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養成記 第19章

作者 ︰ 欣欣向榮

曉曉琢磨了一圈怎麼死,最後忽然琢磨明白了,身為穿越女哪那麼容易死,再說,死有啥可怕,大不了再穿一回,沒準運氣好點兒直接穿回去了,省得在這兒受罪,況且這里黑燈瞎火的,自己藏在幾案下頭,慕容蘭舟沒準看不見自己呢。♀

他既是來這里,定是要看書,書可都在外頭,他要看書,必得先去外頭找書拿過來才成,自己完全可以趁他進去找書的時機溜出去,這樣一來,豈不成功月兌身了嗎。

這麼一想,曉曉也不那麼怕了,眼巴巴盯著慕容蘭舟往外走,眼瞅都走到門邊兒上了,曉曉剛要松口氣的時候,不想慕容蘭舟的身形在門邊兒停住了,轉過身有意無意掃了眼曉曉藏身的翹頭案。

曉曉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還道他看見自己了,曉曉這麼覺著是有原因的,因為他不禁轉身了,還邁步走了回來,他走的極慢,月色中,曉曉能清楚看到他衣裳的下擺,以及腳上一雙皂靴,月色下皂靴厚厚的底兒白的人,且越來越近,很快到了曉曉眼前。

曉曉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想幾案下狹窄,曉曉貓著腰身蜷縮在下頭,不動還好,一動後腦就磕在了後頭的案腿兒上,咚一下響。

曉曉閉了閉眼,心說,完了,這下定給他發現了,只听,慕容蘭舟喝了一聲︰「誰?」

曉曉琢磨既然被看見了,不如自守得了,剛要出聲,不防外頭一聲兒道︰「奴,奴才福平,給相爺奉茶。」

說起來福平雖好賭貪財,跟他輪班的福順倒個謹慎小心的,論說福平什麼樣兒,他管不著,卻兩人當的一個差事,真出了什麼差錯,便不是自己當值,也要跟著受牽連,又知福平好賭,輪到福平當值的時候,福順不放心,一般都會過來瞧瞧。

今兒也一樣,到了文淵閣值守處一看,哪有福平的影子,心里暗叫一聲糟,倒不妨他有這大的膽子,今兒可是十五,相爺若來了,問福平個死罪,自己也摘楞不清。

想著忙出去要尋福平,不想剛到了東華門,遠遠就瞧見慕容丞相走了過來,把福順唬的差點兒沒堆乎在地上,叫了一聲我的娘,莫轉頭從邊兒繞了過去,好歹先把福平尋回來,相爺若問剛怎不在跟前,尋個借口搪塞,運氣好些,或許能混過去,總比讓相爺抓到他賭錢強。

想到此,福順撒丫子奔著前頭廡房去了,剛到跟前,還沒進去呢就听見里頭,大,大,大,小,小,小,的叫喊聲,一聲比一聲嗓門高,喊最大聲兒的那個正是福平。

福順急的直跺腳,竄進去擠過人堆在賭桌前頭找到福平,都賭紅眼了,摞胳膊挽袖子,打架似的,扯著脖子叫喚。

福順扯了扯他,他還不樂意呢︰「別動,小爺就不信今兒贏不了……」一揮手把福順甩了出去。

福順這個氣啊,這是個沾上賭就不要命的主兒,他不要命自己得要,也沒客氣,輪起胳膊,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啪啪兩巴掌又重又響。

賭桌邊兒上的太監侍衛都愣了,福平給福順抽的眼前直冒金星,半天才回過神來,回過神如何肯干休,一伸手揪住福順的脖領子︰「你她娘吃錯藥了,打我做什麼?」

福順把他的手掰開︰「我跟你說,剛我瞧見相爺進宮了,這會兒都進文華殿了,你真想死,自己遠點兒死,別牽累了我。」

一句話說的福平臉都白了,也顧不上再賭,莫轉頭就往外跑,眼瞅快到了,給福順一把拽住,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福平琢磨,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招兒,但願自己運氣好,能混過今兒去,瞧見元忠沒敢從正門進,繞到角門鑽了進去。

事兒就這麼巧,泡了茶急忙忙就端著,慌張張的撞到了外頭的柱子,慕容蘭舟一問,他忙答了話,正好救了曉曉。

慕容蘭舟目光略往案下掃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個弧度,暗道,這丫頭真有點兒運道,身子一側立在了翹頭案前頭,說了聲︰「進來。」

福平這才弓著腰進來,怕的身子都有些不自禁的顫抖,先把茶先捧過來,慕容蘭舟倒未為難他,順手接了過去。

福平暗暗松了口氣,心道,瞅這意思相爺未怪罪,若怪罪,哪還容自己上茶,早拖出去了,福平心里一松,膽子稍大了些,見屋里連燈都未點,從懷里掏出火折子,扭轉身要點燈。

卻听慕容蘭舟道︰「月色卻好,不必點燈了,這里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福平愣了一下,心話兒月色再好,也瞧不見書上的字啊,不過相爺既如此吩咐,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今兒未治罪已算僥幸,還留在這兒等著死不成,忙不迭的出去了。

福平一出去,曉曉瞅了瞅面前遮的嚴嚴實實的布簾子,其實就是慕容蘭舟的衣裳下擺,琢磨他不讓點燈是想干啥。

正想著,眼前略亮了一些,那片布簾子從自己眼前晃過去,又移向門邊兒,曉曉眼楮都瞪的老大,盯著布簾子下兩只腳,心里數著,一步,兩步,三步,快,再一步就出去了……

曉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慕容蘭舟的腳都抬起來了,卻身子一轉又走了回來,曉曉覺著自己就跟撒氣的氣球一樣,嗤一聲蔫了,這位倒是想出去還是進來,沒這麼玩人的。

慕容蘭舟嘴角的弧度更彎了一些,很奇怪,即使瞧不真切,他也能感覺到這丫頭想什麼,估計是恨不能自己趕緊出去,她好趁機溜走。

可慕容蘭舟就想逗逗她,他甚至頗有興致的猜想,她那張小臉上的表情該是何等有趣,想到此,慕容蘭舟走到幾案邊兒上,自言自語的說了句︰「月色正好,讀書倒不如賞畫。」說著從翹頭案旁邊兒的畫缸里,抽出一個卷軸放在案頭徐徐打開。

曉曉嘴巴張的老大,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位丞相大人倒真有興致,還月色正好,月色正好合該睡覺,賞個屁畫啊,附庸風雅也得看看時候吧。

曉曉盯著眼前的布簾子,真想伸手抱住他的腿說,求求你快走吧大爺,小的腿都麻了。

曉曉真不是開玩笑,她的腿真麻了,就算自己個子不大,可這翹頭案矮啊,她彎著腰縮在下頭,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一抬起來準撞桌子,尤其她的腿兒,蹲的時候長了,這會兒麻起來難受的她只吸氣。

問題是吸氣也沒用啊,血液循環不了,只能更麻,也不知這位丞相大爺賞畫賞到什麼時候,曉曉略捏了捏自己的腿,都沒知覺了,慢慢慢慢的坐下,把腿緩緩往前伸了伸,頸椎又覺著疼,曉曉自己揉了揉,側頭看了看外頭的布簾子,動都不帶動一下的,可見賞的多認真。

其實,曉曉深刻懷疑,這黑燈瞎火的能看見毛啊,曉曉輪番伸展自己的腿兒,不能大範圍活動,小範圍的動動,覺著略好了一些,最後終于勉強找到了一個還算舒適的姿勢,就是斜著半躺在幾案下面,腦袋靠著後頭的牆,好歹頸椎跟腿兒都不麻了,可這麼躺著躺著,不一會兒曉曉覺著眼皮開始重起來,腦袋也越來越迷糊,嘴周實在撐不住閉上了眼。

快睡著的時候,忽听外頭說了一句︰「還不出來,想在下頭待一輩子不成。」

曉曉一激靈,立馬清醒過來,慕容蘭舟這話啥意思,是跟自己說的嗎,要是跟自己說的,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躲在下面的,要不是跟自己說的,這屋里除了自己還有別人嗎,听他話音兒,不像惱怒,自己出去會不會就沒事了,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不是沒有,要是他想治自己的罪,哪還容自己躲這麼半天,卻,若出去,萬一他是自言自語,自己豈不自投羅網。

曉曉還正糾結呢,慕容蘭舟屈起手指敲了敲幾案︰「怎麼,不舍得出來了?還是想我喚人把你拖出來。」

這口氣听著有點兒不耐的意思,曉曉忙道︰「不,不用麻煩了,我這就出去。」說著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出去。

曉曉想著自己的姿勢一定其丑無比,因為慕容蘭舟笑了,他笑起來的聲音多了幾分爽朗,顯出他的聲線頗有磁性,很好听。

曉曉不由自主抬起頭來,而慕容蘭舟也正低頭看著她,兩人臉一對,曉曉不由呆了,月色下的帥哥,美的天怒人怨,曉曉不覺著自己是,可真看呆了,尤其帥哥一笑,那長長的鳳眼之中,波光瀲灩,美不勝收。

長眉略挑,眉梢眼角竟有股子說不出的妖嬈嫵媚,這四個字用在心狠手辣的慕容蘭舟身上,貌似有些古怪,可曉曉這會兒腦子里就是這四個,妖嬈嫵媚,嫵媚妖嬈,輪番在他腦子里轉悠。

怪不得新巧說他長的好看,用好看形容太不到位了,曉曉無比後悔,那天給他上茶的時候,怎麼就沒偷著瞄上一眼,那時候可是白天,肯定看得比現在清楚。

被男色所迷的曉曉,都忘了自己所處的境地是何等不妙,直到慕容蘭舟微微彎子,湊近她說了句︰「見了本相有跪下磕頭的,有鞠躬作揖的,有垂目低頭的,你這丫頭倒新鮮,可否告訴本相,你這行的什麼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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