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平雖然不是很懂她的話,但還是乖乖的點點頭,就在此時,柳府老爺也終于收到二夫人與柳莫兒的催促趕了回來。
那是柳惜北第一次見這個名義上的爹,模糊的身影中,她依稀可以看見一個臃腫的男人,他穿著一襲黑色的衣袍,看來大概四十來歲,在他身後還跟著二夫人與一臉幸災樂禍的柳莫兒。
「爹!」柳舒平見著柳長青便喊了一聲,後者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就直勾勾的盯著柳惜北。
感覺到銳利的視線,柳惜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跟著柳舒平喊爹,見狀,柳長青頓怒︰「見著父親也不喊一聲,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沒教養的野丫頭。」
柳惜北看似恭敬的低下了頭,唇瓣卻勾勒起諷刺的弧度︰「爹爹說得極是,一個一年到頭都難見一次爹的人,有爹生沒爹教也是正常的,爹爹可別見怪,況且我這眼楮看不見呢!耳朵也因為中毒變得不大靈光,你若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是爹。」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柳惜北提起自己中毒一事,其實她的眼楮雖然看不清,可是耳朵卻好得很,但是她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會怎麼說,因為這關系到將來。
在柳惜北的記憶中,她見柳長青的次數兩只手都數得過來,這其中還包括無意中踫巧撞見的,所以這個男人在她的記憶中雖然沒有欺負過柳惜北,但也從未幫助過她,正確來說應該是直接漠視,而她今天就要看看這個名義上的爹到底有多狠。
柳惜北這話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人一大跳,柳長青雖然氣她的話不尊,畢竟他不是笨蛋,更不會听不懂她話里的諷刺,可是在怒意中,他那威儀的目光卻透著訝異與難懂。
這個女兒果真如二夫人所說變了,那雙失神的瞳眸雖然沒有光澤,可是此時卻仿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前的柳惜北淡漠沉穩,落落大方,而且聰慧過人,明明被他責備,可是回過頭來卻變相指責他的不是,雖然她的面貌沒有任何改變,可是氣息卻明顯改變了,而他也從未想過膽小懦弱的嫡長女會就得如此精明如狐。
可是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她?而且在一夕之間?
「你……」
「你這是在指責爹的不是嗎?柳惜北?」說話的聲音是如此的犀利,敢在柳長青面前插嘴囂張的人除了柳莫兒還能是誰?
在柳府,柳莫兒是柳長青與二夫人的寶貝女兒,她說的話向來都是規矩,因為柳長青與二夫人也從來不會責備她。
柳惜北不卑不亢的揚唇,心底劃過絲絲冷意︰「我在指責誰了嗎?我沒罵人吧?況且我說的也是實話,我一個眼楮看不見耳朵也听不清的廢人你們還指望我看見人就叫,听見聲音就問好嗎?你們真要那麼想不是白痴就是笨蛋,因為太高估我了,我一個瞎子我連來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叫什麼?那麼白痴的事我可不會做。」
「你……」暗暗被人罵了傻子,柳莫兒也不是沒听懂,她憤青著小臉一口氣憋在心里出不來。
這個賤人……
明著在給自己找理由,暗地里卻罵她是白痴,而且還讓她找不到話反駁,真要應了聲,那她就是她嘴里的白痴加笨蛋了,可若不回,她心里那口氣卻怎麼也咽不下。
「惜北,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那麼沖干嘛?莫兒只是一時忘了你眼楮看不見的事,畢竟這也是剛發生不久的事,我們也要時間適應,忘了也很正常,你說是吧?」
她沖?
忘了也正常?
二夫人的話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柳惜北真想大笑三聲。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二夫人三言兩語就把問題推得一干二淨,仿佛她也是剛剛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可是天知道下毒的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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