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破舊的大門,門邊牆壁月兌落的粉末滾滾而下,嗆得引路的官員猛地咳嗽,藍以陌輕輕地揚了揚灰塵,漫聲道︰「你們沒有做好預防工作就不要進去了,這里交給我即可。」
那名官員捂著鼻子巴不得早點離開,听到藍以陌這話如釋重負︰「藍小姐萬事小心,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
赫連規透過大門看到里面的光景,心有不忍︰「丫頭,要不我還是跟你換吧。」
藍以陌搖搖頭,一笑置之。赫連規既然敢這樣放話,必然是端木弈同意的。但她剛剛分析的利弊並不僅僅是為了表現誠意而已,也是實事求是。她做這樣的決定,早就有心理準備,沒打算臨時打退堂鼓。
送走那兩人,藍以陌走進軍器所內,在門外已經很濃郁的腐臭味在她走進院內後更加刺鼻,空氣中彌漫著渾濁的氣息。只要空置的地方上都簡單地鋪著草席甚至干草,病人就這樣躺在上面。其間有眾多胡亂擺放的破爛器皿,地上還有各種污跡。
「啊。」一個婦女抱著碗低頭走來,匆忙中撞到藍以陌,碗里不多的藥汁眼看就要潑到藍以陌身上,她不禁低叫一聲。
藍以陌眼疾手快,迅速接過碗順勢一收,竟是將藥汁全部攬回碗中。她靠近藥聞了聞,眉頭微皺︰「這藥從哪里來的?」
那個婦女看到珍貴的藥汁沒有灑,歡喜道︰「謝謝,謝謝!這藥來得可不容易呀,等了很久才從城區的救治營里拿到的藥渣呢。」
「這藥里大多藥物藥效全失,還有幾味藥已經變質,喝了只會加重病情。」
那婦女疑惑地打量藍以陌一眼,穿著簡單,但衣服材質明顯比他們的精細得多;舉止隨意大方,卻有著掩藏不了的貴氣。這里怎麼會有這類人物進來?
「趙大娘,藥呢?」遠處另一個婦女急步走來,對著這邊喊道。
趙大娘為難地看著藍以陌手中的藥,照她剛剛的話這藥是不能用了,但是該不該相信她呢?
「這位姑娘是?」那個婦女跑過來後發現藥端在一個陌生姑娘的手里,困惑地看向趙大娘。
趙大娘迷茫地搖頭。
「我是京城來的大夫,你們可以叫我阿陌。」藍以陌微微一笑,親切溫和。
「京城大夫?」兩個婦女面面相覷,尚未反應過來。半晌,當意識到這是事實不是夢境後,她們笑逐顏開,歡喜道︰「京城派大夫來了,大家有救了!」
百姓淳樸,有什麼好消息總想第一時間分享。♀另一個婦女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急忙去奔走相告,趙大娘則留下來帶藍以陌了解情況。
這里與城區內的救治營相差甚遠,衛生條件惡劣,藥物嚴重供應不足,醫者人員不夠,除了兩名大夫,其他照顧病人的都是自願來的對醫術不甚懂的婦女。在這樣的條件下,病人的病情更容易加重。
藍以陌正思量著對策,突然一人過來喚她︰「阿陌大夫,有人找您!」
這時候會是誰?藍以陌不解地走出門口,竟然發現找她的是宋歌。
不急不躁,不懼不慌,除了在看到他時流露出的微微詫異,藍以陌的神情平靜如水。宋歌就這樣看著她從里面走出,即便衣服裙擺沾有少量污點,即便背後一番慘景,她就如同是塵世里走出的月兌俗之人,坐看世間百態,笑對風雨坎坷。
在這樣的人面前,宋歌的語氣下意識地放尊敬︰「世子已經在這這附近安排好新的處所安置病人,等下將派人來運送病人。此外,藥物正在運往這邊,藥單等下給你,你看看是否有缺漏。不過由于醫者短缺,人手只能明天再來。浦城事務積壓,世子忙于處理無法來這邊,你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我會一一轉告。」
藍以陌大為吃驚,這雪中送炭的速度,快遞都沒這麼快。她不禁感嘆︰「你們世子辦事好神速,就這樣解決了我正想要解決的問題。」
語末,她愉快地補上一句︰「不過我就喜歡這種干脆利落的!轉告他一聲,謝了。」
宋歌無語望天,果然月兌俗那些詞語在她開口說話後就沾不上邊了。不過,他要不要轉告「謝了」的前面那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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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木弈的妥善安排下,城郊的救治營成立。由于端木弈「快準狠」的手段,浦城秩序有所改善,內亂也得到平復。期間,從進城體貼百姓到為百姓著想,端木弈的事跡被傳得神乎其神,大家好評不斷。
然而,另一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轉眼三天過去,疫情的控制進展緩慢,部分病人的病情偶爾出現緩解,卻仍是無法治愈。每天都有大量病人死去,新的一批又來。
藍以陌心情沉重地為剛剛逝世的病人蓋上白布,三天了,沒有進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大家也已經從她到來時的喜悅重新回到現在的死氣沉沉。
「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又來添亂!」不遠處傳來趙大娘惱怒的聲音,藍以陌回頭看去,只見趙大娘拿著掃帚在追趕一個小男孩。
「嘖嘖,這孩子也沒人來管管,總是溜進來偷東西,也不怕得病!」旁邊的人無奈地搖頭感嘆。
「總是?」藍以陌眼里晦朔不明,重復道。
「對呀,前幾天沒來我們還在慶幸,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他妨礙我們不說,還經常去掏死人衣服里的東西,真是罪孽啊!」
藍以陌且不管這個罪不罪孽,小孩子的免疫力並不算強,他卻能夠多次與染病身亡的病人接觸後沒有染上具有強傳染性的疫病,這有點不尋常。而且,前幾天沒來,是什麼原因呢?
藍以陌直覺這其間有著值得探尋的地方,眼看小男孩就要被趕出大門,她急忙簡單交代幾句,放下手頭的工作越牆追了出去。
小男孩被趕出門後不以為意,拿著掏來的幾個銅錢,愉快地去集市買了個玩具在路邊自娛自樂,並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夕陽西斜。小男孩終于有所動靜,收好玩具蹦蹦跳跳地往山林里走去。
又是山林。藍以陌無奈一笑,看來這輩子她都跟樹林結緣了。想罷,她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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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成狗,存稿還啃完了(這真是讓寫一章2000字要花4小時的我智商抓雞啊),頸椎痛又犯了(在此作為過來人,真心奉勸憧憬美好大學生活的親們加入社團要慎重,宣傳部設計部神馬的,真的燒健康啊)……
有木有發現很久沒見我出來嘰里呱啦了?估計沒有……這文真是冷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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