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華搭著姐妹們的車駕回到了村里,和姐妹們道別之後,就直接回了荷塘沿的家,她將家禽關到棚子里,去打了點草喂它們。♀
三拳一回到家就扛起鋤頭去鋤草了,秀華一個人呆在家里,將胭脂放在了手掌心里看著,心想真是浪費了呀,她又不用,不過這是三拳的心意,她還是感到很溫暖的,她將胭脂放在鼻下聞了聞,又弄了一點到手背上抹著,很自然的粉色,那麼就當禮物珍藏起來吧,她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她將胭脂小心地放入抽屜里。
她休息了一會,思考了一些問題,打算過會就去做飯,現實生活的日子都是單調而又無聊,作為一個農婦,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衣做飯,還有就是下地做活,為了生計勤勤懇懇。除了這些事,她還真沒折,掙錢,怎麼掙?一沒力氣,二沒手藝的,三現在沒成本,地里也沒產出。
她打算去河里捉點魚,可她又害怕落單,索性不去了,晚上還有一點兔子肉,合著蔬菜夠吃一頓,可是沒菜可不行,家里種的蔬菜又不可能長這麼快,少說也得一兩個月時間,這事秀華沒少操心,思來想去,她還是坐不住。
傍晚的時候,建忠來了,他在秀華家門口喊著︰秀華,你在家嗎?
秀華應了聲就迎了出去,一見是建忠,很是驚奇,她道︰建忠,你怎麼來了?
她打開了門,建忠就從外面拎來了一大捆蘿卜、番茄、還有莆瓜,還有一些腌制的咸菜、菜干和新鮮的青菜,他擦了擦汗說︰秀華,你爹讓我拿來給你的,怕你姐妹拿不動。
說著建忠又從背籮那里拿出了幾條鯉魚和一些小魚干,他說︰那也是你爹讓我帶來的,他說你現在日子不好過,家里支援你。
秀華眼眶一熱,她正瞅著怎麼過日子呢,她有些羞愧又很感動,她小心地問︰建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爹現在又不能去釣魚,他哪來的魚?
建忠說︰魚是我抓的,當時我拿一些過去你家,你家姐妹和你娘正在商討著什麼重大事情,你爹出來的,他趁著你娘不注意,就讓我把魚給你送來,那些蔬菜是他讓我從地里拔的,他讓我捎給你一句話,他說︰你們兩人一窮二白,就算地里要種起東西來吃也得幾月個,這日子很難過,他說讓你好好和夫君過日子,熬過頭幾個月日子就會好的,你爹說他會幫你的。讓你不要太操心。
秀華哽咽著說︰那我娘能同意嗎?
建忠道︰你爹說有他扛著呢,你別操心,你安心拿著就是,按照我說,等以後你們有收成了還給娘家也是一樣的。那我先走了,天快黑了。
秀華送走了建忠。
三拳從地里回來,大老遠就看見秀華和一個男人在院子里說著什麼,秀華還抹著眼楮似是在掉眼淚,他放下鋤頭,就急步走去問︰秀華,怎麼了?剛才那人欺負你嗎?
秀華道︰沒有的事,剛才是薛建忠,老鄰居了,我爹托他給我帶點東西來,你看,有那麼多東西,夠咱們吃好長時間呢,我只是……覺得爹操勞了一輩子,臨了我出嫁了,他還得操心我,我對不住他。
三拳見滿地可以吃的蔬菜和一些魚,神色有那麼一點不自在,他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秀華都嫁給他了,按理說他們應該往她娘家送東西,哪里還能讓她爹給他們送東西的,這事略有不妥,只是他現在還真沒法理直氣壯,家里沒有東西也是事實,他又不能憑空變出東西來,窮人家的拮據讓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也覺得有壓力,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保持了沉默。
他沒看那些東西,只道了句︰秀華,我先去沖澡。
秀華點了點頭,她能理解三拳的心情,一個男人本來就不受丈母娘的待見,還得靠他們吃食,這自尊心,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受挫。
秀華收拾好了飯菜,三拳換了身干淨的衣服,坐下悶聲吃飯,飯很簡單,玉米面餅,炒黃瓜,西紅柿湯,炖兔肉,吃了一會,他笑說︰怎麼了?今天怎麼不說話?
秀華詳裝生氣說︰哪里是我不說話,是你不說話,剛才不高興了?不高興我們把東西還回去!
三拳忙道︰不,我只是怕你娘知道了,你爹……
秀華可憐地道︰娘知道是遲早的事,我爹皮厚,打著不疼,擰著也夠長,倒是你,不拿這些還好,拿了,少不了娘以後擠兌你,我是擔心你啊。
三拳拿起秀華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道︰你來拉一拉,看看我的皮是否也足夠厚了。
秀華一擰他的臉,三拳眉頭直皺,他叫道︰你還真擰啊,疼!
秀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比起我爹來差遠了你。你的未來真是一片黑暗,趙兄,你一定要挺住啊!
三拳搓了搓臉皮,道︰那你以後多擰擰,定是能夠青出于藍的。
秀華嘆氣,她說︰行,這是你說的。明天我要去捉魚,多曬一些魚干做存糧,在我們的創業大計實施之前,我來負責咱們的日常口糧。
三拳見秀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忍不住就想笑,他說︰這些都不是你應該想的事,你只需要在家里做飯就行了,也別出去,你要是到處模魚,下地,人家會怎麼看我呢,指不定又說我是懶漢,讓媳婦下地,所以為了你夫君的名譽,你就犧牲一下吧,啊。
秀華說︰那咱們的創業資金怎麼辦?我肩不能挑,力氣又不大,這里又不時興女服務員,我去打工實在是沒有門路啊,所以打工積累前期資本的事還得你出面,你出面了,家里的事就顧不上了,我就委屈委屈一並承擔,讓你沒有後顧之憂,你就大膽地去打工,背負懶漢的罵名,咱倆忍一時之辱,將來才能揚眉吐氣。
三拳盯著她,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好像她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他說︰行,我明天就去董地主那里找活干,他上次跟我說過做工的事,我沒給答復,我只要去了,他就一定能給我活干。
三拳不是沒想過告示上押鏢的事,這要這事辦成了,3-4天,差不多能掙60-80兩,這樣前期的資本就有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去董地主家里打工,季大人還是得躲著點。那些城里人,他一個都不想沾上,都是麻煩精。
吃好晚飯,三拳在院子里練拳,閑著無事秀華就趴在窗戶口看他矯健的身姿,等他練完了,擦汗的時候,秀華忍不住問︰趙大哥,你從前是干什麼的?
趙三拳一邊擦汗一邊走近她,眼里閃耀著鋒芒,月色之下,光潔緊實的膚色,讓他整個人威武不凡,他道︰你猜猜。
秀華托著腮幫子,听著蛐蛐兒滋滋叫,瞅著他左看右看,她說︰拳師,開武館?
三拳驚奇地瞧著她,虧她想得出來,便道︰不是。
秀華道︰那就是走江湖的俠客,專門打抱不平,後來退隱江湖,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三拳走到她跟前,和她對視,他說︰再猜。
秀華道︰是個殺手,後來背叛了組織,潛逃出來……
噗,三拳隱隱一笑︰有我這麼窮的殺手嗎?再猜。
秀華道︰如果上面都不是的話,那麼你是個當兵的。
三拳點點頭︰嗯,有點靠譜了。
秀華來勁了︰普通的士兵沒有你這樣的身手吧?如果普通士兵都像你那樣,那這支隊伍就是鋼鐵一般的隊伍。
三拳笑了笑,按了按她的腦袋,坐在窗戶沿下,背靠著牆,秀華就趴在上面,他將汗巾搭在肩頭,放松地說︰是啊,那是一支鋼鐵般的隊伍,我在里面當了個小頭目,勝利以後,我就退役了,領了當時的俸祿就流浪到了丁家村。我從小沒有父母,是女乃女乃把我養大,我女乃女乃比你娘還厲害呢!我見著她,無不夾著尾巴。
秀華咯咯就笑了起來,三拳的過往有點心酸,但是他說起來卻分外有趣,怪不得在丈母娘面前那麼有經驗,原來是有女乃女乃在先啊!這種「夾著尾巴」做人的生活態度,讓秀華莫名覺得三拳特別可愛。看上去一聲吼都能嚇退數十個壯漢的男人,在長輩面前可是非常包容的。
秀華越看越覺得趙三拳心眼好,她說︰那你跑到這里來,你女乃女乃一個人了,你放心嗎?
三拳道︰我女乃女乃身體很好,而且他有我兄弟照顧著,我每年會悄悄打听她的消息。我怕見她,一見面她就東西拉來各種女人叫我成婚。
秀華指著他哦了半天,意味深長地道︰逃婚!你也是逃婚的吧?
三拳不置可否,只道︰當時我沒成親的意願,覺得兩個不認識的人從此要天天朝夕相處,我實在不能理解,我對那些女人沒有感情,也沒有成家的念頭,所以我就跑出來了,在這里一住就是三年。
秀華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喂,那你娶我,是為了幫我?
三拳道︰也算是吧,但是更大的原因,說出來你也不信,你是我自由認識的唯一一個姑娘。自從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挺有趣的,說不上來,而後不知怎麼的三番五次會遇見你,各種巧,不過我好像看見你還挺高興,有時候經過竹林的時候還會期待遇上你。
秀華用手指輕輕撓著下顎,苦思狀,這是什麼狀況。
三拳很直接,一點不避諱地道︰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當我的身體和你接觸的時候,我有一種奇怪的生理反應,難以克制,這種情況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出現。
秀華越發苦思了,這是個純情爺們啊,自由認識的唯一一個姑娘,她小心地問︰會不會是因為我是你認識的唯一一個姑娘,你第一次接觸,才會導致這些錯覺?
三拳抬頭瞪了她一眼,道︰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男孩?我是個男人,當然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認識的女人自然不少,可能比你見過的還要多,可放下戒心隨緣認識的,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見上多次的而讓我不反感反而增進好感的也就你一個吧,所以我想錯過的話,以後可能也再沒有機會了,如果你真嫁給了王員外,我可能會失落一陣子吧,可你沒讓我失望,和我想的一樣,你逃了,所以我當時就下定決心如果你同意的話就真娶你,這個決定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重大的決策之一。
秀華慢慢伏□子,把脖子伸得老長的,她用手撐著窗戶,她就想看看三拳的表情,他認真不?她笑嘻嘻的,被表白的感覺真好呀,秀華心里可美呢,三拳原來真的是喜歡她的呢,她湊過去瞧,還拿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趙大哥,你是在表白嗎?我可是會當真的。
三拳瞧她整個人都要翻下來了,索性他抓住了她,親到了她的唇上,熱烈而又灼燙,他看著她的小嘴兒和一臉頑皮的樣子就忍不住咬了上去。
秀華嚇得驚叫也沒發出,就這麼半擱置在窗台上不上不下,只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雙手死死托住自己的身體,她的腦袋被抓住了,她透不過氣來,心跳飛速,她的唇被封住了,卻嗚嗚嗚支吾著,意思是︰放開我的頭,要摔下來了。可三拳哪里听得清楚,于是她整個人頭朝下翻了出去。
三拳眼疾手快,將她接住橫空翻了一圈,橫抱在懷中,再次如狂風驟雨一般親了上去,雙唇相吮,甜美柔軟,讓他忽然暴躁起來,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
秀華第一次被吻,驚呆了,傻愣愣地紅著臉,三拳感覺不能再親下去了,會出事的!他趕緊放開了她,迅速將她扶了起來,推進了房門,他說了句︰早點睡。就把門關上了。
秀華捂著腫脹的嘴唇,半天沒回過神來,腦袋里空空一片,這種感覺太忐忑了。
怎麼不是甜美,而是……有些心慌呢?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剛才被他抓住,那絕對佔據主導的力量感讓她有些生畏。
那一晚,秀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那個吻就像魔咒一般一直縈繞在她腦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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