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在我消失的第二天傍晚,趙匡胤龍顏大怒在奉華宮內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次日一下早朝, 就被趙匡胤傳召。
原本想瞞著趙匡胤,可是我看著他在屋里不住的踱著步,再也坐不下去了。「 ,不要再為我犯愁了。你和我都知道,這偌大的宮城里我連一個藏身的地方也沒有,他根本不會放我走的。你再有心隱瞞他就是欺君之罪,禍及全族。」。 盯著地板沒有說話,我拉開門對著外面的侍衛道︰「告訴陛下,淑妃娘娘找到了。」。 一把拉過我的胳膊,神情緊張的道︰「一定有辦法,你再容我想想。」。我拍了拍他的手,「 ,只要我知道在這宮里我不是孤立無援的,就足矣了。」。侍衛為難的看著我又看向 , 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拳揮在門上,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送淑妃娘娘去殿前。」。
一路步伐沉重,我本想告訴他不用陪我一同前去,但是 什麼也不說就這麼跟著過來了。站在宮殿外的石梯旁, 深吸一口氣將一個纓絡交給我道︰「青青,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想出宮,拿著這個來找我,刀山火海我也會救你出去。」。我接過纓絡,紫紅的緞帶早已褪了色,我擎著淚看向 ,「謝謝。我只能說謝謝, ,謝謝你的守護。」。我小心的將纓絡收好後,和 一前一後的進了大殿。
內侍通傳後我們尚未走進內殿,就看趙匡胤從榻上起身立在地上。「末將護送淑妃娘娘回來,還請陛下降罪。」「臣妾叩見陛下。」趙匡胤喜不勝收的臉上在听到我開口後劃過一絲悲痛,他一手扶我起身道︰「都起來。青青你跑到哪里去了?」。 不卑不亢的說︰「淑妃娘娘幾日前誤闖神武門,被守門的侍衛攔下押入地牢,末將昨夜排查才知曉是淑妃娘娘。末將不敢耽擱,立刻將娘娘放出帶來。」。「地牢。」趙匡胤神色難辨的重復著那兩個字,看著我耳垂上的紅腫臉色更是陰晴難定。我心里暗嘆一聲,為了護 有些瞎話是不得不說,「陛下的地牢當真的是人間煉獄呀,宮里的御林軍二話不說就把臣妾打入地牢。地牢里的牢頭更是一臉的凶煞將臣妾的配飾一應取走,那對玉環是陛下賞的,臣妾不願叫他拿了去,可他手勁太大這才弄傷了臣妾。」。我帶著怒氣說著,言語里卻如孩童一般全是賭氣的樣子。宮里的御林軍听命于皇帝,絕對是皇帝心月復。好的御林軍辦起事來絕不拖沓,更無人情可言我所講的那些話在趙匡胤听來絕對是好事。
趙匡胤看似面無表情的盯著我,實則是在思考如何處理好這件事,畢竟我受了傷,可御林軍也沒做錯。片刻後趙匡胤看向端立在一旁的 道︰「這次的事你處理的很好,只是地牢的牢頭傷了淑妃,小懲大誡。」。「是。」。趙匡胤不再看著 道︰「下去吧。」。 不敢駐留退身出了內殿。我用余光一直留心著 ,直到他完全消逝在門外時,心里才覺得無限蕭索。偌大皇宮,即使我知道有你相伴,可你我終究難以再見了。
「還生氣麼?」趙匡胤拉我坐在榻上。「臣妾不敢。」。趙匡胤臉色很不好看的道︰「你是怎麼了?好好的跑去神武門干嘛?還有誰教你開口閉口都是臣妾的?」。我愣了愣,他的確是在生氣,可氣的卻是我不再像原來那樣稱呼自己為青青或者是我。趙匡胤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和你有著殺父之仇呢?我苦笑一聲道︰「青青犯了錯,剛回來。怕陛下生氣不得不敬著陛下,結果陛下不關心青青過得好不好卻還來指責青青。」。「你也知自己犯了錯。」。「是,私闖神武門是大罪。」說著我起身跪在趙匡胤面前道︰「青青謝過陛下不殺之恩。」。趙匡胤眯著眼楮看著我,也不叫我起身。我瞟了他一眼,正好被他看見了,他搖著頭嘆道︰「這兩日,朕為著你的事傷神的厲害,頭疼。罰你給朕按頭。按得好了,功過相抵。不好,朕再收拾你。」。「是。」我輕快的回了一聲,立刻起身站到他身後,伸手按著他的太陽穴。
我一邊動作輕柔的幫他舒緩頭疼,一邊叫他閉著眼楮好好休息。低頭看著他面帶祥和的臉離我不過一尺的距離,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疼了。曾幾何時我和他可以心心相印的同榻相擁,可現在就算是兩顆真心,也再不是絕對的純淨了,真相永遠比想象來的更教人牽腸掛肚。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想到這我心砰砰的狂跳,再看向眼前的面孔,不知為什麼感覺他在漸漸地消失,不一會就會不見了。我顧不得別的,只想留住最後的溫存,今天過後明日那怕是地動山搖,至少我和他相知相許便可長久。
我緩緩低下頭,在他額前落下一個吻。他仍舊閉著眼楮,嘴角卻攀上一個好看的微笑,我亦甜甜的笑著。
回到奉華宮後,申蘭立刻又是那火盆,又是灑柚葉水的,忙的上串下跳。芝蘭卻是猶如變了個人一樣,落著淚卻不似往日般話語不斷。想到先前 告訴過我,在我被關入地牢的那晚就連我身旁的貼身侍婢也不見了,我起初以為是芝蘭跑丟了,沒有被人找到罷了,但是一回想起高牆上趙光義的話,我才慢慢開始肯定,自己真的不再了解身邊這個小丫頭了。的確,她不像我想象的那邊干淨簡單,她的消失太說明問題了,這樣的人就算在貼己也不能全心全意的為著我,更難保她不會害我。
我按著申蘭的要求把所有的過場走了個遍後,申蘭才泄了氣道︰「娘娘受苦了。奴婢這就命人被飯菜去。」。我進了屋里,芝蘭依舊少言,視線移到我的耳垂上時,面上驚了一下,轉身就去拿要來為我處理傷口。其實傷口沒什麼,在地牢里未能及時處理才有些化膿,這幾天 一直幫我上藥,已經好轉很多了。處理好後,芝蘭「噗 」一聲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氣道︰「那天晚上娘娘到底發什麼什麼事奴婢不知,可奴婢明白娘娘一定見了什麼人听了什麼話,才叫娘娘受了驚嚇。奴婢沒有保護好娘娘是奴婢的錯,娘娘要怎樣處置奴婢都好。」她聲淚俱下的說著。我心里苦的厲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趙光義的一句話開始動搖起來,我對著芝蘭心底不知什麼時候生著戒備。她或許沒有錯處,可我怕了,一個木蘭那樣有心要害趙匡胤,我不敢賭,更是不能。
想到木蘭,那夜高牆上趙光義的意思是木蘭死了,現下細細想來心里卻是咯 一下,看著芝蘭道︰「木蘭可出宮了?」。她沒防著我有此一問,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才開口回話,「木蘭除夕夜宴之時便已出宮了。」。芝蘭掩飾的很好,我原本還想捕捉到什麼,可是瞧不出任何不妥。要麼就是她真的不清楚,要麼她就真如趙光義所言並不簡單。不過眼下我心里又件更窩火的事,沒有精力再去和她較勁。我叫芝蘭下去後,回到內室,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內心暗罵自己,高牆上和他對話時,我看似茫然,卻將他的話記在心里,而且還是心底里。現在想來只怪自己糊涂,如 所言我是罪臣之女,人微言輕不說更是身無長物,他趙光義憑什麼願意幫我。再言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還需要我做什麼呀。
如此明了簡單的道理,我卻想了幾天才想明白,趙光義你騙我。可更可笑的是,我居然就上了你的當。
用了飯後,申蘭領著李牧前來為我號脈,又一邊叮囑李牧道︰「娘娘在地牢里呆了好些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地牢濕氣大氣味難聞,娘娘還受了傷。李御醫定要為娘娘好好檢查一下。」。李牧頻頻點頭道「是」。
地牢是不好,可我也只是受了一夜的苦,所以身上沒什麼事。不過既然李牧來了,我也不想再猶猶豫豫的,索性下了決心,讓他幫我把記憶全部找回來。我屏退左右,讓李牧坐下道︰「李大人,本宮有一事須得你幫助。」。「娘娘但說無妨。」。「自從大相國寺回宮後,本宮的記憶就在一點一點的恢復,可再怎麼回憶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本宮還是不能將它們聯系在一起成為本宮真的過去。李大人可有辦法?」。李牧思慮一會兒道︰「既然娘娘的漸漸好轉,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本宮終日受著記憶之苦,只想早日結束,不願多等。」。李牧一瞬不瞬的看著我道︰「《黃帝內經》中《靈樞》卷有記載針經之效,只是微臣沒有十足的把握。」。「本宮給你三日。」李牧跪下道︰「待微臣尋得此法再來為娘娘施針。」。「好。還請大人替本宮保守此事。」「是。微臣告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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