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敏公主這一招數一出,表妹連帶表妹一家子,躁的三年沒上杜家的門。第二年就急匆匆的給表妹訂了親,還沒到年底就出嫁了。
周寶璐听到這個事的時候,一口杏仁茶卡在嗓子里嗆住了!
莊敏公主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這樣有手段,又這樣會想!
這一招使出去,外頭人看不出什麼蹊蹺來,本來通家之好,送兩個奴才,根本顯不出什麼要緊來,那口信才要緊,這樣子,只有她們自個兒知道,自家閨女干了什麼事,叫公主送了奴才來打臉。
杜家和親戚家都不會因著這樣的事落在別人眼里,莊敏公主的做法,維護了自家的名聲,也沒有對親戚家落井下石,拿了理就巴不得一腳踩死人家的做法,當然,如果那表妹家不懂事,不管是真不懂事還是假不懂事,那自然就不會再給臉了。
單論如今的事,大公主還真叫二公主比下去了。
不過,大公主有哥哥給她兜著,叫比下去也無妨,周寶璐想。
二公主與大公主一樣是公主,但處境卻沒法比,大公主是嫡女,親哥又做了太子,而二公主只能靠著自己那個公主之位了!
不過又比三公主強些!至少沒那麼多想要看三公主好戲的人。
周寶璐巴著手指盤算來盤算去,大公主就走了進來,她精神還是不大好,但語氣卻堅定︰「嫂子,我想過了,還是奏請父皇離婚罷了。」
「好!」周寶璐回答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大公主嘟嘴︰「嫂子肯定覺得我挺沒用的,連個駙馬都管不住!」
周寶璐啼笑皆非︰「駙馬有什麼好管的,他自己不懂事,怪不得你。」她模模大公主的手,笑道︰「你是金枝玉葉,聖上嫡出,又是太子爺的親妹妹,你用不著靠駙馬的良心過日子,你只要自己快活就好!」
真心相愛這種事,還真不是靠努力就能有的,就如皇上何等尊貴,又何等真心,又是什麼結果呢?
連蕭弘澄都說過,不能不惜福!
可見,這並不是人人應該有的,反而是大部分人都遇不到的。
但琴瑟和諧這種事,卻容易做到的多,長久處下來的夫妻情分、互相有心、都肯尊重忍讓,往往就能和諧了。
只是遇到大駙馬這樣的人,只有要求不肯付出,略讓一讓就想往你頭上爬,別說大公主,換個人也一樣和諧不了。
周寶璐靈機一動,就把莊敏公主的事兒跟大公主說了一遍,大公主柳眉一豎︰「怎麼總有這種不要臉的人?看起來二妹夫倒是個好的,二妹妹怎麼不把那表妹打出去!我就說二妹妹脾氣太好,要被人欺負。」
瞧瞧,這就是各人性子不同,大公主一張嘴,就是打出去!
周寶璐說︰「你瞧你這脾氣,也不多想想,既然二妹夫是個好的,怎麼打出去?你一打,叫人說起來,總是給駙馬府沒臉了,你說是不是?」
大公主想了想,脾氣沒上來的時候,她也不笨︰「嗯,嫂嫂說的是,那就……把表妹的父母叫了
來,叫他們好生管教表妹!」
這還差不多!雖說沒有二公主做的好看,但作為公主來說,其實也足夠了,公主處理家事,其實也用不著十分委婉。
周寶璐跟大公主說了半日,大公主自去見了皇上。
這件事也用不著處理太久,不過三五日,滿帝都都得到消息︰莊慧公主奏駙馬無狀,朝廷詔令離婚!
橫豎是公主府,沒有收回嫁妝之類的事,大公主只需把駙馬的東西給他送回去,門一關,就再無瓜葛了。
前日大公主提劍追駙馬,已經鬧的滿城風雨,誰都知道,大公主是佔了理的,大公主在公主府請夫家一家子賞雪的時候,親自撞破了駙馬與一個丫頭滾在了床上。
其實輿論算不得一邊倒,有人說何家這樣的地位,能尚嫡出公主,何家一整個家族都跟著沾光錫彩的,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倒做出這樣的事來!
也有早就紅眼病的人心中趁願,何家有福不會享,活該!
當然也有人覺得這公主真是難伺候啊,一般的媳婦,就是撞破這樣的事,不過哭一場,還得顧著丈夫顏面,就是氣性大的鬧出來,也不過是長輩訓斥夫君也就罷了,哪有就為了這個不過日子的?當然,公主帶給夫君的好處,自然也不是一般媳婦可比的。
總之眾說紛紜,頗為熱鬧了些時日,但何家人成了帝都的笑柄,這倒是算得上一邊倒的了!而且公主惹不起,也算是一邊倒的認識了。
這會子不管李家還是杜家都慶幸自己家再三的告誡過駙馬,要敬重公主,懂得規矩,不管夫妻情分到底如何,把公主供起來沒壞處。
至于納妾,那就再別想了吧!
皇上太子都惱了何家委屈公主,導致公主離婚,以大不敬之罪將何家的爵位降為三等車騎將軍,其母無狀犯上,奪其誥命。
大盛朝的勛貴等級中,三等車騎將軍為最低一等,待何甚去後,若是沒有恩旨,何家就成為平民了。
今後若是太子爺登基,這恩旨就更別想了!
這旨意明發到何家,何家老太太頓時就暈了過去。她哪里想得到公主真會離婚啊,而且還能一點兒情分都不念,就出手整治她們家啊。
這這這……她活了快六十年,哪里見過這樣的女人!不過是想給孫子納個妾,哪里想得到會有這樣的事啊!
老太太醒過來就開始嚎哭︰「我們何家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生不出孩子還不叫人納妾,天下哪有這樣兒的道理啊……」
何甚一言不發,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何長彥早在事發當日,去了皇宮跪求,卻未獲接見的時候,就被何甚狠打了一頓,到這會兒都下不了床,詔令都是叫人架著跪接的。
而此時,一家子的臉色都青白的難看,幾個兒媳婦木呆呆的听著老太太嚎了半日,二兒媳婦終于忍不住了︰「老太太,二老爺的差事被撤了。」
三兒媳婦也忍不住道︰「秉哥兒國子監讀書的名額也被人頂了。」
老太太一頓,頓時哭的更大聲了。
從事發到今日奪爵,不過短短十日,何家已經經歷了譏諷嘲笑了,不僅是外人,就是自家人,沾光的時候打著磨旋兒的奉承著何老太太、何家長房,這會子頓時就變了臉。
不再上門的有,冷嘲熱諷的有,幸災樂禍的更有。
何家真是熱鬧了一陣子。
太子倒沒明發鈞令,只是撤了當初看在大公主面上賞給何家親眷的差事,然後十分睚眥必報的打發人把那表妹的小姑子抬了去何家,賞給何甚做姨娘。
他還叫人跟何甚說︰「當初大公主下嫁,叫你沒了一個姨娘,這會子公主離了你們家,倒還得補你一個!」
周寶璐听到他這樣惡整何家,都不由的好笑,待蕭弘澄回來便笑道︰「你倒想的周到,連那小姑娘你還記得!」
蕭弘澄道︰「明知道那是駙馬,她還敢勾搭,自然也是不敬公主,不能不處置!有人說該以欺君罪送教坊司,我沒應。」
送何家也沒她的好果子吃,在何家人心目中,她算得上何家敗落的罪魁禍首,那等人家,自然是先怪別人再怪自己的,她去做姨娘,落到何老太太手里,也不知道能熬多久。
不過蕭弘澄把她送去礙何家人的眼,這用心也算是險惡了!
周寶璐就撩開手,不再過問這件事,蕭弘澄還氣鼓鼓的說︰「那群蠢貨!擱在帝都太礙眼,趕明兒想個名頭,把他們家攆出去帝都去,也免得福兒看著糟心!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他們家更給臉不要臉的人!還真以為公主嫁過去就一輩子是他們家的人了不成?任他們戳圓捏扁也無可奈何?哼,天下哪有這樣的算盤!」
周寶璐笑著給他捏肩,哄他道︰「別氣別氣,乖乖的,別氣了,你出了氣也就罷了,如今再跟咱們無關了。」
蕭弘澄挺享受的說︰「嗯嗯,左邊兒,用點兒勁!這些日子,你多召福兒進宮說話,開導她,也留心再替她選個駙馬,這一回,不能再叫她自己挑了,瞧她那眼力見兒,丟人!」
周寶璐笑道︰「挑人不急,慢慢兒的來,且就算我挑,也要她自己情願才好,連外頭老百姓都說再嫁自由身,你反倒死管著不成?我跟二妹妹說過了,請她多去公主府陪福兒,還有平日里福兒要好的姐妹,我都囑咐過了,你放心。」
蕭弘澄听說了,果然放心。
兩個人都以為事情完了,沒想到,剛過完冬至節,衛貴妃請旨出宮到皇覺寺禮佛,回來後見聖上謝恩,奏禮佛事,說是在佛前跪求聖上龍體康健,大盛風調雨順,得了佛祖指示,指要有佛緣深厚之人舍身出家,在佛祖駕前點燈添油才是。
按照佛祖的指示,在帝都一找,居然是這陣子最為倒霉的何長彥。
皇上很愉快的下旨,命何長彥舍身為佛祖弟子,賜法號圓靜。
這旨意下到何家,何老太太又暈過去了一回,醒了來,嘴都氣歪掉了,哭了一陣,又叫新進門的張姨娘來罵了一通,叫在院子里去跪著。
周寶璐听到這旨意的時候,大公主也正在跟前,連二公主也在,蕭大福听了一怔,二公主笑道︰「原來何家公子竟是佛緣深厚的人,怪道不在乎妻子父母呢,佛祖果然慧眼,只怕也是得償所願了。」
這話一說,大公主便覺得,何長彥確實有些涼薄,敢做這樣的事,不僅是不在乎妻子,細究起來也是不在乎家族,頓時就覺得二公主說的有理。
二公主又說話來岔開這件事︰「大姐姐,今年能不能借姐姐的地方給我請年酒?姐姐也知道,我府里十月里開工建暖房,頗出了幾件事,斷斷續續做到這會子也沒做好,後頭園子里就有些亂糟糟的,叫人看著笑話,且年酒來的人最多,駙馬府里一水兒都請了,倒怕駙馬家的親戚當面兒不好說,背地里笑話我不會理家,大姐姐府里那琉璃亭滿帝都都說好,也借我沾沾光,暫時支應過這一年吧?」
大公主本來就是個大方的,當然不會推辭,二公主笑道︰「那就說定了,正月初七那一日,我一個人也不大懂,到時候大姐姐千萬要幫我招呼!」
讓大公主多些應酬,多見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周寶璐只笑著听她們說話,心里頭卻在琢磨,衛貴妃這一手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很像示好,可是她怎麼會突然對□□示好呢?
晚點兒蕭弘澄回來,周寶璐便問起這件事,蕭弘澄道︰「今日我們也議到了這件事,或許貴妃娘娘是終于認識到了宗室的要緊,開始向宗室示好了。」
啊,原來是這樣!
周寶璐一徑只往□□身上想,卻沒想到,大公主雖然是名副其實的□□,但也是正經宗室,如今宗室里最有臉面,最有勢力的王爺公主,都是她嫡親的叔父、姑母,通過為大公主出氣,而向宗室示好,這算是貴妃娘娘的放低的姿態了。
周寶璐就想起貴妃剛晉位時,一朝飛上枝頭成了金鳳凰,自以為得聖上寵愛,有皇子傍身,頗有點目中無人的樣子,不過這近半年來,被宗室教訓了兩三回,她大約終于發現,就算是後宮寵妃,代掌鳳印,也拿那些王爺公主沒辦法。
周寶璐想了想︰「光是示好,只怕用處不大吧,我覺得,憑貴妃娘娘的性子,定然還有動靜才是。」
蕭弘澄道︰「你說的很是,不過這陣子,那邊似乎沒有動靜?」
周寶璐道︰「只有一點兒動靜,香蘭如今十分的吃香燙手,不僅是貴妃娘娘喜歡她,連禧妃娘娘也喜歡她,還有一位,也打發自己的貼身宮女去接觸了兩回。」
蕭弘澄笑道︰「誰?我那位表姨母嗎?」
周寶璐笑著點頭。
三公主大婚那日,東宮排了那一出戲,周寶璐名正言順的把香蘭打發到浣洗處去,那里常是犯錯宮女被打發去的地方,因是自己娘家送來的丫鬟,吳月華當然不忿,去衛貴妃跟前哭訴了一通,衛貴妃雖覺得有機可乘,可又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得罪太子妃,她一邊向吳月華承諾會想辦法,一邊便打發燃墨去了衡玉宮,說動了禧妃娘娘。
在衛貴妃看來,只要有燃墨在,禧妃能靠這個釘子得到什麼消息,她自然也能得到什麼消息了。
燃墨不負期望,果然說動了禧妃娘娘,暗地里調了香蘭的檔子,把她安排進了尚寢局管蠟燭。當然香蘭感激涕零,就成了禧妃娘娘的人了。
當然,最得意的還是衛貴妃。
只沒想到,香蘭被東宮打發出來,連寧妃也听見了動靜,覺得有機可乘了?周寶璐得到信報的時候,還頗感嘆了兩句,東宮真是塊大肥肉啊!
當然,周寶璐是覺得,不管是衛貴妃還是禧妃或是寧妃,都不見得是立時三刻就要對太子下手,只是安插人手,收買奸細這樣的事,那自然是有準備強過沒準備的,有備無患,放在那里,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用了呢?
也是因為周寶璐深知宮中如何的虎視眈眈,任何一方勢力都有自己的利益要盤算,甚至就算無害,別人也覺得我能得知東宮的動靜,定然比不知道要好。
與其等著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插釘子進來,等著不知道自己身邊到底誰被收買了,倒不如自己拋出去一個目標,讓她們去收買。
因著在眾人心中吳側妃與太子妃天然的敵對關系,所以在那些人心中,香蘭是可信的,絕不可能是太子妃的人。
果然,香蘭現在在後宮中居然已經頗為炙手可熱,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呢。
周寶璐跟蕭弘澄說︰「听說最近貴妃娘娘與晉王妃走的挺近的。」
蕭弘澄眯了眯眼,笑道︰「很有趣,晉王在宗室里最算不得要緊人物,可晉王在父皇和慎王叔爺跟前都算是說得上話的,你可記得,德宗爺十一位兄弟,除了慎王叔爺還在,其他十位,共有七位伯爺叔爺封王,但世子平級襲王位的,只有晉王一位了!」
這親戚關系太遙遠,周寶璐哪里搞得清楚。
蕭弘澄就給她解釋︰「當年德宗爺登基後,晉王奉生母蒼太妃出宮,因蒼太妃原為貴州苗族土司的公主,晉王自請去了貴州,晉王忠心耿耿,一生鎮守貴州等地,對穩定西南頗有功績,德宗爺念其功勛,恩旨晉王世子平級襲王位。」
蕭弘澄笑道︰「但是有一點,如今的晉王,年近四十,只有一個兒子,卻于去年,打獵的時候不慎落下山崖沒了。如今宗室里,盯著晉王那個世子位的人不少。這一代的晉王也如同他的父親一樣,鎮守貴州,頗為得力,若是親生子,那平級襲王幾無懸念,就算過繼一個兒子,再不濟,也有個國公位呢!」
周寶璐便道︰「可是就算要過繼,那也定然過繼宗室子弟,總不至于過繼衛家人,啊,我明白了,貴妃娘娘若是能在過繼這件事上施恩,新的晉王世子自然感恩圖報了,這便是宗室的人手了。」
宗室的人,鎮守西南,正與四川連成一氣,周寶璐一想,便覺得貴妃選的這個突破點確實不錯。
勢力和力量便是這樣一步一步培養起來的,貴妃之位,能量不可小覷。
蕭弘澄笑道︰「也算是殫精竭慮了,大約是文大人的謀略了,听說文家老大很是個人物,頗有點算無遺策的名聲呢!」
周寶璐登時不服氣起來︰「什麼人物什麼人物?叫安哥兒和他比比看,哼,定然是給安哥兒提鞋都不配!」
周寶璐最以陳頤安為榮,她記得江南之役前夜,年僅十四歲的陳頤安與舅舅的問答,簡直已經到了多智近妖的地步了。
蕭弘澄哈哈大笑︰「對對對,誰也比不上陳頤安,文家不過算計些小節罷了,陳頤安如今在戶部,做的實在有聲有色,開放邊境貿易已經頗見眉目了,這兩三年定然能成,只可惜他年紀小,不然一個戶部侍郎是穩當的。」
周寶璐果然眉開眼笑,她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陳頤安不僅要鋪陳開放邊境貿易的事,更要替太子、爺防著文家在其中得力,絕不能讓邊境貿易的開放成為文家的一道財源,蕭弘澄的意思很明確,橫豎太子、黨已經在江南得利,並不缺銀子這邊境貿易的開放,首要是遏制文家,太子、黨不一定非要在這里獲利,完全收歸國庫也可以,只要沒落入文家的手里就足夠了。
蕭弘澄多精明一人啊,收歸國庫,不過是替他存著,登基以後使!
橫豎都是自己的!用不著現在非要捏住。
說到晉王這個話題,蕭弘澄敲了敲桌子︰「我安排人盯著晉王那邊,盡量不要叫她們成事才好。」
對貴妃一黨,蕭弘澄的手段非常的明確,那就是堅壁清野,貴妃如何得聖寵,如何生兒子無所謂,但要不惜一切,哪怕自己也有點損失,也要遏制貴妃勢力的增強,蕭弘澄現在已經是太子,有自己的班底、勢力、財源,就算與貴妃同樣的損失,蕭弘澄損失得起,貴妃卻損失不起。
周寶璐提醒他︰「還有禧妃娘娘呢。」
蕭弘澄便道︰「上一回敬國公夫人之事,已經叫禧妃娘娘大傷元氣,他們家接連出事,可見其勢力單薄,而父皇的處置更可見聖心,這些日子來,有些人已經悄悄的改弦更張了,不過敬國公和禧妃娘娘的舅父似乎都還不肯罷休。」
禧妃的舅父韓大人為兵部左侍郎,也是頗有實權的要害人物。
在蕭弘澄說這句話的時候,衡玉宮中,禧妃娘娘咬牙切齒的說︰「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禧妃娘娘的妹妹,因通、奸被休逐回了娘家,又被送到了老家的家廟里悔過,在听說了母親出事之後,神思恍惚,于第二日深夜上吊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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