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養成記 第67章

作者 ︰ 欣欣向榮

話音剛落,就听轟一聲,側面一顆巨大的石筍落下來,隨著石筍落下是慕容蘭舟的身影,山洞瞬間被火把照的通明。

曉曉看見慕容蘭舟那一瞬真仿佛隔世相見一般,慕容蘭舟只掃了一眼,便道︰「所有人轉身退後二十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頭。」

曉曉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好見人,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外頭的衣裳早給她月兌了,剩下的是里頭輕薄的衫褲兒,因為沾了水,緊緊貼在她身上,仿佛第二層肌膚,最要命的是她跟忽兒烈的姿勢,忽兒烈趴伏在她身上,兩人頭挨頭,身挨身,就這副模樣兒,要是這兒有相機照下來,絕對夠得上艷照門的級別了,也怪不得慕容蘭舟的臉色那般不好看。

等將士們都退後,忽兒烈也放開了曉曉,慕容蘭舟道︰「忽兒烈你好歹也算個英雄,竟然做下這等劫持婦孺之事,就不怕人恥笑嗎。」

忽兒烈卻嗤一聲︰「慕容蘭舟,你少跟我提什麼英雄,勝者王侯,敗者賊,我忽兒烈敗了就是敗了,至于你說的婦孺,我倒十分好奇,她是你的女人嗎?」

慕容蘭舟看了曉曉一眼︰「她是我的弟子。」不知為什麼。听到這句,曉曉心里有些憋悶,弟子?忽兒烈哈哈笑了兩聲︰「你們倆真好笑,她說你是她的仇人,你說她是你的弟子,依我瞧,你說的是幌子,她說的是假話,你們大夏的人一向如此,心口不一,喜歡就喜歡,非得藏著掖著做什麼,爽快的承認又能如何。」

曉曉頗尷尬,都不敢看慕容蘭舟了,過了片刻,方听慕容蘭舟道︰「忽兒烈,即使你領兵進犯我大夏,奪我城池,殺我百姓,在你阿一族部落卻算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我一向敬重英雄,你們阿一族部落不是講究強者為王嗎,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勝了我,我就放你走,如果敗了,我這七尺青鋒劍,就會斬下你的頭顱。」

曉曉一听就急了,就算慕容蘭舟精于騎射,可跟忽兒烈怎麼比,忽兒烈從五歲就能殺人,他就是頭狼,真給他咬上一口,不死也是重傷,再說,眼瞅這家伙都窮途末路了,單打獨斗什麼,一窩蜂上來,把他捆起來帶回去,還不想怎麼著怎麼著。

想到此,曉曉喊了聲︰「不成。」

忽兒烈卻大笑了起來︰「慕容蘭舟,連她都知道你打不過我呢,還是別逞能了吧!」

慕容蘭舟看向曉曉,扯落身上的斗篷扔了過去︰「去那邊兒好生等著夫子,不許出聲,若我听見你再說一個字,需知夫子戒尺的厲害。」

雖說著要罰她的話,聲音卻分外溫柔,曉曉忍不住有些臉紅,接過慕容蘭舟的斗篷裹在身上,走到一邊兒坐下,看著兩人。

順便重新衡量了一下兩人的實力,曉曉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是關心則亂了,忽兒烈再厲害,這麼多天在山上東躲西藏,不知消耗了多少精神,剛才又給自己弄到水里,折騰個半死,這會兒便緩過來,體力也大大縮減,跟慕容蘭舟打真難說誰勝誰負。

只不過曉曉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慕容蘭舟非要跟他打,曉曉胡思亂想的功夫,兩人已經打在一處,曉曉是覺著慕容蘭舟有點兒腦抽,打就打唄,還把忽兒烈的刀還給了他做什麼。

兩人的身影很快,騰挪起來頗為靈活,曉曉幾乎看不清兩人的招式,只听見刀劍相踫的聲音,鑽進耳朵里觸目驚心。

也就幾個來回,兩人忽然分開,仍是對面站著,忽兒烈的刀扔握在手上,慕容蘭舟手上的劍卻已經指在忽兒烈的胸膛,慕容蘭舟道︰「你輸了。」

忽兒烈一撒手,刀落在地上︰「我輸了,死在你的劍下,我無怨無悔,不過臨死前我想知道你叫什麼?」

他忽然轉頭看向曉曉,曉曉一愣,看了慕容蘭舟一眼,小聲說了句︰「程筱筱。」「筱筱,真好听,我記住了。」說著伸手握住劍鋒,往自己身上一送一拔,鮮血噴涌而出,忽兒烈踉蹌著倒退到山壁一側滑在地上,忽然道︰「想活命就快走,這個山洞是我師,師傅,布,布下的古陣法,石筍只要毀損,山洞即刻便會坍塌。」

慕容蘭舟臉色一變,幾步過去,抱住曉曉就要往外走,只不過才剛邁出兩步,便山搖地動起來,轟隆隆一聲巨響,頂部的坍塌了下來,慕容蘭舟抱著曉曉急速往後退,剛退到石壁一側,整個山洞的入口已經被無數巨石堵住。

沒了火把照明,頂上的天光也消失不見,山洞陷入徹底的黑暗中,山壁終于不再搖晃的時候,曉曉松了口氣,卻一想到兩人困在這里,沒吃沒喝的一樣活不了,不禁有些氣餒。

卻听慕容蘭舟問她︰「怕不怕?」

曉曉想說不怕,話到嘴邊覺著都這會兒了,還逞什麼能,便道︰「怕,夫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慕容蘭舟抱著她坐了下來︰「膽小的丫頭,有夫子在呢,怕什麼?」曉曉嘟嘟嘴︰「夫子又不是神,這種境地,夫子能做什麼?」感覺腦門給他彈了一下︰「膽子越發大了,都敢跟夫子頂嘴了,看出去怎麼罰你。」

曉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能出去我情願挨夫子的戒尺。」手一揮踫到慕容蘭舟的胳膊,感覺不對勁兒,曉曉又模了模,觸手黏膩,伸到鼻端聞了聞,濃重的血腥味令曉曉嚇了一跳︰「你受傷了?」

慕容蘭舟道︰「不礙事,小傷罷了。」「什麼小傷,我都模到血了。」說著又去模他的胳膊,慕容蘭舟嘶的一聲,曉曉急忙松開︰「是不是胳膊,你帶沒帶火折子。」說著,去他懷里模,模到火折子,又從他懷里掙扎出來,順著山壁模上去。

剛才曉曉就發現了,山壁上挖的洞里放著一盞油燈,也不知是忽兒烈還是他那個神經病師傅備下的。

模到油燈,晃著了火折子,湊過去點著,油燈十分昏暗,但足夠曉曉看清楚慕容蘭舟的傷了,他穿的玄色衣裳,剛才又變故陡升,自己才沒發現,這會兒用匕首把外頭的袖子隔開,露出里頭白色中衣,鮮血早把中衣的袖子侵透,割開中衣的袖子,曉曉倒吸了一口涼氣。

斜斜一個刀口,皮肉都往外翻起來,瞧著很是怕人,曉曉問︰「你身上可帶了傷藥?」

慕容蘭舟深深的看著她︰「回了大帳就發現你不見了,夫子差點急死了,哪還有工夫帶什麼傷藥,你別怕,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你把我的里衣撕下來,裹上就成。」

曉曉搖頭︰「不成。」想起什麼,四下看了看,發現了忽兒烈,她走過去先伸手探了探鼻息,急忙又縮了回來,真死了,這還是曉曉頭一次看見死人,並且離的這般近,還要從他身上模東西,想想頭皮都發麻。

不過想到慕容蘭舟的傷,曉曉一咬牙,伸手過去,在他腰上模了模,模到一個濕乎乎的牛皮荷包打開,里頭是四五塊風干肉干,拿了出來,又去模腰上暗袋,終于模到了一個小瓷瓶兒,拿出來,拔開上頭的塞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有股子雲南白藥的味兒。

曉曉心里高興起來,把瓷瓶里的藥一股腦倒在慕容蘭舟胳膊上,中衣撕成條,一層一層裹起來,在最外頭小心的打了個結,弄好才松了口氣,一抬頭卻發現慕容蘭舟一錯不錯的望著自己,他的目光異常溫柔,溫柔的曉曉臉都有些燙,低下頭不敢看他。

卻听慕容蘭舟道︰「我倒希望出不去才好呢,這里只有我們倆,再也不會有旁人來擾,多好。」說著忽然又笑了一聲道︰「我原先以為你盼著我死呢,現在看來,我這個弟子還有些良心。」

曉曉心里一跳,抬起頭道︰「誰,誰盼著你死了?」

慕容蘭舟道︰「我以前不能理解你對朱子毓為什麼這麼好,咱們出京城前,元良回府,你沒見著他,他卻看見了你,也因此,我才知道,你就是朱子毓念念不忘的喬大妮,你們早就認識了,這就怪不得了。」

說著嘆口氣︰「你大概不知道,發現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說過我沒有親人了,只你一個,可就是你還要幫著別人算計我,我當時真想把你掐死,真的想過,卻舍不得,我能對天下所有人心狠,唯獨對你,狠不下來,大妮,你是我慕容蘭舟此生的劫數呢,狠不下,放不開,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充滿了無奈,曉曉愧疚上來,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慕容蘭舟忽道︰「還不把你的濕衣裳月兌下來,這麼下去,不等出去就病了。」

曉曉一愣,進而渾身不自在起來,慕容蘭舟卻道︰「放心,我閉上眼,不看。」又輕笑了一聲道︰「才多大的小丫頭,也沒什麼看頭。」

曉曉臉更紅,瞪了他一眼,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曉曉不放心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才要扭過去,忽听慕容蘭舟又道︰「等等,用這個把忽兒烈的臉蓋上。」說著割了自己半片袍子遞給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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