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微笑從遠處緩緩走來的
被叫做清晨
而我們是夜晚升起的陽光
如同夜晚患上的夢游癥一樣
慢慢地被遺忘在那一縷陽光里
出自詩人樸延俊的《焦糖》的話,祝您度過愉快的午間時光,以上是李寶娜。」李寶娜甜美的聲音被擴散到帝國高的沒處。
帝國高的田徑操場上。
「所以你去見金元,其實只是為了拿帝國做個擋箭牌?那剛才的新聞也是爺爺……」英道覺得剛才勝熙說的話信息量過大,他現在有點接受無能。
「嗯,是爺爺放出去的消息,包括前段時間金家的秘聞。」勝熙大方承認了。勝熙剛把爺爺安排她去跟金元談判的原因都說了一遍,也說了下最近她尷尬的處境。
英道模模自己的眉骨︰「呀!崔勝熙,這種事怎麼不讓我去做,我可是你哥,事先跟我說也不行嗎?所以說這事全家都知道,就瞞了我一個?」
勝熙連忙拉住哥哥的手臂,討好地晃一晃︰「哥,你知道的,我演技比你好嘛。再說,我去當然比你去更容易讓阿元哥哥放下戒心。」
英道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勝熙說的都是對的。過去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惡童性格有什麼不好,可現在他知道,自己的不成熟,連保護家人、和家人一起並肩作戰都做不到。
勝熙看到英道的落寞,她的心更痛。一起長大的哥哥啊,很快,我就見不到你了。勝熙忍住快要落淚的沖動,不能被哥哥發現,她轉身想回教室。
英道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回到自己的面前︰「不要走。」
勝熙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和寶娜她們有約。」
英道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認真︰「別開玩笑了,我對離別和私奔有一定的見解,你這不是要去見人的表情,而是要離別的表情。」
勝熙的眼眶紅了,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在臉上。
英道問她︰「是什麼?和李孝信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怎麼又是這副表情?」
勝熙的眼楮像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一樣,不一會兒臉上就布滿交縱的淚痕︰「哥,我要走了,我要去瑞士了……」
與此同時,金元開著車疾駛回金家。剛才看到自己和崔勝熙訂婚傳言時,他立馬找尹室長讓他想辦法把新聞給壓下去,可是尹室長卻給他看了一個最新的社內新聞︰「帝國集團撫養的少女家長任職于帝國高中」,新聞上,分明有賢珠的照片!
為了財團事業就能把她的人生曲折傳遍全世界嗎?尹室長說,這是父親為了挽回帝國形象而做的挽救宣傳其中的一環。這個企劃是父親特別吩咐的。
他迫不及待沖出辦公室,不管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他只想回家問問父親,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他回到家看到賢珠居然就在書房里,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父親看到他說︰「剛好談到你了,進來吧。」
他走進去直接問賢珠︰「你在干什麼?你怎麼會在這里?」
全賢珠沒有回答,在金家沒有她說話的權利。金南允會長看了她一眼︰「我有話想听她說就叫來了。」
金元擔心賢珠,不想她受到父親的責難,就急忙說︰「您先叫我啊,先听我說。」
金南允會長看著兒子︰「那回答怎麼會一樣?」他轉頭看看全賢珠,問她︰「你說是吧?」
見父親針對賢珠,金元開口︰「父親,請不要這樣。」
金南允會長沒有理兒子,繼續對全賢珠說︰「你是我們獎學金基金會的驕傲,在困難的環境里,也會這麼優秀,真是讓人欣慰。」
金元听不下去了︰「因為欣慰所以才制定的那種企劃嗎?今天通過社內報紙,全公司職員都知道了,明天通過宣傳報道全國的人都能知道呢,人們記住的全賢珠,不會是基金會的人才,而是少女家長。就這樣告知天下,她在帝國高要怎麼受得了。」
他轉而沖女友質問道︰「你干什麼去了,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總讓我變成無用之人?!」
金南允開口了︰「所以我才主動要做這個黑臉。阿元你這麼無能的樣子,我實在是看夠了,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你到底要被她拖後腿到什麼時候!」金會長憤怒地拿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擲,發出沉悶的巨響。
金元不想讓賢珠听到這些傷人的話,語氣中帶著些許祈求︰「父親,不要再說了。」
金南允卻顯然不想放過這個一箭雙雕的機會,既能教訓全賢珠,也是警示兒子,繼續道︰「不要因為對一次眼或者一次心動就賭上整個人生。賢珠你也是,你臉皮太厚了,接受著我的後援和幫助,怎麼敢和我的兒子相愛呢?」
金元阻止道︰「父親!」求你不要再說了……
金會長繼續「勸說」︰「現在不見面或許會難過得要死,會想念、會難受,那也……」
「您別說了!」金元顧不得打斷父親的話了,看著賢珠泫然欲泣的樣子,他感覺心也在絞痛。
賢珠哽咽著說︰「會長您的話我會牢記的,我先失陪了。」她起身沖金會長鞠躬告別,然後離開了這座浸滿了她眼淚與屈辱的宅子。
金元憤怒地開口︰「我拼了命的比別人努力才到現在這個位置,
金會長開口了︰「經過那場股東大會後,你還不明白嗎?你的社長職位,不是你坐上去的,而是我讓給你的。如果我現在身體健康,你還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嗎?只因為你是我的兒子這一個理由,你才坐到那里的。但是,你讓我別在你的婚姻上發揮父親的權利,哪有這種道理?快點解決干淨吧,你也該結婚了。」
金元心灰意冷之下,口不擇言道︰「是,崔家的崔勝熙就很不錯。」他愛賢珠嗎?是的,他愛,可是還不及帝國集團,所以他不會追出去。
帝國高的操場上,英道抓住勝熙,問她︰「那你明天就要去瑞士又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現在才跟我說?我們崔家的人什麼時候也需要逃到國外去避風頭了?你又不是金嘆,干嘛整得跟被流放似的,我不同意。」
勝熙用手拂去眼淚,抬起頭眼神倔強而堅定︰「哥,這件事我和爺爺、爸爸都商量過了,這是現在我最好的選擇了。借著陪伴療養中的父親這個名號,我轉到瑞士那邊的學校,既博了個孝女的名聲,又能躲開那些對我不懷好意的家族。哥你那麼聰明,你肯定知道的啊,要是我留在國內,不只是我自己有危險,對光海也是會帶來麻煩的。」
英道握住勝熙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妹妹的眼楮︰「我來保護你,我崔英道的妹妹也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嗎?」
勝熙紅了眼眶︰「哥,我也不想離開你們。可是我最需要的是得到足以自保的能力,要是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選的話,對我而言,不結婚反而比較好。哥,你說想要保護我,可是我們倆都還只是17歲的高中生,不懂管理,沒有權利,你拿什麼來保護我呢?哥你就留在韓國,爺爺和二叔會教你怎麼管理集團。哥,你一定要加油,要是我將來嫁不出去,我可就要賴著哥哥你一輩子了。」
勝熙上前一步,抱住哥哥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里︰「我現在在哭,可我崔勝熙可是女神啊,為了我的形象管理哥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吧,就算會把眼淚和鼻涕蹭到你的衣服上也不許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很快我就見不到,也模不到你了……」
英道沒有推開她,第一次充滿愛意與感激的把妹妹摟進懷里。是啊,成長是苦痛的,這一次宙斯的危機讓他知道了父親和家族的真正含義。當他跌落雲端時,什麼是真正重要的、誰才是最愛他的,他都明白了。可是好像有點晚了呢,總是開導自己、愛逗自己、幫自己找到媽媽的妹妹,這次就要離開了,他感激她,讓自己走出曾經用霸道偽裝的內心痛苦的陰霾,感謝她就算以前討厭她也還是總是笑著喊他「哥哥」,感謝她幫自己找到媽媽。現在他想留她下來,可他還是無力的17歲高中生,他還沒有留下在乎的人的能力。
稚女敕的年紀,生活中卻滿是傷痛,就在自己以為找回媽媽,自己也能和家人一起幸福生活的時候,生活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父親被抓走,光海和宙斯也陷入困境,別的家族虎視眈眈,妹妹被孝信前輩的家族背叛,被逼和李孝信分手,他見證了勝熙的痛苦和眼淚。如今妹妹為了躲避竟得遠赴異國,爺爺不顧高齡重新出面拯救企業。可他崔英道無能為力,無論是公司,還是父親、妹妹,他都留不住。他崔英道的人生還真是曲折啊!
勝熙感到肩膀處有溫熱濡濕的觸感,那是哥哥的眼淚嗎?
17歲的他們,知道了愛情不是光有愛情就夠的,知道了家族的責任,知道了偽裝和欺騙,知道了沒有力量就無法守護。他們得到的的確很多,但在成長的道路上一路留下了血淚。
晚上,勝熙在收拾明天的行李。想去敲爺爺的房門,對爺爺告別,卻听到了又一個壞消息,爺爺好像在和二伯通話︰「什麼?把建築工地的施工許可證收走了?是政府部門那邊的關系出了問題?真是一群白眼狼,以前送過去的錢呢?吃了以後又想不認賬是嗎!……」
勝熙回到房間,現在光海連已有的工程建設也受到阻攔了嗎?光海建設不能倒,要是倒了……勝熙想到之後無法預計的損失,心里如放了熱油在煎。馬上她就要走了,她還能做些什麼呢。她把腦海里的人脈網逐條梳理,忽然想起一個人,或許她可以找他?
她翻出手機的通訊錄,找到那個號碼,要是撥出去,或許她又得回到老路去了,那自己之前又何苦離開那個學校轉入帝國高呢?家人也不願意自己攙和到里面去。可是如今家族企業風雨飄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必須一搏,她下定了決心,撥出了那個號碼︰「嘟——嘟——喂?」接通了。
「白局長,我是勝熙,崔勝熙……」
作者有話要說︰白局長為《IRIS》中的NSS局長白山,IRIS劇情正式出場,記得有妹紙說過,希望有TOP崔勝賢的出場,哼哼,現在福利來啦~~o(∩_∩)o~~
女主要離開了,別離是為了重逢,妹紙們別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