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真想要摔她,他以為她能躲掉疾風的追蹤,輕功一定非凡,只需翻個身便能輕松化解這一摔。
他真的沒想傷她!
「疾風!」洛凌風扯開喉嚨嘶喊著疾風,渾然忘記他阻擋佑王可能還沒回來!卻是在廂房的暗雨听見喊聲從房中奔了出來。
「主子!」推門看見洛凌風一臉灰白的抱著夜雨,暗雨心中一驚,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傳御醫!」洛凌風一邊抱著夜雨向內室走去,一邊吩咐推門進來的暗雨與隨後出現的疾風。
疾風掃了一眼房內情形,一個縱身便不見了人影。
眨眼的功夫,疾風手里提著御醫再度出現在房中,「主子,御醫來了!」
被疾風拎來的御醫,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一抬頭觸到了洛凌風那冰冷而灰白的臉色,頓時三魂去了一半對!
「儲君殿下!微臣,微臣……」
洛凌風惱怒的瞪著渾身抖著跪向地上的御醫,一閃身將他抓去了床前,伸手一指床上躺著的夜雨,道︰「診脈!」
御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可他總算搞清楚了狀況,大手哆嗦著探上了夜雨的脈。這一探立時撲通一聲再度跪了下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洛凌風灰白的臉色再度沉了一沉,怒道︰「診脈!」
御醫雙唇哆嗦著道︰「殿下恕罪,微臣探不到姑娘的脈息……」
「你再說一遍!」洛凌風抖手拎著御醫的領子,怎麼都不敢相信,夜雨被他生生給摔死了,這不可能!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御醫的臉色比洛凌風的臉色還要蒼白幾分。
「主子,讓他們試試。」就在這個時候,疾風與暗雨又各自拎著兩個御醫出現在房中。就在御醫探完脈息哆嗦著跪下時,他們便心有靈犀的閃身出去了。
洛凌風一松手,御醫跌坐在地上,伸手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也不敢離開,就站在一邊看著其他幾位御醫輪流上前為夜雨號脈。
看著每個人都搖著頭退到一邊去,洛凌風眸中的清寒降到了一個冰點,整個人就像一個移動冰庫散發著能冰凍一切的寒氣。
數名御醫診脈的結果都一致,他們都探不到夜雨的脈息,可卻都很肯定的說夜雨還活著。洛凌風愕然不解,既然還活著,怎麼會沒有脈息?
胳膊一揮將一名離他最近的御醫甩了出去,立時那名御醫吐血而亡。剩余的御醫一看這情形,全都跪在地上哆嗦成了一團。
「她活,你們活!她死……」後面的話洛凌風沒有再說下去,可眸中迸發出的冰寒冷意足以讓眾人听得清楚明白。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非是微臣等不盡力,實在是這姑娘的脈息太過怪異探不到呀……」有個御醫抱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心態,大著膽子陳述事實。
洛凌風眉頭皺了起來,夜雨的脈息的確探不到,可她卻也的確還活著,那胸口跳動尚有力且有節奏。
他雖醫術不甚精,卻也不是全然不通。如果奔雷在就好了,憑他的醫術,只要還有一口氣,便能從閻羅殿把人搶出來。
奔雷!洛凌風從來沒有如這一刻般,如此的思念一個人!
看著洛凌風那頹敗灰白的臉色,疾風急在臉上,憂在心底。對夜雨雖沒多少情誼,可既然主子寶貝她,那麼他也一定會將她當佛一般供著。只因為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讓主子露出真心笑容的人。
「主子!」驀地,暗雨臉帶喜色的從外面飛掠而來,手上拿著一個瓷瓶。
剛剛她見御醫診脈後一個接一個搖頭站到一邊,便知道夜雨情勢不妙,雖然她不知道夜雨緣何會命懸一線,可她卻知道主子很在乎夜雨,所以夜雨不能有事!便轉身離開去了奔雷的房間。
只一眼,洛凌風便認出了那是奔雷專屬的瓷瓶,那麼里面的藥……
身隨心動,一閃身暗雨手上的瓷瓶便落到了洛凌風的手上,輕輕拔掉瓶塞,用心嗅著里面傳出的淡淡藥香,洛凌風嘴角微揚,臉上浮上了淡淡的喜色。
「暗雨……」洛凌風轉頭看著暗雨,滿臉喜色的點指著她,卻終是只喊了她的名字,再沒了下文。
疾風與暗雨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心底響著相同的聲音,主子變了!變得有人氣了!
「傳信,三日內回來救命!否則……」洛凌風一邊走向床邊,一邊淡淡的說著,同時衣袖一揮將房中所有御醫都甩了出去,這一次他沒有動用內力,只是將人全都扔了出去,並沒造成什麼大的傷害。
因為他很確定,有了奔雷這粒丹藥就算救不醒夜雨,也能保她三日無恙!
疾風嘴角抽搐,他很清楚洛凌風說的那人是誰,可奔雷向來行蹤不定,這信要怎麼傳達?看著洛凌風向他們揮了揮衣袖,只得皺著眉與暗雨一同退了出來。
「能否讓奔雷三日內出現,靠你了!」疾風一臉鄭重的看著暗雨,暗雨點了點頭,卻又疑惑的問道︰「夜雨對主子真有那麼重要?」
疾風點了點頭,道︰「嗯,很重要!你就把她當成咱們主子的命來看就對了!」
暗雨嘴角連抽,主子的紅鸞星終于動了!主子終于可以像個人一樣活著了!
所有人出去後,洛凌風喂夜雨吃下那粒丹藥後,便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夜雨略顯蒼白的容顏。
「雨兒,你可知道,我寧肯躺在這里的人是我!你可知道,傷了你,我比誰都要痛!雨兒,不要怪我!這不是我的真心,我以為你能化解得掉,否則,我怎麼都不會對你出手……」
洛凌風臉上掛著一抹蒼白無力,眸中也是濃濃的自責,他只想要嚇嚇她,只想要讓她感受到他的憤怒,只想要讓她知道,他心底對她的在乎!
在乎?洛凌風抖了一抖,他被心底冒出的這兩個字嚇到了!他不能有在乎的人,不能!他怎麼會有在乎的人呢?不可能,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關心至極生出的錯覺!
洛凌風並不明白,沒有在乎,何來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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