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能長住在番國,這般會不好,突厥那邊要是想擄我過去,番國也必不得安寧了,局時李棲墨會說番國把我擄走什麼的,扯上這不好,他那個人,有時我看不透他,冷不吭聲地陰人一馬。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卓瑪不用嫁,番國的國君回話說女兒還小,派大胡子叔叔帶著十萬大軍去助盛世。
一牆之隔,番國國君站在外面和大胡子說話,我就站在里面。
不要見為好,這樣就當成從來沒有到過番國,我得和大胡子一塊兒回到盛世去,不管怎麼亂,盛世始終是我的根,在我完全瞎之前,我還想回到南方,莫離安息的那個湖里。
什麼也不能還你了,就讓我陪著你終老吧。
「去到盛世,別逞能,知曉不?」國君殷切地教導著大叔。
大叔說︰「我知道了,有事我就躲,沒事我就出來透口氣,有戰亂我就閃,沒戰亂我就出來走走。」
「你,別說這麼白,讓人家听到,笑話你。」
「呵呵,你兒子在人家眼里,就一只毛猴子。」
「活該,再看到你的胡子,就拔一次。」
這便是親爹的感覺吧,總是疼愛著自已的孩子。
我福薄,對我好的人不在,我愛的人不得在一塊,親人更是沒有。
卓至送我們走,眼淚汪汪的送出宮里。
我笑笑︰「再送,就一塊兒走罷了。」
她亂搖頭︰「我不去。」
放下簾子,跟隨大軍而出發。
將會回到盛世,卻不知那兒是什麼樣的光景,我殺過人,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殺人的滋味,那時還會血里有正義凌然的感覺,反正是對付蠻子。現在呢,卻要和著番國的人,來殺盛世的人,盛世的人也殺盛世的人,幸而我是半個瞎子。
走了好些天,終于出發到了盛世,不讓進關,可是都是西南王的人馬,得李棲墨的命令,攔者殺。
免不了一番的廝殺,我躲在馬車里,在最後面最後面的地方,不想去听那些廝殺的聲音,卻依然不得不听。
大胡子領兵盛世的將軍前後夾擊殺著西南王的軍隊,本也不知勝算是多少,我刻意不去听那些消息。
在我想來,一些戰爭總是成年累月而不得解月兌的。
可只消二個月的光景,便平息了西南之亂。
大胡子叔叔只是跟我說︰「盛世的皇上,真是高啊,幸了我父王借兵了,不然的話以後來壓迫我們番國,就是十個番國也不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死了很多人嗎?」我悲哀地問著。
「不知道,誰去數啊,你有病啊,打仗難道要去數數死了多少個。」
「我就是問問而已。」
「也應該沒有多少吧,有時候我還是數過的,不過有異兵突起,從西南王的軍隊內部爆發出來,鎮壓住了叛亂,活抓了西南王,盛世皇上借我們來,其實就是來仗仗聲威的。」
無語,有病的是你才是。
要是別人我當然不會問,是你我才問的,你哪不會數,你老還記在心里清清楚楚的呢。
「有李檀的消息不?」
「李檀啊,對哦,那叫什麼何平大將軍的讓人傳來信,讓我留意一下,要把一個叫李檀的抓下,想來是逃之夭夭了。」
「要是找到,請一定要告訴我。」
「不過這西南也平定了,倒是得撒兵回番國了,就守在邊界里,天愛……。」
「我留下。」我揚起笑︰「我留在這邊,你也不用管我,我身上有錢,我不想讓官府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得離開這里。」
「我能放得下心讓你一個人走嗎?」他冷哼︰「你還是半個瞎子。」
「可是你能照顧我多久,大胡子,沒什麼事兒的,像我這樣長于市井之中的小混混,有什麼沒有見過的,你別為我擔心,我終是要一個人走的。」一生漫漫其長啊。
他沉默片刻︰「你是打定主意了是不是?」
「是的。」
他便不再說話,夜里睡去,有些遺憾,這麼好的朋友還是要分開的。
他對我的好,我還真無以為報,只能說他是上輩子欠了我的錢沒還了,呵呵,這樣讓我心里舒坦些。
早上還是能看到的,將頭發梳亂,一副西南女子的打扮極其的低調,用胭脂將臉弄紅大半,一出來就嚇著大胡子了。
他一手捧著心窩,一邊叫著︰「鬼啊。」
「你才鬼,除了卓瑪和你父王,你全家都是鬼。」
「這臉,可真可怕。」他吞吞口水︰「嚇死我了。」
「哈,就故意嚇你的。」
「你得離我遠點,我一看到你這臉,我就怕。」他撫著心口走,像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兒一樣,十分的可愛。
我忍不住就笑,跟在他身後出了去。
軍隊到盛世,遇上反抗的西南大軍就會殺,但是不擾軍,如今平定了,倒是西南這里,也慢慢地恢復了平靜,一些店鋪也逐漸地開門開始做生意了。
十一月的天氣,怎生個冷了,這西南的風,吹得能人轉個幾圈,天陰沉沉的,我想我還是早些趕到南方去吧,南方比北方要暖和一些,不消幾天這兒應該會下雪呢。
他陪著我走,走很遠很遠都沒有停下的趨勢。
「給你馬車,怕你半路讓人劫了。」
「那你給我你的二條腳吧。」
「心狠的女人。」他笑著︰「要出城了。」
「所以你該停下了。」別送得太遠。
「你要是在哪個地方,到時得寄個信兒啊,哥哥我找你去笑傲江湖,流浪市井,一起討飯吃,一起睡大街。」
我才不要告訴你呢,你的理想是這樣,我可不是。
「你啊,還是好好地回去,該干嘛就干嘛,別總出來混了。」
他但笑不語,正想著告別的話,看到有人趕著馬車出城,讓侍衛攔了下來,一臉的灰黑,可是那背影,我卻是認識的。
是李檀啊,正在懸賞捉拿的李檀。
大胡子瞧著我在看,好奇地看過來︰「你看什麼呢?」
我回頭朝他笑︰「沒有什麼呢,這天氣冷了好,身體一冷,我能看的時候就比較多了。」馬車出了去,鞭子狠甩,瞧那馬兒四蹄都揚起來了。
他背過身去︰「你走吧。」
走二步,又回頭,然一回去從後面抱著他。
他身子十分的僵硬,仰頭長嘆,我輕聲地說︰「大胡子,謝謝你。」
「誰要你的謝了,快滾,不然我就不放你走了。」
我趕緊收回爪子,然後得瑟地走,一邊走一邊狂妄地笑了︰「怪不得你說我胖呢,你這細腰兒啊,真真是看不出來。」
他暴吼︰「你給我回來。」
扮個鬼臉,吐吐舌頭,嚇得他全身一顫。
我得意地走了,朝他揮揮走往這城門而出去。
真是冷的天氣啊,手里抓著木棍子支著,身上破破爛爛的應該是沒有人想把我列到打劫目標里去吧,不過我可是身懷著好多值錢的東西呢。
卓瑪給了我一袋子金子,還恨不得給我穿上她做的金縷衣,我看就算了吧,要是一出來招搖著,千刀萬刀準保是朝我身上招呼過來,我可真不想死得這麼快。還有大胡子叔叔給我準備了一兜子零碎的銅板兒,我可得省著點用啊,這可是人家流浪到他國乞討來的,容易麼。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過是一個好人。
一把匕首就橫在我的脖子上,那刀光上閃著一些白芒,刺得讓我眼楮看不見什麼的。
打劫的,我回頭,裝作看得見說︰「大哥,給個錢吃飯吧,我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了,大哥,我沒錢,你看也不能讓你空手而來,要不你劫個色吧。」知曉左臉紅了大半,就把左臉仰起來。
要是一般的人,早就嚇得一推我了。
可是身後的人,沒有推開我,匕首冰冷的感沉我,還在脖子上。
另一手,抓著我的手,抓得不重。
這個人比我高,氣息吐在我的頭頂上。
我輕聲地說︰「你是劫財,還是劫色。」
他沒有說話,無邊的沉默,身上是臭臭的味道。
我笑笑︰「我你不劫財不劫色,那你是李檀。」
「是。」他終于出聲了。
我仰天微嘆,我們怎麼會走到這樣的一步。
「上馬車吧。」他說,收回匕首。扯著我就走,我腳下踢著一塊大石頭,痛得不得了,差點就一頭截下去。
他沒有心憐我,而是還拉著我有些急地往一邊去,站在馬車前,他說︰「天愛,上去吧。」
罷,即是這樣,也是逃不月兌的了,可是我相信,李檀不會傷害我的。
手模索著,模到了馬車板,然後上了去。
爬上去笑著,對著他笑︰「李檀,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的眼楮?」他吃驚地問著。
「沒事,李檀,我就是想知道,你想要帶我去哪兒。」
「西北。」他也上了馬車。
可是不和我說什麼話,我想我知道他心里並不好愛以的,他的父親給抓起來了,他們在西南一帶,算是完了,如果李棲墨狠心,就會殺光他旁系一族的人。
我靜靜地抱著雙膝,我也不問他什麼,他心里夠是難受的了。
李檀曾經對我多好啊,叫我在宮里,要這樣這樣,才能活下去。
很開心,明明知道我要勾引他,可是他還是放下一切,和我成為朋友,陪著我玩,陪著我開心。
李檀身上,有莫離的味道,他總像莫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