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嘍,賣包子。@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宏亮的聲音勾著我肚子里的餓蟲。二天沒有吃東西了,走的時候帶了銀子,值錢的東西,可是這會兒哪能甩出來用呢,這以北一帶,到處都是軍隊。
要裝乞丐,就得裝得像一樣。
有人施舍點吃的,也不嫌棄,將就著填飽肚子先。
我得等這些事過了風頭之後才離開這里,現在離開這一帶可嚴謹得很。
百姓們繪聲繪色地說,雷把行宮給燒著了,皇上在這兒藏了個絕世美女,也給燒死了,而且有強盜夜里斗膽兒想要去搶錢,搶色,把侍衛都殺光了,一時之間令人聞聲色變。
強盜?哼,我看是認殺人滅口。
上官香華做了皇後之後,皇上開始削藩權了吧。
總之也不知是什麼,現在不便亂加猜測。
能保住一條命,實屬是萬幸。
李棲墨,我說過我有九條命的,是不是?
眼楮時好時壞,索性就裝作看不見博人同情,一身的污髒臭味,有些的地痞流氓也離得我老遠的。
半眯起眼在降暗的角落里坐著,已經成為習慣了。
就連那對面小店的人也認得我了,還跟我打招呼︰「早啊。」
我相當的無語,雖然你們做生意,我也偶爾有時光顧你們,不必要連乞丐的錢也絕殺吧。
「來,哥哥賞你的。」一個新鮮的包子往我碗里丟。
這聲音,多令人驚喜啊。
那大胡子,多令人熟悉啊。
抬頭欣喜地看著他,他眼楮在笑,因為胡子太多了,所以不知道他嘴笑開了沒有。
「我就說嘛,這乞丐的怎麼這麼胖。」
「閉嘴。」總是不刺我幾句,就不開心。
他蹲坐在我的身邊︰「你倒是膽子大,還敢留在這兒。」
我低頭拿起包子,小口小口地咬了幾口,輕聲地說︰「我現在哪里也不敢去。」讓人抓到是一死。
再說眼楮也越來越看不見了,去哪兒呢?
「重操舊業。」他笑著往我碗里丟了個銅碗,清脆作響︰「還不如跟哥哥混,看你越混越不像樣兒了。」
我笑︰「哥哥,帶我去看大夫吧。」
「為什麼?太胖了,想要減點嗎?」
我搖頭笑︰「哥哥,我看不見了。」
臉上風輕拂過,可是我看不到他的手,他倒吸了口氣︰「你不會嚇我吧,我可嚇不起的啊。」
「哥哥,你別傾太近的臉看我,你的胡子刺到我的臉,不舒服。」
他罵我︰「混蛋,哥哥的胡子,你以為誰的臉都可以有幸模到的嗎?」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大聲,聲音有些含糊了,是咬到胡子吧,再自大點,吃你一嘴毛。」
「……。」
他站起來,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然後說︰「你求人也有個求人的態度吧。」
「沒有。」
「可恨的,我走遍大江南江,就沒有一個女人罵人比你還狠的,能站起來不。」
我站起來模著他的背,然後俯身下去趴在他身上。
他背我起來,然後道︰「破碗還要不要?」
「帶上好了,就給你當成是報恩。」
他一腳將那碗掃得老遠,笑道︰「才不要,哥哥我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你要不到哥哥家里去看看,哥哥用黃金沙子給你修一個墳。」
一手扯他的胡子,他哀叫。
我哼哼︰「我以為是頭發。」
「你故意的。」
「錯,是存心的。」
「……。」
然後他不甘心地說︰「我要把你丟下去。」
可你也不過是個紙老虎,出了重金,讓大夫來看,說我是血氣熱,要開這個藥,要吃那個藥,總之就是要錢。
我和大胡子沖他吼︰「庸醫。」
「天愛,看這里不太平,跟我回番國吧,這兒離那里倒也不是很遠了。」
瞎子都能听得出不太平,封王作亂了。
而且也是因為離番國不太遠,所以這大胡子叔叔還是很愛他們國的,于是跑來這里子,一個順便看看我死了沒有,第二就是來看形勢如何。
「大胡子,我想寫個信,給雲淨。」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這麼多人殺到行宮里,你還能撿回一條命,你算是幸運的了,盛世封王作戰,你還是少加參與,瞧著人家第一個就是拿你開刀呢。」
咬咬唇,想來也是啊。
明明是平安盛世,為了爭權弄術,居然這般,權勢這東西,害人不淺啊。
邊界有人守著,不給人隨意出。
我眯起眼看著那些人,衣服色澤如此的鮮明,一眼就能看到。
他站在城牆之下,直往下看。
我認得他,李檀。
這衣服的顏色,也是那日看到鮮衣怒馬的少年吧。
如今傲然于立在牆頭之上,帶著一些悲哀,得了幾分威儀之氣。
「站住。」守門的攔住了我們。
大胡子說︰「我是番國的人,正要回番國去。」
「你背上是誰?」
「我妹妹。」
「你騙誰你呢,一點也不像,你妹多胖,你們是干什麼的?」
「……。」你有本事你懷個孩子,你生下來馬上瘦給我看看。
氣恨得我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我的眼神現在不夠凌厲了。
「少主子,這里有二個可疑的人,一個像是強盜,一個像是不正經的。」
你去死,你才不正經,你全家都不正經。
「她哪兒不正經了?」大胡子也叫了起來。
「她臉上是弄上去的黑,除非是心里有鬼。」
「………。我樂意,不行嗎?」我忍不住了。
那抹鮮衣,開始往下移,我伏在大胡子的背上,心跳得有些急,手心也開始冒汗了。
「這是我家夫人,長得漂亮,怕人覬覦了去,就弄成這樣的,你滿意了不。」
李檀已經走到眼前了,看著我們。
我臉圓了,我身體長胖了,李檀,可是你還認得我的不。
你眼里帶著驚喜,又害怕,你急急地掃了一圈四周的人。
「要去哪兒?」你這樣壓抑著欣喜問。
「番國。」大胡子叔叔替我答。
「我快要看不到了,我想和他回到番國,好好地讓大夫看。」我這般輕聲地說著的。
你眼里,還是有心疼。
「放行。」你轉身,跟人大聲地說著。
「可是少主子,老主子說過,可疑的人,一個也不許放過,尤其是女的。」
李檀厲聲喝叫了起來︰「放行,沒听到我說的嗎?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出了去,我轉回頭去看他,那衣服在陽光上纏上了風,撲得像是彩蝶一樣鮮艷。
他一直站著,那抹鮮艷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看不到。
孩子送了回京城,是個男孩兒,可惜沒有親娘的親自喂養,哭得那般的厲害,他接過。
那小小的人兒,像是沒有我重量一樣,那麼的輕。
可是這個人,是她和他相愛一場,是彼此間生命的延續。
他哭,使勁地哭,像他的娘一樣,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不罷休,不喜歡讓人分心,要人全心全意地看著他。
李棲墨澀然地一笑,輕輕地抱緊。
孩子啊,他的。
他如今可也算是有做爹爹的人了,小孩兒的皮膚好女敕,手指劃過,指尖的滑女敕也令人贊嘆的,輪廓還看不出像誰來著,可是脾性子,多少像她了。懷胎一定不安份吧。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產婆子伶俐地說著,一張臉笑得像什麼一樣。
他沒抬頭看,只是低頭看著小女圭女圭兒,看他的眉看他沒有淚的眼,假哭,可以哭得這麼囂張,不是像你娘,像誰呢。
「皇上。」周公公輕笑︰「賀喜皇上喜得皇子。」
他回過神來,逗著孩子說︰「乖,別哭。」
可是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這孩子越發哭得囂張,所以有些人壓根不能寵的,就和他娘一樣。
「她還好麼?」他淡淡地問著。
這孩子算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胖些了,天愛生他,一定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了吧。
產婆不知底細說︰「小姐倒是挺好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也沒有看一眼,也沒有抱一抱,到底也是,要離開如果抱了,便會不舍,所以小姐一直也沒有抱過孩子,也沒有問過。」
就要斷得如此的明細嗎?就沒有半點的不舍嗎?傅天愛,當真是一只小白眼狼,沒有心的。
他澀笑,為什麼就會愛上一個沒有心的人,後宮多少的女人,每個只要他淡淡地一掃,便會前撲後繼地愛他,不計一切後果地愛他,為他可以甘願做所有的事。
可是她呢?連自已的孩子也不想抱一下。
就是要和他斷得清楚,斷了又如何,一樣讓你走不出朕的牢籠,就讓你一輩子關在那兒,關到你心軟了,磨到你野性光了,你自然再會求著朕的呢?
抱了孩子,他轉身往宮里走去。
太後也來了,笑呵呵地看著他懷里的小人兒說︰「這是哀家的孫兒啊,皇上,讓哀家抱抱。」
那眼里,畢現的就是一種柔和的慈愛光。
李棲墨將孩子給她,她滿眼的開心,他在想,她似乎很久不曾這樣開心了。她笑得如此的軟柔︰「這是哀家的乖孫,皇上,像你啊。」
他擰擰眉頭,知道母後刻意想要將孩子和傅天愛區分得清楚。
「母後。」他淡淡地說︰「以後這便就是盛世的太子。」
「看上去就是聰明的小東西,皇上,喂養小皇上的女乃娘,可找好了?」
「一切都已經備妥。」
他的皇後,上官香華也帶了人來宮門口,一時間熱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