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軒是小燕州本地的名店,菜肴以燕州菜為主,是大多數燕州人味覺最開始產生留戀的地方。不過沈嘉柔看了一眼時間,
「我早就定了。」于小蔥拍了一下沈嘉柔的手背,「好久沒去那里吃了。」
「干嘛拍我的手背?」沈嘉柔鼓了一下嘴巴,反復撫模起被拍了一下的手背,于小蔥問︰「我看看,拍疼了?」
「哦,不用了。不疼。最近皮膚比較干。」沈嘉柔收回自己的兩個爪子,她本來一肚子話要和于小蔥說得,可是車里有姜司機在,好像就說不出口了,其實……好像也不是什麼很特別話,例如一些絕對不能在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說出的話,但沒來由的,有別人在,沈嘉柔就說不出口了,遂,她就不再說話,只裝作閉目養神,于小蔥見她那樣,也自然的不說話了,兩人都閉目養神,姜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一瞧,兩人都呈現打盹的架勢,就開得慢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春雪軒到了,姜司機喚兩個人下車,于小蔥先睜開眼楮,她和姜司機說︰「晚上還要去看電影,如果很晚的話,我會打電話跟您說,您就不用來接我了。」
「好的。」
于小蔥下車去,習慣性的給沈嘉柔打開車門,沈嘉柔從車內走出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這種先下車給女方開車門的事情,是男人做的,你為什麼,每次都幫我做?」
「這是男人的專利嗎?全北國的男士們都申請了這個專利嗎?我怎麼不曉得?」于小蔥的打趣弄得沈嘉柔無話可說,沈嘉柔側過頭,用心良苦的說︰「你以後不要先下車來給我開車門,我……反正不要,我會以為……你是男人的。這樣不好。」
于小蔥皺皺眉,「你確定要和我在享受美食之前,站在這麼冷的大街上,討論開車門這件小事嗎?」
「……」沈嘉柔倏爾一笑,搖頭道︰「我這是怎麼了,進去吧。」
姜司機見兩人進去了,就拿起電話,撥通于夫人的號碼,回答道︰「她們今天沒聊什麼,好像是合好了,晚上除了在春雪軒用餐之外,還會去看電影呢。」
那頭的于夫人笑著說︰「好的,我知道了。」
姜司機放下電話,他把車往回開的同時,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他說得內容和對于夫人說得差不多一樣,只是語氣上多少有點畢恭畢敬。
沈嘉柔和于小蔥沒有等位,進去就被直接安排到了位置上,沈嘉柔望著一盤一盤迅速上來的燕州菜,流著口水說︰「我們高中晚自習之後,最喜歡的就是溜到這里來吃夜宵了,每到冬天,我的肚子上都會屯上一層肉。」
說完,就動筷子,夾了一塊鱸魚,于小蔥也餓得食指大動,兩人著實大快朵頤了一翻,飯後都飽得坐在那里,服務生過來徹盤子,于小蔥叫了一壺大麥茶,兩人面對面坐著,沈嘉柔總是忍不住看別的方向。
「我臉上有什麼不能看的嗎?怎麼總是看別人?」于小蔥問。
「沒有。我只是……好久沒來了,四處看看唄。」沈嘉柔這才應要求把視線集中在于小蔥的臉上,心里喃喃的說,瞧吧,這是她自己要求我看她的,可不關我的事情呢,是她讓我看的,不是我自己死乞白賴的看的?都听見了吧??
于小蔥咕咚咕咚的喝大麥茶,見沈嘉柔又這樣眼楮都不眨得盯著自己瞧,頓時覺得有點異常,「我臉上,真的沾了什麼東西吧?你在看什麼?」
「噢。」沈嘉柔立即收回視線,復又微怒的說︰「不是你讓我看你的嗎?你自己介意我看別人,不看你的?」
「我……那好吧。」于小蔥覺得沈嘉柔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呢,現在又開始古怪起來,也不多問,轉了話題說︰「今晚的片子挺多的,我們先去電影院看看,你比較想看哪一部?」
「我想看最新上映的。」
「那我們走吧。」
眾所周知,全燕州只有這麼一家澤普電影院是設施最豪華的,觀影效果那是最上乘,舉凡注重約會質量的人都會帶被約對象來此家電影院看電影,更不消說,今天是北國開年大片《建國之路》的首映場,所以澤普里頭人山人海,有很多記者在報道首映場的盛況呢。
簡裝打扮的白冰冰站在一架攝像機前羞澀的說︰「多虧了導演,否則我那場戲一定演不出來。」
「冰冰,這次和南溪合作的怎麼樣?」有個記者問。
「建國之路里,我和南溪其實並沒有踫面,都是分開拍的。」白冰冰皺眉,听說有觀眾看完昨夜的點映場之後,都在吐槽說南溪的演技完爆白冰冰,說什麼姜還是老的辣,演技這種東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具備的?當這個記者問到南溪的時候,她的經紀人湯嘉麗就笑著走出來說,「謝謝各位,那邊也要采訪咯。」
湯嘉麗拉著白冰冰到一旁去,小聲說︰「不要一提到南溪就板臉,你難道不知道你臉僵住的樣子,很像白雪公主的後媽?」
「我微薄下面的留言,你沒看到嗎?全都是南溪的粉絲在罵我?」
「罵你是看得起你,如果你是阿貓阿狗,路邊的阿媽都不認識,誰還有閑心去罵你?你以前是唱歌的,拍個MV都要NG多少次啊,好不容易給你擠進去一個角色,這麼好的片子,你的表演也還不錯,就該偷笑了。注意點,你最近心態有問題。」湯嘉麗安撫道。
「我就是氣不過,我的戲份比她多,憑什麼觀眾只看到她呢?」白冰冰轉過身,避開鏡頭,滿眼憤怒的望著湯嘉麗,湯嘉麗噓了一口氣,「你這是干什麼啊?南溪演了那麼多片子,還拿過影後呢,你有什麼啊?今年能拿個新人獎就不錯了,還跟她比?」
「我的專輯銷量是她的一倍呢。」白冰冰又說。
「現在她都不出專輯了,你當然能賣得比她多,你等著,她一出,你又要靠邊站。」湯嘉麗嘆了一口氣,最近她和段成瑞的感情順風順水,反而是事業上出了點問題,白冰冰這小妮子也不曉得是不是太年輕氣盛,還是確實腦子缺一根弦,居然處處和南溪比,她確實是湯嘉麗一手捧出來的,現在確實也是紅了,但還沒有紅到能和南溪比肩的地步,保守估計,也要五年以後才能和南溪有得一拼。
听見湯嘉麗這麼說,白冰冰立刻生氣的紅了眼,「你也這樣說?難道我這樣沒有實力嗎?」
「你有實力,你當然有,除此之外,你還有年輕,這個最重要的資本,所以啊,不要好高騖遠,我把你捧出來,不是讓你和南溪爭第一,雖然英皇內部確實被你們二位鬧成了兩派,但歸根結底,你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我最想看到你做白冰冰,不是什麼南溪第二之類的。懂嗎?」湯嘉麗拍了拍白冰冰的肩膀,這時候,段成瑞拿著可樂和爆米花走過來,他戴著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仿佛生怕別人發現他是來和湯嘉麗看電影的,湯嘉麗一眼就瞧見了他,「好了,你和助理去補個妝,不願意接受采訪就不采訪了,補完妝以後,就進去坐好,看完成片之後,再自己掂量一下,那些粉絲說得對不對,嗯?」
「好吧……」白冰冰不相信別人,最相信的就是湯嘉麗,她深吸一口氣,跟助理補妝去了,湯嘉麗繞到後面,大步朝段成瑞走過去。
段成瑞躲躲閃閃的低著頭,他沒想到現場這麼多記者。最近段夫人在《燕州日報》上登載的向沈家及葫蘆茶園的道歉信已經街知巷聞,段夫人自己蒙羞不說,段成瑞和沈嘉柔的這段婚姻也被人們大肆議論起來,只是這次很多人都不信段成瑞和沈嘉柔和平離婚了,更多人偏向于是段成瑞外遇,弄得他有時候不得不戴口罩。
沈嘉柔挽著于小蔥的胳膊,兩人大步走進了澤普電影院,從海報上一瞧,沈嘉柔就指著白冰冰說︰「好好的不唱歌,演什麼革命女英雄呢,光看海報,倒是還可以,不曉得在建國之路里面,她演得如何。」
「那你想看建國之路?」于小蔥看了一眼其他海報,剛走過一整牆的海報,她的眼楮就被眼前的照相機閃的眼花了,只好低下頭揉眼楮。
沈嘉柔還在看一些新片的海報。
近在咫尺的地方,段成瑞低著頭,湯嘉麗湊過去,本想給他個驚喜,從身後伸出手去,用充滿愛意的雙手捂住他的眼楮,沒想到,眼楮一蓋上,段成瑞就嚇得「呃??」了一聲,連忙後退,以至于他手上的兩杯可樂和一桶爆米花全都倒向了正在揉眼楮的于小蔥頭上、衣服上、腿上!
「啊,對……」段成瑞正想說對不起呢,瞧見是于小蔥,就啞住了。
湯嘉麗捂住嘴巴,剛才只顧著和她親愛的成瑞來個親密接觸,居然沒注意旁邊的人,更沒想到釀成如此大禍?!登時也沒回過神來。
倒是沈嘉柔大步走過來,一把推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段成瑞,「你是誰?眼楮長在後背上了嗎?!」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沈嘉柔連忙從包里拿出手帕紙給于小蔥擦,臉上、耳朵上、肩膀上,到處都是可樂和爆米花,好好的一身羊毛大衣,剛才還筆挺帥氣的套在于小蔥的身上呢,現在就被活活涂鴉成了一面仿若寫滿[FUCK]的斑駁城牆!「哎喲,這臉上,真是要死了,你趕緊擦,擦。」
沈嘉柔轉過身去,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指著那個犯案的男人說︰「你不知道這里站著一個人嗎?你是雙手有殘疾,拿不動可樂是嗎?還是想找麻煩,覺得自己潑兩杯可樂到別人身上特別神氣?」
「……wow,wow,wow,沈嘉柔,原來你的真面目這麼嚇人的呀?真是出口傷人呢。什麼雙手殘疾,你才雙手殘疾呢,這不過是個意外而已,你用得著人身攻擊嗎?」湯嘉麗氣的不輕,居然有人這麼說她的如意郎君段成瑞?HowdareU
比之湯嘉麗掐腰的憤怒,沈嘉柔就簡直怒不可恕的姿態,這樣的姿態段成瑞十分熟悉,以前他們還是愛人關系的時候,沈嘉柔也會這樣對他,哪怕是一丁點兒大的小事,她也不會讓他吃半點兒虧,如果今天他們仍然是夫妻,那麼如果是哪個不長眼的把兩杯可樂灑在他身上,沈嘉柔也一定會跟那人據理力爭的,這不是蠻橫的生氣,這只是沈嘉柔在乎一個人的標志性口吻。
BanbucaiWinter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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