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未來人的重生 第五十章 雌海猴

作者 ︰ 橘暖洲

方松清慢慢睜開眼楮,頭頂石壁上淡黃色的瑩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並不刺眼,但方松清還是眯了眯眼楮,他艱難地轉了轉頭,頸後一片酸澀之感,入眼的是一個空曠的洞穴,石床右下角堆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綠色、紅色、白色、黃色混雜在一起。方松清勉強能看出那顆一端尖銳一端圓潤的白色物體是往鯨的後槽牙。

他試圖動動身體,可是沒有成功。渾身無力以至于他不能從儲物器里拿出藥劑來緩解自己的狀況。他的手尾巴癱軟在石床上,現在唯一能動的就是他的頭、眼楮和嘴巴了。

冷靜下來,方松清,冷靜。

方松清不斷暗示著自己,來撫平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曾設想過,被偷襲,還被得手了,簡直不知道他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現在的他無助地就像站在斗獸場中間的無助小羔羊,等待著被動的命運。

該死!方松清,你到底在干什麼?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剛離開姆父就不行了嗎?你是沒斷女乃的小孩子嗎?

還是大意了。方松清懊惱著,重生以來這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除了感情波折,他其實一直都順風順水,沒有太多危險,或者說有危險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助。

他猜測自己應該是被喂了具有麻痹作用的草藥,畢竟海猴並不能制作藥劑。

「嘶嘶 ,嘶嘶 。」那只魁梧的雄海猴肩上扛著一條身材同樣魁梧的人魚,嘴里哼著異常難听的小調歡快地進來了。

「咚咚。」雄海猴的步子有些重,顯然,它扛著那條人魚並不輕松,但它的喜悅仍舊溢于言表。

方松清頭轉的方向正好對著洞口,他遠遠地就望見了那只雄海猴的身影,可是它肩上的那條人魚的腰部位置是雄海猴的著力點,那人魚的頭垂著,臉朝著洞外,黑色的長發隨著因海猴移動而微微波動的水流飄散開來,方松清看不清他的臉。

只是那頭發、那身材都有種方松清說不出的熟悉味道。待到海猴更加靠近他時,那條黑色勁衫帶著熟悉的金色邊紋清晰地印入他的眼中,他的瞳孔一下子收縮了。

塞倫斯,那是塞倫斯,不會錯的。

那條衣服是方松清剛和塞倫斯確定關系後,親自為塞倫斯挑選的,塞倫斯極為寶貝,平時都不舍得穿,後來方松清只能為他買更多的衣服,因為這些衣服被塞倫斯藏在他自己的儲物器中,方松清離開時根本無法帶走。

此刻,他嘴中苦澀難言,卻控制不住那顆為塞倫斯擔心的心。♀

沒想到,在這里,在這個時候會再見面。

「嘿哈。」雄海猴身體向左側微傾,肩膀一抖,左手握住塞倫斯的手臂將他在海水中翻了個身。「 」的一聲,塞倫斯整個人重重地摔在石床上,就在方松清的左邊,手臂打到了方松清月復部。因為被麻痹而無力的身體感受不到疼痛,可方松清的整顆心卻揪起來了。

那該多痛!那只猴子怎麼這麼粗魯!不,方松清,你不要想這個。

塞倫斯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就在距離方松清臉約五厘米的地方,那麼清晰,他額角一道細小的紅痕方松清都看得清清楚楚。

方松清慢慢轉過頭,臉朝上,空洞無神的雙眼漸漸開始濕潤。

不,不要哭。不值得的,不值得。

可是月復部那熟悉的溫度,臉側異常熟悉的氣息無時不刻提醒著方松清他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塞倫斯。那個他傾注了所有愛戀,滿心滿意相信,卻被欺騙,被背叛,失落了心和身可依舊恨不起來的人。

那些過往快樂與悲傷的記憶,構成畫面,一幅幅在腦海中閃過,如同一部充滿悲歡離合的老電影,只是那電影的結局卻是悲劇。

控制自己,方松清,控制住自己。

可惜,脆弱感性最終戰勝了理智,一顆顆無色透明淚珠從方松清的眼角滑落,落到了石床上,彈起,滾落,有的甚至打到了塞倫斯臉上。

你這算什麼?方松清,不要這樣。

***

伊卡快樂地哼著小調一蹦一蹬地穿梭在一排排掛滿果實的海桃林中。

哼,我就不信賽斯現在還怎麼喜歡那個討厭的家伙。

海猴在所有海洋生物中算高智商生物了,雖然遠遠比不上人魚那樣出生就懂語言,會制作精密物件、藥劑等,但他們也有簡單的語言,會使用簡單的工具,初具一定的文明,他們的喉嚨聲帶只能發出極為簡略粗糙的音節。海猴群體也沒有文字,但不影響海猴間的交流。

「嘶哩 撒嘶 。」喲,伊卡,你怎麼那麼開心?說出來我也開心開心。一只毛色偏金紅色的雄壯雄海猴勾著毛茸茸的手臂,五指緊握著一根一指長的樹枝晃蕩晃蕩地說道。

伊卡,那只雄海猴裂開了嘴,露出一口米黃色的牙齒,他從來不屬于那種會悶聲發大財的海猴,非常嘴快地就說了︰「  嘶 撒嘶哈。」我把那只小白臉弄走了,還給他配了對。哈哈,他永遠別想再擁有賽斯的心。那只能是我的,哈哈。

托拉也就是剛剛問伊卡話的那只雄海猴一听到這句話,驚得手一松,從樹上掉了下來,他趕緊微蹬腿,又游到樹枝上,一坐上去,滑稽地嘆了口氣。

「嘶嘶莫里撒。」伊卡,你完蛋了,準備好受死吧。

伊卡還在傻笑著,完全不認同托拉的話,他朝托拉揮揮手,繼續一蹦一蹬地游走了。

賽斯那麼溫柔美麗,怎麼會舍得為了那個該死的人魚對我不好。

托拉望著伊卡歡快的背影,隨手摘了一個圓潤飽滿的海桃,拿在手中把玩,接著又夸張地嘆了口氣。

伊卡那個傻大個怎麼就喜歡賽斯呢?那麼凶悍的一只雌性海猴,動不動就對伊卡拳打腳踢,伊卡還傻乎乎地受著,給我我都不要。他還追了三十多年。一條光溜溜除了頭發沒什麼長毛還長著魚尾巴的人魚來了,就把賽斯的魂就勾走了。那麼不忠誠,也只有伊卡還喜歡著。

伊卡蹦回了位于海猴群領地它自己的家中,仔細打扮了一番,在脖子掛了一串亮晶晶的石頭和一串漂亮的牙齒,想了想覺得還不夠,好不容易趁著賽斯去捕獵,把那個小白臉弄走了,他就一定要好好表現表現,讓伊卡亮亮眼。

他看了看手臂和腿,在手腕和腳踝上都套上了幾串亮珠,腰上圍了一圈金黃色的海草,綴著寶藍色的花朵,頭上頂著刺貝的大紅色艷麗貝殼,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賽斯的家中游去,準備等賽斯回來。

運氣真好,賽斯不在被我踫到另外一條人魚,這里已經有兩三百年沒人魚了,竟然在三個月內連續來兩條,哈哈,希望他們正好是一雄一雌。不管啦,反正配好了,賽斯你現在可以快點回來了。伊卡又愉快地哼起了小調。

***

塞倫斯覺得自己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後終于做了回美夢。

噩夢中有一只身材比他還高大的雌海猴,瞪著圓溜溜的眼楮,竟然饑渴地看著他,那目光還有那張幾乎布滿金色長毛的臉簡直讓他想死一死。

場景里顯示自己喝醉後被洋流帶著漂走了。又不知在什麼時候,渾渾噩噩的自己被一堆巨型闊葉綠色海藻給埋了起來,只露出尾鰭的一部分在外面。

那只雌海猴搜尋地上的亮菇時發現了自己的尾鰭,順著發現了自己墨綠色的魚尾,接著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挖了出來。而那雌海猴一見自己的臉就目光灼灼,自己甚至可以看見他嘴角流下的口水。自己魚尾的顏色和海藻的那麼相近,那只雌海猴竟然也能從一片綠色中看出一抹較深的綠色,也算有本事了。不過他還是想爆粗口。

隨後,自己被它帶到了一棵五米高的海桃樹上,那棵樹枝葉繁盛,其中位于樹冠中間的幾根粗壯樹枝正好是在一平面上。海猴在上面放著一塊平整的木板,木板上均勻地鋪著一大疊柔軟的果綠色海藻。

雌海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整理了他自己頭、手還有尾巴的位置,使得自己躺在木板的中間,雖說是小心了,其實他還是被磕踫到不少,有許多小樹枝從他身上劃過。

「嘶   莫。」

那只海猴凶惡惡的聲音從它的大嘴中傳了出來。塞倫斯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那視線居然愈發有垂涎之感了。這使他惡心到不行,想立刻醒過來,可惜醒不過來,惡夢還在持續。

夢中整整近兩個月的時間,躺在木板上的自己都不曾睜開眼楮,那只海猴每天都往他嘴里塞一種青紅相接的扇貝狀果實,味道苦中帶甜,入口即化,滑進食管中,每天饑餓感都不曾侵襲,只是人也無法清醒。

那只海猴除了去獵捕食物尋找果實,幾乎片刻不離他的身邊,一天天用更加令他不舒服的目光熱切地注視著他。晚上,那海猴就睡在他上方的樹枝上,只要微微側眼低頭就能看見他。

這一日又一日緊迫逼人的注視像一根粗繩一點點一點點勒緊,勒得他快喘不過氣來。要是他能醒過來,一定要把它暴打一頓。

終于在半個月過去後,又一只雄海猴找到了這棵海桃樹,可它就在樹底下跳竄,卻不敢游上來。

「  里。」這只雄海猴一邊跳一邊大喊。那聲音幾乎要刺破塞倫斯的耳膜。

雌海猴立即探出頭,朝雄海猴呲了呲牙,也大吼道︰「嘶 莫里。」

雄海猴听到後失望地垂了垂頭,又很快地抬起,眼尖地發現了塞倫斯稍微露在木板外的黑發。這下,它一刻不停地游上來,不再顧及雌海猴的意見,一看見塞倫斯,它就氣憤地大叫肥厚的手指牢牢指著塞倫斯︰「莫 嘶 嘶!」

他蹦得太過用力,幾根樹枝被弄折了,掉落在塞倫斯身上。

雌海猴見到這一幕怒火竄起,飛快地從樹枝上游到雄海猴身邊,用巨大的手掌拍著雄海猴的頭、肩膀、胸還有手臂,用帶蹼的大腳猛力踢著雄海猴的大腿和小腿。那雄海猴只是狼狽地躲避,都沒有還手,嘴中發出微弱略虛的聲音,似乎是在討饒。

「 里嘶 里嘶。」

雌海猴不管不顧,繼續猛力地打著,直到它一腳踹在雄海猴肚子上,把它重重地踹落在地上。隨後似乎輕哼了一聲,頭也不低地朝塞倫斯游過來,把塞倫斯的長發仔細地放到木板上,又用痴漢臉盯著塞倫斯看。

那雄海猴在樹下捂著肚子滾了會兒,見雌海猴毫不同情地低頭看它,只能掙扎著站起來,一手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地游走了。

接下來一個多月,那只雄海猴每天都來樹下,前半段時間它每天指著塞倫斯大吼,隨後被雌海猴猛揍,帶著一身傷回去,後半段時間,在那棵海桃樹的另一根樹枝上蹲著,右手握住頭上前方的一根樹枝,明目張膽地朝塞倫斯還有雌海猴的方向看,雌海猴趕它走它都不走,後來雌海猴見它不再大罵塞倫斯就不再管它理它了。

而每到中午時,它就會離開一段時間,又帶著豐富的食物回來,常常是雌海猴最喜歡的藍色花斑魚,討好地獻給雌海猴。雌海猴每次都會毫不客氣地一把接過,接著不耐煩地趕它走,雄海猴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地游回了之前的樹枝。

可雌海猴還要去找喂塞倫斯的青紅果實,它又不放心雄海猴,就每次都在吃掉藍色花斑魚後朝雄海猴吼吼︰「 嘶 嘶。」

雄海猴就屁顛屁顛地跟在雌海猴後面歡快地游走了。

這樣的日子一日又是一日,塞倫斯不知道雌海猴要盯著他看到什麼時候,而何時他才能醒過來,他內心一天比一天的焦躁。找不到方松清,被雌海猴圈禁,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內心的不安一日勝過一日。

終于在一個海水清冽的早晨,雄海猴還沒到,雌海猴就急急忙忙地把他轉移到一個兩人高的石洞中,小心地安置,又喂了他許多青紅果,痴痴地盯了他好久,最後它離開時用茂盛的巨型海藻遮住了洞口。洞內就徹底黑了下來。

連著兩天,塞倫斯都不再見過雌海猴,也沒有別的生物,在一片黑暗中他卻稍稍安心了些。

最好那家伙不再來了。

那雌海猴確實不再來洞中,可是三天後另一只和那只雌海猴體型相近的雌海猴撥開洞口的巨型海藻游了進來。

它不屑地瞥了瞥塞倫斯,粗魯地把手里的青紅果塞到塞倫斯口中,果汁流了一片,最終都融在海水中。

一個接著一個,足足有十個,比圈禁他的雌海猴喂的最後一次都多。

喂完後,那只雌海猴就頭也不回地游到了洞外在。洞口時它踟躕了幾十秒,還是把洞口牢牢遮住了。期間,它沒有發出一個聲音。

又過了五天,那只雌海猴又來了,重復了上一次的舉動,可在離開時他猶豫地看了塞倫斯好一會兒,搖了搖頭就游走了。洞口仍舊被巨型海藻遮掩得十分仔細,一絲縫隙都沒有露出來。

就在塞倫斯以為接下來的日子都是這般時,雄海猴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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