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兒受此驚嚇,風掣剛剛將她拋上船,便暈厥了過去。風掣劃船過去,柏凌和米言米諾躍了上來。
後面下水的幾艘船只陸續包抄上來,將柏凌等人圍在中心。風掣打量了下,一共七艘,每艘船上站了四人,拉弓搭箭齊齊瞄向他們。
「發!」船上領頭的人做了個手勢,頓時箭羽如麻朝中間小船飛去,柏凌目光微沉,四人背對著站在船中央,長劍揮舞,抵擋著來勢洶洶的箭陣。
河邊圍觀的人群驚恐地散去,生怕禍及自身,偶爾有膽大的探了腦袋來看。
不多時,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傳來,一隊官兵跑至河邊一字排開,水城縣令孟龍慌慌張張地趕到,擦去額上的汗水,見到河里的情景變了臉色,大喝︰「快快放箭!殺了這些亂賊!」
士兵們得令,利箭如流星般射去。七艘船上的人兒無一幸免,亂箭穿心倒在船上,跌落河里。柏凌收回劍,算著時間這會兒他們也應該到了。
孟縣令率領官兵跪在地上惶恐地道︰「下官來遲,請敬王恕罪!」柏凌五年前與拓勒交戰,附近大小官員來拜,孟縣令自然識得他。
風掣劃船靠向岸邊,眾人躍上岸,孟縣令不敢抬頭,身子發顫,對盛安皇這得寵的四皇子很是懼怕。柏凌並未看他,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岸邊,一個人影在水里撲騰幾下,慢慢冒出頭來。初夏**地爬上岸,癱坐在地上。柏凌朝她走了過去,她抬起頭看他,水滴從發上落下滴入嘴里,她隱去情緒,委屈地道︰「為何不救我?」
柏凌目光如冰直射向她︰「再逼真也有破綻!」
風掣會意,上前捉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面具從她臉上撕了下來,靈兒的臉蛋露出,見事已敗露便不再裝,她目光坦蕩瞪著柏凌。柏凌壓下憤怒的情緒,冒充她就該死!連環計策劃得不錯,刺殺不成還有隱患,設計得可真周密。在水城長大的她自然水性很好,既然水淹不死她,那麼就讓她生不如死。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回身對跪在地上的孟縣下令︰「徹查此事!一網打盡!饒你不死!」孟縣連連磕頭稱謝。柏凌再等不及,施展輕功朝城內而去。
初夏四肢酸痛凌晨便醒了過來,卻對眼前的情景大吃一驚。她渾身被綁,塞在隔間的衣櫥里,嘴里塞了布條。她試了試欲掙月兌繩索,渾身勒得更緊更疼,想挪動身子發出響聲,卻動彈不得。她只能睜著眼等天明。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听著滿兒和「初夏」的對話,她心內暗暗叫苦︰這個粗心的滿兒!看著滿兒扶著初夏離開,她忽然覺得,沒了任何生機。
二人走後小半個時辰,房門被猛地推開,緊接著有人進來,對話聲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老大對我們還不錯!他們去拼命讓咱兄弟倆揀了這好事!」說完響起低低的yin笑聲。
初夏一驚,二人已掀開隔簾,兩張黝黑方臉出現在初夏面前,一人扯下她嘴里的布條,看著她怔了一下,另一人搓搓手,就要向初夏臉蛋撫去︰「老大果然沒騙我們!這姑娘比畫里的人兒還好看!」
初夏剛想呼救,身上的繩索突然斷開,她忙站起身,募地發現二人突然蹬圓了眼珠,她伸出手還沒踫到他們,二人的身子便倒了下去,嘴角滲血。她捂住嘴,跑出隔間,兩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站在屋內,看見她,對她行禮。她呆住,她記得這服飾,他們是敬王府的暗衛!敢情暗衛一直跟著他們!也對,堂堂敬王出門不可能只帶著風掣幾個侍衛,這麼說,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她,一切都在敬王的掌控中,她從頭到尾都沒危險,他運籌帷幄,料事如神。她咬了咬牙,敢情自己被綁著大半夜,原是做了一個引蛇出洞的棋子,來趟水城不容易,他定是存了一網打盡的心思,她把銀牙咬得格格響。
柏凌沖進了房間,看到只著白色里衣站在屋中的初夏,臉上緊繃的神色放松,他揮了揮手,讓暗衛離開。柏凌走近,細瞧著她,心情忽然甚好,他揚了揚嘴角,手撫上初夏單薄的肩頭,輕聲喚道︰「初夏!」
初夏退開一步,避過了他的接觸,怨念迭生,他心情可真好,還笑?
看著她欲怒未怒的神情,柏凌笑開,他一把摟她入懷,溫聲哄道︰「沒事了!別生氣!」听著他溫柔的語調,這個人,難得一見的溫柔,初夏心下軟了下來,柏凌的懷抱寬大溫暖,散發著皇宮上等好聞的燻衣香,特別溫馨,或許是小時養成的念想吧,她貪戀這種味道,對他的懷抱特別沒轍。
柏凌見她乖乖地沒鬧,甚是滿意,對門外說道︰「人帶上了嗎?」
風掣的聲音響起︰「回主子,帶了!」
柏凌眼底閃過狠厲,他厲聲道︰「將她送去花紅樓!連續三天找齊城內身帶殘疾的乞丐供他們玩樂!」敢計算他身邊的人,他將百倍以牙還牙!初夏身子一抖,他感覺到她的寒意,略微抱緊了些。
「不要!」靈兒大叫了一聲,趁風掣不備,闖了進來,撲通跪下。初夏看向她,這個昨晚見面還一臉陽光的少女此時渾身狼狽,縱然可恨,到底自己安全無虞,如今柏凌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未免過于殘忍。
「敬王!」靈兒楚楚可憐地看著柏凌︰「靈兒從來沒打算加害王爺!一切都是師傅的安排!」
見柏凌不動聲色,靈兒垂下頭堅定地道︰「民女願求一死!」
「拉下去!」柏凌已沒耐性,對風掣吩咐。
靈兒起身,忽地向牆上撞去,風掣閃身攔住,靈兒求死不能,眼巴巴地望向初夏︰「姐姐救救靈兒!」
初夏被她的目光觸動,昨晚她對柏凌欽慕的眼神不是作假,或許她真的不知情,她抬頭看著柏凌,柏凌伸出手指按住她嘴唇,冷冷地道︰「不許說!」
柏凌一直是個冷情的人,初夏噤聲,靈兒朝她大吼︰「姐姐!」眼里滿是絕望。
看著靈兒被拖走,初夏的心情變得格外糟糕,她看著柏凌冷峻的臉,心道︰這個人如何不能惹!
柏凌替她披上斗篷,片刻風掣辦完事回來。柏凌說道︰「咱們即刻出發,剩下的事交由他們去辦!」風掣亦知不能誤了行程,普天下敢對敬王動手的無非那麼幾個,查來查去,最後的結果未必就是結果,目前還不如低調行事。一行人沒有通知孟縣,靜靜離開了水城。滿兒昏迷未醒,柏凌攜了初夏與他同乘馬車。隊伍向著京城方向出發。初夏夜里沒有睡好,渾身又被繩索勒的酸痛,馬車顛簸幾下便沉沉睡去。柏凌側身將她放在軟榻,讓她舒服躺下,此刻他的臉離她很近,他愣了一下,仔細端詳她如玉的容顏,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柏凌紅了紅臉,為突然而來的情潮懊惱,他不是輕易動情之人,對敬王妃,他亦舉止有度,收放自如,這種情況還是初次發生在他身上。到底血氣方剛,離開王府又兩月有余,如今軟玉溫香在懷,他忽然不想放開,他俯子,低頭看著她,慢慢地在她緊閉的睫毛上落下一吻,他身子一顫,初夏的睫毛動了動,他怕她突然睜開眼,伸手點了她的睡穴,初夏已然熟睡。他看著她睡夢中嫣紅透白的小臉,彎彎的柳葉眉,白皙修長的玉頸,粉女敕的櫻唇,全身血液上涌,情難自禁,遂低頭覆上她的唇,他握住她的雙手,慢慢加深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