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心里一片蒼涼,仿佛身處于冰天雪地之中。她有氣無力地回到自己的僕人房間,得到的卻是同房婢女的冷嘲熱諷︰「真當自己是個什麼貨色,竟然敢勾引老爺,真不要命了!」
「那天晚上你匆匆忙忙地回到這里梳洗打扮我還以為你要去偷會情人呢,可是沒有想到你是要去勾引老爺,你可真是大膽啊!如果不是夫人仁慈,恐怕你現在已經命赴黃泉。」
一個比較年邁的老僕人也說「既然沒本事就要學會安守本分,既然底下于人就要學會察言觀色,即使為奴為婢也要品德高尚,否則你就是我們這些奴婢的恥辱。」
珍听了別人無情的奚落心里很後悔,經過了這件事情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經認識自己了,一見到自己就熱嘲冷諷,好像自己是一個人人可罵的十惡不赦的罪犯一樣。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在眾人的笑話和諷刺下,珍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天清晨,珍和平常一樣去干活,卻看見秋練在那里等著她了。珍看見秋練非常害怕,頭也不敢抬︰「奴婢,奴婢見過秋練姐姐。♀」
秋練抿著笑意看著珍︰「喲,你我皆是奴婢,我怎麼敢接受你的禮?」
听了秋練的話珍更加害怕︰「秋練姐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秋練笑意凌然地扶起跪著的珍︰「你怎麼就該死了呢?可否告訴我啊?不用害怕,我們都是婢女,你又稱呼我為姐姐,我們就是好姐妹,有什麼事情就應該互相說嘛?」秋練將「婢女二字說的特別重音,仿佛在提醒珍只是一個婢女,就不應該去做違背了自己的本分的事情。
珍站了去來,卻突然有一種惡心的感覺從胃里升上來,珍伏在一旁的大樹上不停的嘔吐,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秋練以為她病了所以上前問道︰「珍,你病了?」
珍揮了揮手︰「我,我沒事,只是,只是今天早上吃壞了肚子。」
秋練放心了,見她那個樣子也不願意再警告她什麼了,就只好離開。珍望著秋練遠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哎,她終于走了,嚇死我了!」可是珍剛剛說完又是一陣嘔吐,現在就連她自己都害怕自己是生病了,所以就到管家那里去請了一天假出府去看病。♀
大街上,珍攢著手上的錢袋來到一家醫館門前。珍望了望藍藍的天空,然後走進了醫館里;可是她的這個動作在路人的眼里還好像她一旦進了醫館就永遠都無法出來了一樣呢。
那家醫館的大夫已經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長長的白須飄蕩著,讓人覺得他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珍走到大夫的面前坐下︰「大夫,我幫我瞧瞧我這到底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我就是想要嘔吐?」說著伸出自己的首讓那個大夫幫自己診脈。
那個大夫將手搭在珍的脈部上然後閉上眼楮。過了好久,老大夫才睜開眼楮笑著恭喜珍︰「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已經懷孕了。」
珍听了大喜,激動地又問了一遍老大夫︰「大夫,我,我真的懷孕了?我是真的懷孕了?」
大夫微笑著點點頭︰「是的,夫人,你已經懷孕了,恭喜你!」
珍經過老大夫的親口確定滿心歡喜,馬上從錢袋里掏出錢給大夫︰「大夫,謝謝你,謝謝你!」
李府,秋練像平常那樣走進雲煙的房間,此時雲煙正在梳妝台前梳妝。秋練走近雲煙低著頭說︰「夫人,今天早上我去找珍了。」
雲煙一听見珍這個名字就特別感興趣︰「哦,你去找她干什麼?你可不要無事生非哦!」
秋練解釋道︰「夫人,奴婢沒有無事生非。奴婢本來也只是想要告鑒一下珍,可是奴婢還沒有說兩句話她就伏在旁邊的大樹上嘔吐不止,好像得了多嚴重的病一樣,奴婢見她那個樣子于心不忍,所以就沒有說什麼就讓她走了。」
雲煙不可置信地望著秋練︰「嘔吐?而且還是不停地嘔吐!秋練,珍她可否有說過什麼與她突然嘔吐有關的話嗎?」
秋練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嗯,珍她說她今天早上東西吃壞了肚子。」
雲煙搖頭︰「不,如果真的是吃東西吃壞了肚子就應該是拉肚子的而非嘔吐,難道,她有孕了?」
秋練不亢不卑地說︰「夫人,如果珍真的是懷孕了那她自己為什麼不說呢?夫人,事情應該就是如同珍所言,是今天早上吃壞了肚子吧。」
雲煙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秋練也跟著雲煙出來了。雲煙一邊走一邊說︰「我不會去做自欺欺人的事情!如果是珍有孕了我就應該去告訴老爺叫老爺納珍為妾。」
听了雲煙的話秋練不禁擔心了︰「夫人,萬一,萬一珍生下長子,那麼恐怕會威脅到你的主母地位啊,你不得不防!」
經過花叢中,雲煙隨手摘了一朵鮮艷的花捧在手上︰「這個也不用我來擔心了,家有家規,等到孩子一出生,家規自然會被老爺拿來。」
對于雲煙這讓人不甚明了的話,秋練自然听不懂。望著秋練那求解的眼神,雲煙解釋說明︰「這個李府就如同這個花園;往後,老爺也許會有許許多多的女人,而這些女人就如同這些大樹,我就如同栽種這些大樹的人,而那些女人所生出來的孩子就如同這些大樹上開出來的花、結出來的果子。大樹只能夠開花、結果;可是卻不能夠分享這些花朵、果實給它帶來的快樂和歡笑。那些小妾們只負責生孩子,可是卻不負責撫養這些孩子,我才是這些孩子們的母親,而她們只是孩子們的姨娘,所以,我也不用孩子那些不是‘母親’的小妾會威脅到我的主母的地位,這些都是家規,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你明白嗎?」
秋練听了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啊,難怪夫人如此鎮定呢。」
雲煙神態自若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