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杜鳶兒留在了溪源縣,杜鳶兒完全沒有反對意見。
原本畫微容以為,杜鳶兒可能會比較依賴顧雲修,卻沒想到,這小丫頭倒是爽快的很,說拜畫魔為師就拜畫魔為師,說留下就留下,沒有絲毫的不情願。
其他的事情也不用畫微容多交代,杜鳶兒就在溪源縣上學,同時也跟著畫魔習練功法,當然,是魔功,能夠利用陰煞之氣的魔功!
畫微容和顧雲修很快就返回了b市。
地球的環境真的是越來越脆弱了,各種災難頻發。
就在畫微容和顧雲修才剛回到b市沒幾天,島國r國就發生了一次大地震,震級高達8。5級。更恐怖的是,伴隨著這次大地震而來的,還有一系列的余震,余震的級別,甚至並不比大地震本身弱多少。
余震已經持續了兩天,幾十次的余震,基本上都是六級以上的余震,讓大地震帶來的危害更重幾倍。
對于這種天災,誰都沒有辦法。
畫微容沒什麼反應,不過學校和社會上都在組織捐款,等等,無論曾經兩國民族之間有什麼仇恨,這會兒大部分的人都還是願意幫一把手的。雖然很多人心里並不以為然。
這些對于畫微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不過有點兒奇怪的是,自從上次一起從溪源縣回來之後,顧雲修就不見了。
這兩天去上課,原本顧雲修的課,更是被另外一位老師取代了,說是顧教授有事請假,讓他來代課。
好吧,沒了顧教授這個美人,來圍觀的人立刻少了很多,而考古系自己的學生,在听過了顧教授那精彩的課程之後也表示,新老師的課沒激情啊!
沒人知道顧教授干嘛去了,不過也沒人會覺得奇怪,畢竟,教授們除了傳道授業之外,還會去參加很多各種各樣的活動啊會議啊之類的,出差也是常事。
唯一覺得奇怪的,大概就是畫微容了吧。
從溪源縣回來之後,顧雲修的樣子看起來就更加虛弱了。
她很奇怪,可是顧雲修卻是什麼都沒說,直接跟她告別了。
這兩天,地震的事情吸引了整個世界的眼球,可是對于畫微容來說,她完全不在意這些,她心里這會兒隱隱擔心的是顧雲修。
打了顧雲修的電話,關機,其他也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系上他。
畫微容甚至讓景溶幫忙,找了學校的相關領導,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顧雲修干什麼去了。
景溶用自己的渠道查,也並未查出顧雲修的出境記錄,以及任何的交通或者銀行方面的記錄。
他這個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雖然對于畫微容要找顧雲修這件事,景溶心里有那麼一瞬間的沉悶,可他也沒多說什麼更沒多做什麼,只是用最正常的方式應對。
找不到人,畫微容心里的不安更加沉重。
從外面回公寓的時候,畫微容抿了抿唇,看著對面那緊閉的公寓門,她忽然想到︰顧雲修是不是就在家里?
這個念頭一生出,就立刻開始瘋長。
畫微容顧不得許多,推不開顧雲修的門,她就踹。
這種破敗的木門對于畫微容來說,簡直是沒有任何阻攔的作用。
畫微容一腳踹開了顧雲修的公寓門。
公寓的一切都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公寓簡單地收拾過,干淨整潔。
畫微容走了進去,在前面,並未找到顧雲修,倒是在書房里,見到了顧雲修。
顧雲修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畫微容大驚,她趕忙過去,伸手按住了顧雲修的頸動脈。
感覺到手下的脈搏跳動,畫微容微微松了口氣,還沒死。
「顧雲修!」
「顧雲修?」
畫微容叫了好幾聲,顧雲修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盯著畫微容看了一會兒,他才微微一笑,「你怎麼來了?」
畫微容的臉色難看至極,「你這是怎麼回事?」
顧雲修勉強一笑,笑容看起來虛弱極了,「無礙,很快就好了。」
彼時,畫微容還不理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很快就好了。
但是就在她把顧雲修扶去了床上,給他倒了溫水之後,下午,他的情況就好轉了。
因為無聊,畫微容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鋪天蓋地都是大地震的事情。
「自從15號大地震發生以來,到今天,連續三天,余震不斷,而且震級都非常大。不過剛剛接到有關方面的消息,余震終于停止了。但是這也只是暫時的,至于接下來還會不會再有余震,還需要密切監測才知道。專家提醒震區周圍的居民,一定要小心做好防範,防止被余震傷害……」
哪個台都是一樣,畫微容剛打開電視,就又將其關掉了。
畫微容對顧雲修的身體很著迷。
沒錯,顧雲修的身體,看起來明明是跟普通人的一模一樣,可不知道為何,當她的靈力探入其中的時候,卻總覺得深不可測。
與此同時,對于普通人來說,一點點靈力就能夠修復好的很多問題,在顧雲修這兒,卻完全行不通。
就好像是,別人如果身上有一道傷口流血,畫微容只需要一丁點兒的靈力,就能讓他的傷口完全恢復。
但若是顧雲修身上有同樣的這麼一個傷口的話,畫微容覺得自己哪怕是花光自己體內的全部靈力,也無法將其治好。
這也是為何,畫微容說自己現階段根本無法治好顧雲修的原因。
其實,畫微容說,當自己金丹期的時候,說不定就有把握能夠治好顧雲修了,其實這種說法也是不對的。
事實如何,她自己內心里知道。
她的意思其實是,等到金丹期的時候,她說不定能看透顧雲修的身體,能夠弄明白他這奇葩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治病,就怕找不到病因。
如果她能夠找出來原因,那距離治好他還會遠嗎?
畫微容實在是羞于承認,對于顧雲修的病,自己現在完全模不到一點兒頭緒!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的顧雲修,畫微容內心的無奈一圈圈地擴大。
原本,畫微容還完全束手無策,想著要不要再給顧雲修是輸送一點兒靈力,可是緊接著,在她關掉了那內容千篇一律的電視之後,畫微容發現,顧雲修的情況好像好轉了一點點。
她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畢竟,顧雲修的病看起來真的很重,怎麼可能會說好轉就好轉?
她不敢大意,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終于,她確定了,顧雲修的病情好轉了,真的好轉了。
畫微容無比驚訝地看著逐漸好轉的顧雲修。
從下午,到晚上,顧雲修的情況變化之快,簡直讓畫微容不敢相信。
對于畫微容來說,顧雲修就好像是一個癌癥晚期馬上就要死翹翹的人,忽然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內,又變成了癌癥早期!
這變化不可謂不大,不可謂不驚。
顧雲修終于恢復了跟之前時候差不多的狀態。
看著畫微容那有些呆愣的樣子,顧雲修忍不住笑了笑,「怎麼這表情?」
畫微容滿頭黑線,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你說呢。」
顧雲修笑得更溫柔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
畫微容無語,誰擔心你了?
她那副表情,完全是被他身體的變化給吸引了,跟關心不關心神馬的扯不上關系好吧!
撇撇嘴,到底沒說什麼,打擊一個病人,實在不是太好的習慣。
「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說著,畫微容就要離開。
「餓。」後面傳來了一聲略帶著委屈的聲音。
「什麼?」
「我餓了,容容,你陪我吃飯好不好?」顧雲修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好像是羽毛一樣,在她的心上撩撥。
畫微容也是一個下午沒吃東西,這會兒的確也有些餓了。
「那就出去吃飯吧。」畫微容直接說道。
「好,容容你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說著,顧雲修就去了臥室。
畫微容還是很迷惑,她剛撞門進來的時候,顧雲修的狀態,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可是後來,他忽然就又恢復了,真是太奇怪了。
顧雲修換了一件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極了,很像是一個大學生。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皮膚又好的人,在外型上真的很沾光。
看畫微容盯著他看,顧雲修緩緩一笑,除了臉色有些白,不夠紅潤之外,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好看嗎?」顧雲修淡淡地笑道,眼中璀璨如繁星。
畫微容點頭,「好看。」
「那免費給你多看兩眼。」說著,顧雲修直接低頭,一張俊顏湊近到畫微容的跟前,瞬間放大。
畫微容沒想到他這麼快湊過來,驟然看到這張放大的臉,她雖然不至于後退,但是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
偏偏顧雲修一雙黑眸還緊緊地盯著她,眼神直直地盯著畫微容。
看到他那黑眸里面自己的倒影,畫微容愣了一瞬。
接著,她唇邊掀起了一抹笑容,伸手在顧雲修那白女敕細滑的臉蛋上模了一把,「皮膚不錯。」
說著,她就轉身往外面走了。
被調戲了的某人,忍不住伸手觸模自己的臉,她指尖留下的細膩之感還存留在皮膚上……總的來說,感覺不壞。
顧雲修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快步出門。
這次吃飯,沒去上次那家私房菜館,而是去了一家私人會所。
跟其他通過種種包裝,努力凸顯自己高雅的會所不同,這家私人會所的格調,當真不錯。
首先,環境很好,**性很好,其次是,會所的大廳還有走廊上,隔不遠就掛著一些名家名作,雖然不是真品,但臨摹者的水平顯然也不錯。
而且也沒有犯一些明顯的錯誤,比如說把唐三彩什麼的,擺在客廳里或者是包廂里當裝飾。
但凡是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唐三彩貴重是貴重,但是這玩意兒在古代是用來陪葬的,也就是裝墓坑的。
如果是收藏家,放在自己的庫房里收藏,或者是有客人來了拿出來賞玩,都是正常的,可絕對不會有人將其擺放在家里當做裝飾品的。哦當然了,暴發戶除外,買一件真品唐三彩,就以為自己懂古董了,將其擺在自家客廳里裝飾顯擺的暴發戶,可不在少數。
這里的格調挺高的,顯然也沒有犯那些低級錯誤。
裝修用料,倒是也沒非粗制濫造的,還算是看得過眼吧。
只不過,這些對于普通人來說格調很高的東西,在畫微容和顧雲修眼里,卻都是不值一提的,別說是讓他們另眼相看了,能勉勉強強不嫌棄,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穿著裹臀短旗袍的服務員,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帶著兩人左拐右拐到了位于會館里側的一間包廂。
包廂里的裝飾風格跟外面的不太一致,一個大大的魚缸,里面養著很多鮮活的魚,很漂亮,據說也很好吃。
要了幾對澳洲空軍過來的大龍蝦,還有阿拉斯加的深海扇貝、三文魚,以及r國的高品級鮑魚。
都知道,r國在幾件前遭遇了一次核電站核泄漏事故,海洋污染,這些鮑魚都是污染前的,吃一只少一只。
還有就是華夏的淡水湖大閘蟹,一只一斤多的那種。這個時節,公蟹最肥。畫微容上次說過不喜歡蟹黃的味道,但是喜歡女敕白的蟹肉,這次正好,送上來的就是公蟹!
一桌子都是海鮮。
畫微容吃得很開心。
她的確喜歡吃海鮮,本來對食物是不甚在意的,不過海鮮難得地讓她有種想要多吃一點的**。
對于畫微容來說,這種**更難得。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多話。
雖然氣氛看起來很冷清,但事實是,兩人都吃得很滿意。
吃過飯,又坐了一會兒,兩人才起身離開。
這會兒其實時間還早,也不過是晚上的八點多鐘而已,會所里,很多客人才剛到。
結賬的問題不用畫微容管,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前廳,正踫上一群人進來。
一群人,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穿著講究的禮服,戴著名貴的首飾,精致的妝容。
一看,這就不是普通的聚會,也不是普通的小明星們能來玩的場合。
畫微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
顧雲修就走在她的身側,微微側著頭,余光落在畫微容的身上。
就在畫微容和一個西裝革履氣勢非凡的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正在跟友人交談的男人,猛地轉身,沖畫微容追了過來,一邊追一邊叫道,「等等!」
畫微容站住,轉頭看著哪個追過來的男人。
她的目光平靜如海。
可是,哪個男人的目光卻是在看到她臉的一瞬間,就變了。
激動,沉痛,懷念,憤怒,或許還夾雜一些仇恨。
總之,男人的眼神復雜得很。
他站在畫微容的面前,「你……」
畫微容看了男人一眼,不發一語,姿態淡然。
男人緊了緊拳頭,「你叫什麼名字?」
畫微容只是看了男人一眼,就轉身離開,根本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被無視了,如此徹底的無視。
男人的臉色很難看,可是他卻顧不上這些,立刻就招手叫自己的人來查,「查查那個女孩子是誰!」
畫微容直接從會所里走出去,顧雲修一直保持著與她相同的步調,他並未詢問剛才跟畫微容搭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不過,畫微容倒是心里有數。
這位,只怕就是她的那位親生父親了吧。
當然,其實畫微容自己心里並不這麼想,她已經認定自己的母親也是一位修者了,那麼她母親怎麼可能會跟凡人父親結合生子?這不合理。
不過也說不定是有別的什麼隱情,畫微容懶得糾結那麼多。
應該糾結的人,也不是她。
畫微容輕輕一笑,那個男人,真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幸福了。
上次,她已經跟畫菁菁打過照面了,畫菁菁戰斗力不行,還找了她那位身為飛鷹成員的表哥曹毅,只可惜,段數差太多。
而畫菁菁已經在她手上吃了虧,卻不曾跟她父親說。
以至于,畫世林看到她的時候,竟然像是看到鬼了一樣!
畫微容挑眉,自己的容貌,真的很像母親?
雖然她很不耐煩跟畫世林這一家子攪合,不過母親的下落,只怕是還得從畫世林這兒入手。
反正魚餌她已經丟下了,咬不咬,就是魚兒的事了,畫世林,會不咬嗎?
地震來得快去的也快,余震說停,還真的就停了,沒有再反復,讓忐忑了很久的人們,終于放心下來,救援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地震如何,畫微容不管信嗎,她奇怪的是,地震停了,顧雲修的身體好像也跟著好了起來一樣。
雖然說還是亂七八糟的,但至少也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況了。
畫微容搞不懂這是為什麼,當然,她也不認為顧雲修能搞懂。顧雲修要是能搞懂的話,也不至于放任自己的身體是這幅樣子了。
不過,顧雲修仿佛是請假上癮了,就算是沒啥大礙了,也沒有恢復講課,而是每天在家里琢磨怎麼吃。
華夏的各大菜系,無數種珍饈菜肴,幾乎要被他給統統嘗試一遍。記錄下各種喜歡的,把不喜歡的拉進黑名單!
畫微容的胃口,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養刁。
自從上次在會所遇到了畫世林後,竟然一直都沒有畫世林的消息。
這讓畫微容有些驚訝,難道是她想錯了嗎?畫世林對她真的不感興趣?
不能夠吧。
當年曹南晴為了攆走她這個孤女,可是讓那些算命的,給她安上了一頂大大的帽子啊。
說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如果擱在古代就直接溺死了,擱在現代,還給她留了一條活路,但也遠遠地丟出了京城。
畫微容雖然並不覺得這些經歷有多麼刻骨銘心,但她可也是瑕疵必報的人,尤其是,她很信豐一條真理︰有仇不報非君子!
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畫世林一家都在華夏境內,而且畫家到底是世家大族,在社會上的人脈關系也不容小覷。
她肯定不能像是處理ydnx金家的事情那般,直接滅族什麼的。尤其是,她還需要從畫家得到一些消息。
果然,沒讓畫微容久等。
最先來找畫微容的,不是畫世林,而是曹南晴。
曹南晴,按理說還是畫微容的小姨呢,畢竟她跟畫微容的媽媽是姐妹,都是曹家的人。
誰又能知道,當初竟然會出那種丑事!
曹南晴來學校找畫微容,卻也對這小樹林有所忌諱,並不敢穿過小樹林來宿舍里找畫微容,而是在學校門口就給畫微容打了電話。
「小姨?」听到電話里的女人自稱是她小姨,畫微容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姨?」
曹南晴的聲音很是溫柔,還帶著無數的愧疚,「微微,出來談好不好?小姨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你。你這孩子吃了那麼多苦,小姨一定好好補償你。」
畫微容笑得很無奈,有些人就是非要自作聰明地找死,那可真怨不得她啊!
曹南晴約的地方倒是不錯,就是在學校外面不算處的一個咖啡廳。
因為b大地理位置的緣故,學校外面有價位普通的中低檔咖餐廳,也有規格非常高檔的咖啡廳。
曹南晴約畫微容來的這地方,就是規格很高檔的一處,每一個座位都是精心設計的,有很多隱蔽物遮擋,確保私密。
看到畫微容時,盡管曹南晴早有準備,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微微一變。
果然是……母女!
無他,實在是兩人的容貌絕對有**分的相似。
甚至看著畫微容,曹南晴就有種看著那個女人的感覺!
不用多問,甚至也不用去做什麼dna鑒定,曹南晴就知道,眼前這個絕對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一定不會有錯的。
母女兩個都是這樣的……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嫉妒,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自慚形穢!
這樣的女人,為何會出現在這世上?
不,應該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給其他女人活路。
畫微容從曹南晴的眼神中看出來了那隱藏至深的瘋狂情緒。
曹南晴,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這是一個極其會隱忍,且極其能隱忍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有好的家世,又有好的手段,果然是上位者的必需品啊。
畫微容面色淡淡地看著曹南晴,她也想知道,曹南晴到底要做什麼。如果,能從曹南晴這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的話,或許她就不用再耗費太大的力氣,從畫世林那里下手了。
「是微微吧,你已經長這麼大了。」曹南晴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極其和藹可親,其中還有無數的感慨,甚至還有濃濃的四年和惦念。
畫微容簡直都想要吐了,她也不得不承認,曹南晴做戲的功夫真是極好的。
這麼能忍,實在是太不一般了。
「你是誰?」畫微容故作懵懂。
曹南晴一臉愕然,「微微,你不記得我了?」
畫微容搖頭,「不記得了。你為什麼說你是我的小姨?你怎麼知道我的?」
曹南晴沉默了一會兒,仔細觀察畫微容的表情,確定畫微容並不像是在說謊之後,她才說道,「你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嗎?」
畫微容抿了抿唇,臉色變得有些白,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不記得了。」
曹南晴嘆了口氣,「哎,也怪小姨不好,讓你吃苦了。」
「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畫微容的臉上寫滿了好奇。
曹南晴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抹哀傷之色,「當年的事情……哎。你這孩子,你母親意外去世之後,你的情緒就一直不好。小姨本來是想照顧你的,卻不曾想,竟然刺激到了你。你當時的情緒有些失常,看醫生……看醫生的結果也不好。後來,更是有位大師說你命格不好,克父克母。哎,本來你父親是想讓你在鄉下暫住一段時間,換換運氣的,誰料到,看顧你的人,竟然會不小心把你給丟了。之後,我和你父親都安排了很多人,找遍了幾個省市,都不曾找到你!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出了什麼事呢。」
畫微容在心里冷哼,面上卻未曾表現出來。
她只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曹南晴,「我父親?你?你的意思是,我母親去世後,我受了你的刺激,情緒失常。我為什麼會受了你的刺激呢?」
畫微容故作不知地問道。
曹南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
她有些疑惑,這死丫頭說出這些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丫頭,看起來可也不是蠢笨的,要是跟她那個媽一樣,她可就要另作打算了。
曹南晴抿了抿唇,慢慢地解釋道,「當時你歲數還小,你父親憐惜你沒人照顧,再加上……再加上小姨真的很喜歡你,也不忍心你那麼小的歲數就沒了母親照顧,所以……」
「所以你就嫁給了我父親,成了我繼母?」畫微容淡淡地說出口。
曹南晴的臉色立刻又是一變。
沒辦法,這是事實,事實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嗯。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真相之後,肯定是會恨我的,可是我也沒想過要瞞著你。本來……本來我和世林就是兩情相悅的,原本嫁給世林的應該是我。可是當時……當時你母親不知怎的,就有了世林的孩子,世林不得已娶了她。我原本想著,他們能好好地過一世,我也算是滿意了,畢竟我很喜歡你母親這個姐姐。我都死心了,已經準備另嫁他人了,可誰能想到,你母親竟然意外去世了,留下尚在襁褓中的你,無人照顧……」
曹南晴說著,就掉下了淚來,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畫微容抿了抿唇,「所以,你為了照顧我,就嫁給了你的姐夫?」
曹南晴滿臉通紅,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單純無辜的小綿羊,「是。」
一個字,說得好像是很羞愧的樣子,可實際上,那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又怎麼可能會因此而羞愧?
無非是在做戲罷了。
畫微容看了曹南晴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母親是你和他之間的小三?」
曹南晴嘆了口氣,「不能這麼說。微微,你媽媽已經離世了,過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提了,再提就是對她的不尊敬。姐姐當年非常非常喜歡你父親,喜歡到了封魔的地步,還揚言非你父親不假。原本,原本世林已經和我在一起了,可姐姐……算了不說了,最後我們都沒想到,姐姐竟然說懷了世林的孩子。我……我也不願意再爭了。說出去,兩姐妹爭一個男人,實在是太難看。再說,我願意讓姐姐幸福。」
畫微容已經嘆為觀止了。
這個世界,這種奇葩的三觀還真是不少啊。
至少眼前這位,已經讓畫微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明明是搶自己的姐夫,明明是無恥之舉,偏偏人家說得大義凜然的,這樣說來,意思就是畫微容的母親,才是小三,搶了別人的愛人,結婚了,卻又得了報應死了,于是,人家的愛人又回歸了人家的懷抱!
畫微容真相拍手稱贊,這故事實在是太精彩了。
畫微容低著頭不吭聲。
曹南晴盯著畫微容看了一會兒,好像是在確定畫微容的情緒一般。
沉默了一會兒,曹南晴才又說道,「微微,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小姨也不要你馬上就接受。你慢慢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就搬回家去,咱們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好不好?」
畫微容有些詫異地看著曹南晴。
她有些不明白曹南晴的用意!
畫微容沒有立刻回答,她有些奇怪,曹南晴來找她,難道不應該是來解決後患的嗎?怎麼會要讓她回家?
不管是在真心還是假意,難道曹南晴就不知道,一旦她回到畫家,給畫家帶來的風暴可不會小的。
而且,曾經已經被人遺忘的畫家舊事,也會被翻出來,重新被人評頭論足!
「這張卡你拿著,自己喜歡什麼就買點什麼,千萬別委屈了自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也去勸勸你爸爸。這麼多年過去了,畢竟是血濃于水的關系,我想你爸爸應該也不會看著你一個人孤身在外的。」
曹南晴言辭懇懇。
畫微容一直都沒說話,曹南晴把卡推到她這邊,喝了一口咖啡,嘆了口氣,好像是萬般無奈的樣子。
「微微,我先走了,之前打給你的那個號碼,就是我的電話。你先考慮一段時間再說。卡收好了,密碼是六個一,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之後,曹南晴就緩緩地戴好墨鏡,起身,離開。
畫微容一直都沒說話,看著曹南晴離開,就在曹南晴走到門口,即將出門的時候,畫微容忽然又追了上去,「我媽媽她……叫什麼名字?」
曹南晴一愣,接著才說道,「微容槿。」
說完之後,曹南晴再沒停留,直接離開。
畫微容卻是愣住了,微容槿?
微容這個姓氏可不多見。
那麼她的名字,其實是用的母親的姓氏,微容。
畫微容捏著那張卡,去附近的取款機上看了眼余額,足足一百萬,還真不算小氣了。
畫微容微微一笑,既然好戲已經開場了,她沒有理由讓好戲那麼快閉幕。
心情很好地回了公寓。
景溶卻是在門口等著。
「容容你出去了?」景溶問道,「我敲門,沒人應,正想著你可能是出去了,我還說待會兒再來呢。」
「有事嗎?」畫微容疑惑地問道。
景溶點點頭,「進去說吧。」
畫微容嗯了一聲,打開了公寓門。
關上門口,景溶拿著自己的公文包,一邊往沙發那兒走,一邊將公文包里的東西給掏出來。
「有點事情要讓你幫忙。」
景溶掏出了一疊照片遞給畫微容。
畫微容有些疑惑地拿起了景溶給的照片,一看,不禁撇了撇嘴。
照片很血腥,上面是一個被虐殺的人。
連續幾張照片,都是這一個人,各種姿勢,各種細節,各種傷口的表現方式,非常非常血腥!
畫微容一邊看,景溶一邊說道,「這是梁成最近手上的一個案子,疑點重重。你看,這些傷口像是匕首啊水果刀啊之類的造成的,可你看這個地方的傷口,很像是什麼動物抓出來的!」
畫微容自然也看到了,點點頭。
景溶坐下,給兩人都倒了一杯水,才又說道,「虐尸就虐尸,為什麼要找動物?這看起來就好像是要讓動物來虐待這個人一般。尸檢的結果是,死者身上的這些傷口,是他還沒死的時候就弄上去的。也就是說,凶手是在死者清醒的狀態下,虐殺死者的!」
畫微容點點頭,「還有呢?」
「根據尸體上的分析,還有犯罪心理專家的犯罪心理側寫,以及對死者身份的調查,基本上有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凶手應該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
「怎麼說?」畫微容問道,她心里也有一個想法,還需要驗證。
「很簡單,死者……怎麼說呢,喜歡虐待動物,尤其是那些小貓啊小狗啊什麼的。前不久的時候,他還在網上傳了一段視頻,就是虐殺小貓的過程。視頻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和憤慨,甚至網上很多網友自發地人肉這個男人。但是最後由于公安機關的插手,網絡人肉不了了之。不過,還是有技術很高的黑客,找到了這個男人的信息。于是,男人的信息就被公布到了網上。網友都對他很唾棄,同時向這個男子的工作單位投訴。工作單位迫于輿論壓力,就辭退了這個男人。然後,沒過幾天,就發現這個男人被虐殺在了他家!」
畫微容緩緩點頭,「這個男人的四肢,還有被挖掉的眼珠,被縫住的嘴唇,是不是跟他虐殺小貓的視頻上,用在小貓身上的手段,一樣?」
景溶點頭,「沒錯。這個男人用在小貓身上的每一種手段,都被凶手用在了男人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在故意懲罰這個男人一樣!所以才說,凶手很可能是某極端的動物保護人士。可是……凶手實在是沒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尸檢的時候,只在死者尸體上發現了一些毛發,經過鑒定,正是貓的毛發。在現場還發現了貓爪子,卻沒有任何凶手的指紋和腳印之類的。案件陷入了僵局。」
畫微容冷笑一聲,「殺人償命,這個男人殺的不是人,是貓,所以罪不至死,對嗎?」
景溶很無奈,「我也見不得這也虐殺動物的,很多人都見不得。可是說到底,也只能從道德上譴責,相關方面並沒有可以依據的法律條文,這一塊,還是空白。」
畫微容點點頭,「查不出來就立為懸案不就完了,非要找個水落石出?」
「這可不成。命案,是絕對不能隨便就定為懸案的,即便是耗費了很多的物力財力最終還是無法破案,也不會放棄的。」
畫微容看了景溶一眼,「告訴良誠,不用查了,他查不出來的。」
景溶的臉色微微一變,「容容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誰殺了這個男人?你知道凶手是誰?」
畫微容嗯了一聲,「**不離十。不過,我只是知道凶手的身份,並沒有見到凶手,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凶手。」
「凶手還會作案嗎?」景溶又問道。
畫微容點頭,「或許會,而且他會繼續殺這個類型的人。虐殺動物的太多了,很多人心理扭曲想要尋找刺激。這些人……該殺。」
景溶卻是抿起了唇,「這樣說也不對。所有的連環殺手,最開始都是打著正義的旗號,可是在殺了一個又一個人之後,他們的價值觀道德觀,早就已經變了。很多時候就成了尋找刺激,為了刺激而殺人。他們會在殺戮中迷失自我。況且,那些人該不該死,也不該是這些凶手說了算的,他們只是個人,無法充當最公正的法官。如果天下間所有人都這樣,國家還不是亂套了?」
畫微容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是非對錯,生死,都不該是某個人能夠做決定的!好吧,我可以幫忙找個凶手,但是……不一定能找到,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我或許會有我的處理辦法。」
景溶立刻笑了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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