了回去。
柳輕塵知道他是掩人耳目的意思。只是覺得奇怪,難道說襄安王不想見到自己?還是說自己已經見不得光了?
不過少說少問多看多听是她來到這世上的不二法則。她直覺辛無命不會害自己,畢竟自己曾救了他和他村人的性命,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純樸,以怨報德的事干得一定不多。
辛無命與側門的護衛很熟,只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柳輕塵進去了。兩個人順著柳輕塵從未見到過的小路,一直向前走,一路上有很多人,大多數都在高淡闊論。柳輕塵開始只是小心地低頭走路,可是後來她听到了很多夾雜著襄安王、安平柳家小姐、婚禮之類的話,便不由豎起耳朵細听。
「今天新婦怎麼這個時辰還沒有到?」
「噓,不可說。」
「唉,那個審大人可真討厭,賴在襄安王府不走了。」
「听說安平柳家的女人可是丑出了國,想我們偉大的襄安王,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娶這麼個丑女,真是令人感嘆!」
一路斷斷續續的,也沒個準信,听得不清不楚,不過柳輕塵算明白了,原來襄安王真得要娶安平柳家的柳寶寶,而柳寶寶又變成了自己?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天就是她與朝歌的婚禮!!
天,她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柳輕塵小步小步地跟著辛無命,但她感到很安全,這不但是因為辛無命,更重要的是這是襄安王府,極有可能是她未來的家,這里面有一個她最想信任的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讓她傾心不已的男人。
她的嘴在斗笠下咧得大大的,腳步輕飄飄的。腦子里全是與襄安王重逢的美好畫面。周圍的聲音已不再入她的耳了。辛無命將柳輕塵帶到了後花圓的一個角門邊的空屋子里,對她說︰「小姐,你等一會兒,我會找人到前面通知襄安王,再做打算。」
柳輕塵點點頭,這是一間很干淨的屋子,地上鋪著半舊的席子,只有一幾,到處是空空的。柳輕塵走了進去,辛無命出去了,將門反鎖上。在門外輕輕道︰「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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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安王凌霄走進臥室,看到了柳輕塵……
紅色的燭火搖出**春意,一身玄色純衣纁袡,她端坐在次席上,頭發梳成了精致復雜的樣式,別了些紅色的花兒,臉上化了點妝,更顯得眉清目秀,豐神如玉。
她艷紅色的唇畫得那麼甜蜜豐滿,充滿誘惑。柳輕塵抬頭用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深深地鎖住了他……
襄安王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象掉進了一個陷井一樣,悲傷的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逃了……
襄安王凌霄就站在門口,良久,久到柳輕塵已經他想在那里站成化石。
比耐心,柳輕塵是拼不過襄安王的。她終于展眉一笑,輕聲問︰「王爺不進來嗎?」
襄安王晃了一晃,這嬌柔的邀請對于他來說未必不是一把刺傷他的利劍。
不過,他還是移動了,堅定的走了過來,沒有表情的臉,比冷冰冰時更能顯出他內心的掙扎動蕩。
柳輕塵拍拍手,丫頭們開始上菜了。全是熱菜,柳輕塵發現襄安王對熱菜熱茶有一種偏好,即使在盛夏,他仍不喜歡食用生冷食物。而且,襄安王非常節制,除非有貴客,一般他不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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