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已經黑透了,方陸楊決定先找家旅館住一住,明天再找塊地放房子,方松清自然沒意見。
「姆父,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里住十年呢?」方松清和方陸楊還躺在一張床上,盡管方松清已經十四歲了,但只要和方陸楊在一起,方松清依舊不肯離開他。
唉,我就是這麼貪戀姆父的溫暖。
「十年後你就是二十四歲,這樣你單獨出去我也能放心。」方陸楊模著方松清烏黑的長發。
「可是不是十八歲就成年了嗎?」方松清其實不想喝方陸楊分開,可是方松清知道方陸楊心里已經下定決心要他去闖蕩一番。只不過方松清對為何是二十四歲有些疑慮。
方陸楊又想到了些以前的事,「浙唐小集其實在詩湜小集的另一面,不知你有沒有學到,我們現在的人魚世界是個正十二面體,每個面都是正五邊形,沒有人魚知道這到底對不對,因為從沒人魚從空中看到過整個世界,這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在一些高級課程中也會提到。不過這對絕大部分人魚而言,知不知道都無足輕重。因此現在我們在這里,艾維斯他們家的人魚肯定想不到也找不到。」
「但是……」方松清覺得這和他問的問題沒有太大關系。
不過方陸楊話還沒說完,「這是我們要住在這里十年的原因之一,我想你在有足夠能力之前不要四處奔波。浙唐小集這里比較特殊,你以後就會知道,不用我告訴你。除了這里的常住民,想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的游客必須去外務中心領一顆計時珠,會記錄我們在這里待的時間和犯事情況。也不用擔心這是監視或探測個人*,計時珠沒有這個作用,它與個人綁定,掉了也不能補,因此對我們很重要,明天我就能帶你去領一顆。現在先睡吧。」
「噢。」方松清閉上了眼楮。嗯,有問題還是下次再問吧。
第二天一早,方陸楊就退了房,和方松清去領了計時珠。計時珠的直徑只有五厘米,通體純白色。
「姆父,這個怎麼用啊?」方松清正和方陸楊往一處較偏遠的珊瑚叢游去。
「等會兒還要再弄下才行,先找地方放房子。」
最後他們確定了位置,就在珊瑚叢後面地塊小草地上,附近沒有其他人魚的蹤跡,比較安靜。
「呼,終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下啦。」方松清賴在安倫給他做的睡榻上不肯起來了。
「傻孩子。」方陸楊游到了方松清身邊,「好了,把計時珠拿出來,再拿出一顆淚珠」
方松清依言取出兩顆珠子。
「把淚珠緊挨著放在計時珠正上方。」
放後,方松清看到一陣白光裹住了它們,隨後消散,此時計時珠上多出了個一根短短的豎線,晶瑩的淚珠也縮小了很多。
「這樣就不會被冒名頂替,離開自己的計時珠不會顯示所待時間而且會變成大紅色。顏色是區別游客好壞的重要因素,從白色淺灰色灰色到黑色過度,顏色越深說明這條人魚在浙唐小集做的壞事越多,每次顏色變動都會驚動巡邏,而且肯定會被抓住。當變成黑色時那條人魚還在這里就必死無疑了。因此這是很重要的出入證明,必須保管好。」
「那再去重新領另一顆不就行了。」做壞事的哪有那麼笨的呀。
方陸楊笑著搖搖頭,「這當然不可能了,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是這里的技術,至今沒被其他人魚勘破。安全出浙唐小集的口子也就那麼幾個,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都是傳送場,必須有計時珠才能出去。當然如果想冒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這面被發現的小集就浙唐一個,人魚根本不可能出防護層後游到另一面的小集的。太危險了。那天姆父就是給那條人魚看了看我的計時珠,他才那麼輕松讓我們過的。你看。」
那是顆同樣純白色的珠子,卻標著「三十五」幾個墨藍色大字。
「姆父待過好久。那十年算短了。」方松清沒想到方陸楊曾在這里這麼久。
看罷方陸楊把珠子收了起來,「好了,我們準備午飯吧。我們一起去捕些小線魚怎麼樣?」
方松清想到安倫給的投影中的介紹,特別是那句「肉細女敕,味極美」就口水都快嘩啦啦了,便死命點頭。
「等會兒還是用冰把小線魚包起來再放到放食材的儲物器里好不好?」方陸楊帶著方松清游向一片小線魚經常出沒的水域。
「好。」方松清對這種捕魚方式樂此不疲。
這片水域已經超出了防護層範圍,好在離得並不遠,沒有凶猛魚類出沒。
「松清,等會兒跟在我身邊。小心點。」
「知道啦。姆父,你看魚在那里!」方松清興奮地指指一條條銀色小線魚組成的幾股魚群。
「正好,那我們開始吧!」方陸楊率先游了過去。
方松清暢快地游著,每每冰到一條小線魚時便發出爽朗的笑聲,他烏黑頭發在光線下閃動著藍紫色光暈,並隨著水波飄散開來。方松清上身穿著一條袖子、下擺等地繡著精致海藻圖案的白絲衣,下|身青綠色的魚尾裙緊緊裹著他正在發育抽長的魚尾,線條分外奪人眼球。方松清將水凝結成冰劍,使出前生在全息網游中學到的劍法。凡是被冰劍踫到的小線魚都被凍住了。
今天他並沒有穿女敕黃色魚尾裙,因為方松清有些想念塞倫斯了,想念塞倫斯的貼心,想念塞倫斯時刻將他放在心的感覺。那個想法在方松清的心底不停地滋生,止也止不住。
塞倫斯那麼傻,是不是別的有人魚惡作劇才讓他送我的熒瓣花,其實,他真是喜歡我的?
顯然,兩年的堅持不懈讓塞倫斯的影響力一直都在。
「瑞安,你在看什麼?趕緊走啦!趁現在!」瑞安的同伴唐想拉拉瑞安的手臂。
「哎,好。」瑞安有些不舍地轉頭,他那天在爆蝦店看到方松清時便特別驚喜,一直小心翼翼地偷看幾眼。
現在是龍鯨產崽季,新生幼崽作用多而且十分美味,售價很高,但極其不好捕獲,于是有了今天的捕獵行動。這是在去的路上,瑞安又一次見到了方松清。瑞安的能力之一便是看得極遠,雖然這次他仍是在偷看,但方松清他們離得很遠,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
「等回來就找機會認識吧。」瑞安又轉頭看了最後一眼。
「好了,夠多了,我們回去吧。」方陸楊看捕的魚已經夠吃了便打算收手,因為早上他們沒有進食,現在月復內較空。
方松清的臉紅撲撲的,「好的,姆父。」
而在世界另一面的塞倫斯已經不再頹廢,他的氣質沉穩了許多,現在竟然全心全意地學習,不再馬馬虎虎,課堂表現讓所有人魚都大吃了一驚。
這讓維西又欣慰又難過。
「唉,塞倫斯這個孩子。」
盡管維西時不時仍要掐魯斯幾回,但魯斯已經漸漸從熒瓣花這件事的陰影中月兌離了,又開始有些不正經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想當年我追你的時候不是一樣歷盡千辛萬苦,這點小事算什麼!」維西對塞倫斯的這點事不以為然,雖然很大一部分是由他造成的。
「什麼?千辛萬苦?你就是這麼想的?!」維西立馬撲到魯斯身上又掐了起來。
「哎哎哎,當然不是!我是說,你那麼珍貴,一定要經些磨礪才能追到。那對塞倫斯而言,方松清也是這樣的!」魯斯還能怎麼樣?只能任由維西掐,不然晚上肯定要睡到客廳去了。
「哼,那倒是。」維西想想也對,太容易得到的總是不會珍惜的。只有經歷過許多事才能讓塞倫斯更愛方松清。維西並沒有在這種事上偏向塞倫斯。
此後,塞倫斯追夫路上的溝溝壑壑又多了些。
艾維斯家人派出的人魚在被方陸楊留下的蹤跡耽誤了許多,幾個月後,終于確認已經不可能再找到方松清他們了。
「全是笨蛋!」達姆斯暴跳如雷,「沒用的東西!白給你們這麼多錢了!連條小人魚都找不到!」
而接這個任務的隊長加巴爾簡直後悔死了,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任務,沒想到最後還失敗了,這下名譽還毀了些。
艾維斯的姆父哈亞也極為失望和生氣,但他不想得罪赤練小隊。其實哈亞也另外派人魚去找了,也同樣沒有找到。
哈亞游到達姆斯身邊,替他順順氣,「達姆斯,事情都這樣了,也沒辦法,先讓他們繼續接著任務吧。」
達姆斯也平靜下來了,「加巴爾,這樣,你們可以繼續接別的任務做。只是在做其他任務時,一旦看到了方松清或方陸楊就想盡辦法帶回來,要是不方便一定要跟蹤他們而且要通知我們,你們的任務我會說已經成功完成,酬金也不收回,你們也不用特意去找,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個結果對于加巴爾而言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沒問題!」
在加巴爾離開後,達姆斯又摔了杯子。
「達姆斯,現在怎麼辦?你父親已經快六百歲了,估計活不長了,家主的位置……」哈亞不是因為冒犯達姆斯的父親杰賓而不說下去,他是怕達姆斯對他不喜。
達姆斯其實很愛以前的伴侶雅克洛,可是雅克洛到快三百歲都沒有懷蛋,而達姆斯年紀和雅克洛相仿,于是杰賓急了。
那時杰賓快五百歲了,也不知道雅克洛什麼時候才能懷蛋,而杰賓自己兩百歲不到就有了達姆斯,于是他強迫達姆斯和雅克洛離婚,達姆斯最終屈從了,並娶了哈亞。
所以說,其實艾維斯是比方陸楊小很多的。
「現在,也只能先這麼辦了。」達姆斯想到死去的艾維斯,又想到了深愛卻不能在一起的雅克洛,有些痛不欲生。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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