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後的清晨,喬木教導扶蘇劍法後兩人在花園賞景————
「你的劍法有精進了。♀」扶蘇說。
「你實力不怎麼樣眼光倒是不錯。」喬木調侃他。
「在你身邊學習耳濡目染罷了。」扶蘇搖搖頭,「倒是你,劍意愈發凝實了,想來是快突破了吧?」
「嗯。」喬木點點頭沒有告訴他自己遇到瓶頸的事。正當他想著要不要告訴扶蘇自己想去歷練一番時,扶蘇說︰「想我上輩子不過是個老師,一輩子都混在學校里,一朝穿越哪成想也成了高富帥了。」
「穿越嘛,不來點金手指還能叫穿越?」→_→
「呵••••你這是什麼表情!我上輩子怎麼說也是北大的高材生,智商絕對夠!」某貨炸毛,「你那個大學的?!」
「我上輩子上的是理工大學。」
「北京理工還是天津理工?」
「……麻省理工。」
扶蘇︰……我吐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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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軻快要來了。」一番笑鬧後扶蘇端正表情,嚴肅地說。
「荊軻?!」喬木心里一驚,把歷練什麼的都拋在腦後。
「嗯,羅網傳來消息,他應該快到了……」扶蘇話音未落,一個宮人匆匆趕來。
「大公子、左將軍……」
「何事?」
「稟公子,燕使者荊軻不日將抵達咸陽,稱其稱願為秦臣,使燕地變成秦的一個行省。」
「知道了。」
「屬下告退。」
見下屬離開,扶蘇轉身問喬木,「這荊軻都快趕上曹操了,說到就到。」
「……」喬木笑笑沒理他。
「听聞你曾經幫助荊軻、高漸離闖過秦營……」扶蘇可不打算放過喬木,直接點出過往。「曠修的琴音確是一絕,失傳太可惜了。」
這麼不痛不癢的試探對喬木根本沒影響,「只要是現代人就曉得那個二貨的整個刺秦就像個笑話。」喬木壓下心底的猶疑,無論哪個時代為人臣最忌諱的就是政治立場不堅定。即使荊軻是他的朋友,從確定立場的那一刻他們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扶澈很可愛是沒有錯,可他畢竟是嬴政的養子,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王位遲早是扶蘇的,對于扶澈也沒有人敢小瞧。畢竟嬴政很是疼寵麗姬母子。
「哼~~那家伙的武器是個麻煩事,又不能搜身•••」扶蘇決定先放過喬木。
「我不能帶劍上殿,你要不多戴幾個藥囊?」喬木試探地提建議。
「……=_=……」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歷史上荊軻就是毀在一個霸氣側漏的藥囊上的好吧!」喬木炸毛,你那智弱的眼神是想鬧哪樣啊!「難不成你還要帶板磚??」
「……你個逗比(#‵′)凸」
「tat勞資不管你了!」才不會說哥傲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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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端坐大殿中央,文臣武將列席兩旁。
燈火通明,美食佳釀,絕婢穿行其間,不時響起陣陣歡聲笑語。
今天是燕使來秦的日子。
「燕國使者到~!」隨著宮人一聲通穿,眾人將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進入大殿的燕國使臣。
為首那人昂首挺胸,五官英挺,眉目深刻,不像是中原人反倒有點北方牧人的影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人身上的瀟灑風流氣質,那通身的氣派讓人見之忘俗。
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喬木一時忘言。
「燕使者荊軻拜見大王。」荊軻明顯也看見了喬木,不過他就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樣目光沒有絲毫停留。他像所有臣服于秦國威勢之下的小國使臣一樣五體投地。
「免禮。」秦王的聲音依舊威嚴,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和自己兒子上床的喬木月復誹
「謝大王。」荊軻起身,卻沒有抬頭,就好像見識短淺不感見天顏。「我王願降秦,舉國以為秦省,太子命我帶樊於期頭顱和燕地圖以示誠意。萬望大王恩準小人為大王介紹。」
「準。」
隨著秦王話音落下,跟在荊軻後面的使者呈上一只木匣。
荊軻彎腰打開——樊於期的人頭赫然在內。
見此,眾臣開始大加贊頌秦王威儀。
「請陛下允小人呈上燕地地圖。」荊軻次行禮。
「準。」
喬木覺得眼前的一幕幕就像在看電視劇,他的身體還在原地站立,他的靈魂卻升上半空看著荊軻獻上地圖,看著荊軻抽出殘虹,看著自己以拳法相迎•••直到一把劍不知從何處飛來,喬木才恍若驚醒般握住,沒有任何思考,完全本能的迎擊,劍光四身寸,身影交錯,然後便是大片的鮮血。♀
喬木抽出刺入對方心口的劍默默無言,血的顏色似乎將他的雙眼刺痛。他知道荊軻要死了,雖然他避開了心髒。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沒有任何念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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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軻被關押在天牢,等死是妥妥的,以喬木現在的地位還無法去探視。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向扶蘇求助。
「我想去看看他。」喬木沒有說是誰,但他們兩個都很清楚。
「這可不是個好時機。」扶蘇的聲音有些冷,「你現在很得父王看重,去探望死囚對你毫無助益。」
「我必須要去。」
「難不成是良心過不去?」扶蘇嘲諷全開,「為了權勢背叛朋友,要去和那個可憐的家伙懺悔順便祈求原諒?或者來個劫獄??」
「我沒有什麼需要懺悔的,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我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路,我們用生命去走完它,不論多艱難。我不會劫獄,只是想再見見自己的朋友最後一面,僅此而已。」
扶蘇死死盯著喬木,不放過哪怕一絲變化,似乎是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來。喬木沒有躲避,表情坦坦蕩蕩。
「這次伐燕,你要帶回燕丹的人頭。」扶蘇說出他的條件。
「好。」喬木一口應下。
在天牢中看見那個身穿囚衣的絕世劍客,喬木心中有些泛酸。荊軻的身上血痕斑駁,顯然不是一劍就能造成的。他的表情恬淡,眉宇間雖有一抹清愁但絲毫無損于他的風姿。這個爽朗的劍客就算身陷囹圄,飽受酷刑,也依舊不改一身風流。即使說了不後悔,這一刻喬木也唯有嘆息,那些過去的情誼也不是假的。
寂靜的天牢里,兩人相對無言。
「有酒嗎?」荊軻率先打破沉默。
「給。」喬木將酒壇扔給他,順便自己也背靠柵欄在地上坐下,又拿出一壇酒,敲開泥封。
「爽!」荊軻先喝了一大口,又側身將自己的酒壇和喬木的踫了踫,「兄弟,干!」
「干!」喬木仰頭喝了一大口。
一口悶掉半壇酒,喬木放下酒壇,側身,注視著荊軻年輕的面龐,「我會保護嫂子。」想了想他還是將天明的事瞞了下來,畢竟這有不少扶蘇的暗衛眼線。
荊軻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又喝了一大口。
「謝謝。」
「沒事。」
兩人沉默的喝完酒,喬木又坐了會,正想起身時感覺自己的右手被握入一個干燥的手心。
迎著喬木不解的眼神,荊軻手又緊了緊。
「我會死。」荊軻靠近喬木,兩人額頭相抵,「兄弟你要好好的。」
在荊軻翻涌著紛雜情緒的視線中點頭,微笑,「好。」
「你走吧。別來看我行刑。」
「好。」喬木起身離開。
從頭到晚,沒有人提及荊軻的行刺,喬木的一劍,亦沒有辯解或安慰,他們懂得彼此的心願,他們有著相似的堅持。
看著喬木決絕的背影,荊軻勾起一抹淺笑。不同于過去行走天下時瀟灑不羈的笑,也不同于受刑時嘲諷地冷笑,這個笑容很溫柔,暖融融的如同冬日里的陽光。他的雙眸也仿佛浸潤了一層水光,那里面滿是令人心碎的柔情。
「再見,兄弟。你一定要好好的。」
荊軻行刑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喬木還是食言了。
他答應了扶蘇的邀請,來行刑場觀刑。
站在嬴政下首,喬木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場中的情況————五馬分尸。
喬木不知道荊軻有沒有看見他,希望沒有。「他一定不想我看到他這個樣子。」看著滿場血腥,喬木從頭到尾沒有移開眼楮,「我會保護嫂子和天明,終我一生。」
「蓋卿,孤預伐燕,使汝為上將軍,何如?」喬木發呆狀態中,嬴政突然發話。
「臣謹諾!」喬木行禮謝恩。
嬴政說完這句就沒有再吱聲,徑自起身離開。喬木站起來,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打掃的刑場,跟在秦王父子身後走出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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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荊軻刺秦後嬴政震怒,整個秦國磨刀霍霍,喬木出征之日臨近。
這一日喬木應召會見扶蘇,二人並肩立于露台觀晚霞夕陽。
「麗姬已經沒用了。」喬木率先打破沉默。
「你要保他們。」扶蘇一針見血。
「我答應了荊軻。」
「呵……明明是你送他上絕路,現在卻又來保護他的妻兒,不覺得很可笑嗎?」
「保護他們與殺死荊軻無關。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不是有仇怨。」
「是麼•••」扶蘇意味不明的拖長音調,「這兩個人可都是重要角色啊。」
「以後他們將不再重要。」喬木很自信。
「嗯哼。」對于這點扶蘇也不反駁。
「說出你的條件。」這世界上沒有辦不了的事,只有代價還不夠。
「我要你留在秦國」
「這本來就是我選擇的路,即使你沒有要求。」
「陰陽家表面上已經歸順,暗地里如何我們都清楚。」扶蘇不是吃虧的人,果斷換了一個。
「知道了。」喬木也很不喜歡東皇那批人,那些以星辰為名的所謂陰陽家還真是狂妄,也不怕折壽。
「他們會很安全的。」
「謝謝。」雖然扶蘇有利用他的成分在,但的確是幫了他的忙。
「別對我說謝謝,你若是沒有那麼高的價值,我也不會在你身上費心。」
喬木笑了笑沒接話,扶蘇也不在意,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說︰「你很快就會得到命中注定的那把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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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會遇上高漸離。」喬木撫模著腰間的淵虹沒什麼感情的想到。
荊軻刺秦失敗後,殘虹被嬴政收藏。他詔令秦國最優秀的鑄劍師將五行精金和天外隕鐵融入劍中,削弱其凶性,增大威力,這柄新劍被命名為淵虹。
因為喬木護駕有功,嬴政將新劍淵虹賜予喬木,並給予他佩劍入殿的特權。喬木還得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劍聖」稱號,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從「秦國第一劍客」變成「天下第一劍客」了。
狂風獵獵,旌旗蔽日,將士欲飲馬上催。
喬木飲下出征酒,放下酒樽,轉身跨上戰馬。看著靜待自己號令的大秦鐵騎,一股豪情壯志而涌入心頭,有種大喊的沖動破胸而出——
「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
隨著喬木的呼喊,萬千軍士跟著呼喝起來,嘹亮的歡呼聲幾乎沖破雲霄。
「出發!」
出征的號角回響在咸陽的上空久久不散,正如喬木不住沸騰的熱血,這一戰終將創造歷史!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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