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嬤嬤一听,立刻出去查探,不一會兒回來稟告說︰「外面的雪已停了!」
「那就出去賞梅吧,你們年輕人愛鬧,我就不陪著了,」戰王妃率先起身,望著眾人笑道︰「腳下滑,注意著點,多喝的就留下了,若回去的路上出什麼事,就是本王妃的罪過了!」
「是!」眾人起身,齊聲回答著。舒愨鵡
「萱兒,你沒事吧!?」陳月舞一直擔心她,見她雙頰嫣紅,雙眼朦朧,就怕她罪了,被戰王妃給留下,到時候,她想幫也幫不上了。
今日這事,她不用想也知道,完全是在針對萱兒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會毀了萱兒一輩子的。
望著表姐關心的眼神,瑾萱無奈的苦笑一聲道︰「就算我想走,能走的了嗎?」
從一開始,他們就想讓自己留下,無論她怎麼拒絕,最後的結果改變不了,所以她干脆不去拒絕,想看看他們到底想要怎麼對付自己,怎麼毀了這門親事。
若是她真的嫁給了雲王,第一樣,就要質問一下︰你丫的一個病入膏肓的短命鬼,到底怎麼得罪了他們,連死也死的不安心,成天讓人找茬,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大長公主說明了親事之後,這大小不斷的麻煩,讓她頭都痛了,更何況,唐家,還有一個躲避在角落里,隨時會要了唐家任何人性命的人。
這足以,讓她的神經緊繃到極點了。
「我留下陪你,」陳月舞咬牙說道。
「不,我有應對的法子,你若不走,我更加束手束腳,」司畫能救得了她一個人,卻救不了兩個人,而暗一暗二也不知道在那里,這戰王府里肯定也有暗衛的,他們不容易進來,這里,就只能靠司畫了。
「可是……,」兩人是跟在眾人後面慢慢往園子去的,聲音也是極低的,就怕別人听到。
「萱姐姐,舞姐姐,」這個時候,林婉清突然走到她們的後面,甜甜笑著,柔柔叫著問︰「你們在說什麼呢?聲音那麼低,一點都听不到!」
一听到她的聲音,兩人立刻對視了一眼,眼里閃過了默契跟信任。
「你听到我們說什麼了?」唐瑾萱轉身看著她,沒半點好臉色。「這會兒,妹妹不是該去陪著郡主嗎?怎麼會來這里呢?」
她拍著馬屁的那樣,看著,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看到這麼卑微的她,瑾萱覺得,還是相府里偶爾驕縱的林婉清讓人覺得舒服。
她也不想啊,若不是郡主逼著她來,她才不願意跟唐瑾萱接近呢。
「郡主那邊好多人,我又不認識旁人,」林婉清癟癟嘴,很是委屈的控訴著。
瑾萱忍著翻白眼的不雅舉動,輕輕推了陳月舞一下,然後伸手挽住林婉清對陳月舞說道︰「表姐,我還是不陪著你了,清妹妹膽子小,要是嚇到她了,回去之後,夫人肯定會生氣的,我就陪著她了,你自己賞花吧!」
「好,」陳月舞眼里有深深的憂心,可是有了瑾萱方才的一番話,她還是決定離開,免得礙手礙腳,壞了瑾萱的安排。
被唐瑾萱拉著,林婉清整個人都僵住了。兩人認識那麼多年來,只有相互算計針對,從沒有這麼親密過,弄的她渾身的不自在,卻不能推開。
反觀她的不自在,瑾萱卻自然的很,拉著林婉清走到一處素心梅下,望著枝頭花瓣長橢圓形,花色淡黃,花香芳馥的臘梅花,她的嘴角泛起欣悅的笑容……。
「唐姑娘喜歡臘梅?」就在林婉清想要找個借口離開的時候,一道溫厚聲音響起,讓她滿臉驚喜的望著來人,輕呼了一聲︰「公子,」
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瑾萱身子僵了一下,緩緩轉身,見陪著林若岩的還有好些人,就微微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才開口說道︰「只是喜歡而已!」
「才不呢,萱姐姐可喜歡了呢,萱園里面可種了好些的臘梅,可精致著,」林婉清故作憨厚的說著,語氣是炫耀欣喜的。
有唐瑾萱在的時候,那萱園,她進不去,只听人家說萱園是唐家最好的,所以她心生羨慕,卻充滿無奈。後來,唐瑾萱離開萱園,她跟母親進去搬東西的時候,看到了里面的精致,心里羨慕不已,想住進去的時候,被母親攔住了。
她不同意,說唐瑾萱三年孝期之後,肯定會回來,要是被她知道了,到時候,鬧起來難堪的會是她們,她只能滿懷羨慕的離開萱園,心里下定決心,總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的住進萱園,讓所有人羨慕。
唐瑾萱听到林婉清的話,只是微微蹙眉,並沒有不悅,也沒有開口數落,只是冷冷的看著,一點表情都沒有。
「既然種了臘梅,肯定也喜歡的,倒不如說說看,這里有幾種臘梅啊!?」開口刁難的,竟然是李尚書的女兒,李嫣然。
「你要說不出來的話,丟的可是我雲王哥哥的臉面,」仙兒郡主站在一邊,涼涼的說︰「本就覺得你配不上我雲王哥哥,若連這個都回答不出,干脆啊,退婚得了,免得到宮宴的時候,丟了唐家的臉面,」
唐瑾萱很想問問仙兒郡主,問她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她,為何她就是橫豎看自己不順眼呢?
她又沒招惹她,總莫名其妙的跟自己作對,讓她頭痛又無奈,真的心癢癢的,好想好好教訓她一頓啊!
「臘梅,」面對這樣的刁難,她要是退縮了,這事情,還真的大了,她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就屬眼前這素心梅跟那邊的馨口梅最好。素心梅因為花朵大,又有荷花梅之稱……,」瑾萱緩緩道來,見仙兒郡主臉上閃過氣憤,就莞爾一笑問道︰「這戰王府里種了那麼多的梅花,仙兒郡主肯定知道的也多,不知道這狗牙梅的別稱是什麼,郡主知道嗎?」
仙兒郡主沒有想到唐瑾萱會把問題拋給自己,心里咒罵不已︰這臘梅又不是自己喜歡的,那是母親種的,跟自己無關,她哪里能知道著狗牙梅的別稱是什麼啊!
就在仙兒郡主滿臉通紅,騎虎難下的時候,最讓瑾萱厭惡的聲音響起,「狗牙梅的別稱是九英梅,因其花久出,所以得此別名!」
「岩哥哥,」仙兒郡主見解了自己難的是林若岩後,雙眼發光,就差沖上去狠狠抱著人家了。
「林公子好學識啊,」瑾萱嘲弄出聲,「那林公子肯定知道這臘梅花有哪些功效了,可說與大家听听,也好平日里可以拿來用一下,」她問的是郡主,他開口,他是郡主什麼人呢?自以為是,還真是不要臉,讓人看了厭惡。
前世,她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人的道貌岸然呢?
這一世,自己定然要揭破他那虛偽的面孔,讓所有人都認識他,更要林婉清知道,她看上的男人,是怎麼利用她,作踐她的!
林若岩不是白痴,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她骨子里散發出的敵意,那是針對自己的。可這種敵意,從一開始,就讓他覺得迷茫,想著自己從未見過她,她為何那麼憎恨自己呢?
再說了,不管對林婉清還是仙兒郡主,只要他微微一笑,她們就恨不得撲上來了,唯獨這個唐瑾萱,看到自己就跟看到骯髒的東西似的,恨不得倒退幾步了。
「岩哥哥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臘梅的藥效啊?你這個是故意刁難!」仙兒郡主一听,立刻出聲護住自己的情郎,怕他丟了面子。
「我家種了臘梅,我就知道,為何知道臘梅種類的林公子就不知道呢?想必林家也是種了臘梅的,不是嗎?」瑾萱滿臉茫然的問著,把剛才仙兒郡主刁難她的問題,全部拋給了林若岩。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婉芙縣主見狀,清冷的表情終于有一些的改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卻無人發現。
「哼,你說你知道,誰知道是真是假,」該死的唐瑾萱,竟然敢刁難岩哥哥,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你真以為你能嫁給雲王嗎?你做夢吧!只要過了今天,你哭多來不及……到時候,你別跪著求我……哼!
「《本草綱目》曰︰臘梅花味甘、微苦、采花炸熟,水浸淘淨,油鹽調食,能解熱生津……,」輕柔的聲音緩緩到來,在這寒冷的天氣里,格外的引人注意。
「唐姑娘怎麼連本草綱目都看呢?-」婉芙縣主實在忍不住了,就好奇的問。
瑾萱對婉芙縣主也是有好感的,不單單是因為她是大長公主的女兒,更覺得她不跟仙兒郡主等人狼狽為奸,就如那天在唐家一樣,所有人都去看笑話了,唯有她一個人站在路口,那麼清姿綽約,高貴優雅。
「因母親是身子極弱,才在產子的時候走的,瑾萱心里恨極自己不擅醫術,所以才看了本草綱目,」說起這個,瑾萱的眼眶紅了起來,情緒才微微有些觸動。「剛才有些賣弄了,還請婉芙縣主不要見笑!」
婉芙縣主一听,想到了什麼,感嘆道︰「我何苦要笑你呢?這本草綱目,我也是草草翻過,緣由,也同你一樣,只是我父親走的早,我還不知事,」若是父親還在,那母親肯定會笑顏如花,不會跟現在這樣,讓人看了揪心。
母親這輩子,就活在思念里,讓人看了好心痛。
兩個同樣失去親人的人,因為一句話,一個共同的想法,就對對方有了另外的看法。
「啊呀,好好的,干嘛要說這些啊!?」略帶哀傷的氣氛被仙兒郡主打破了,她望著眾人笑說道︰「我也不懂賞臘梅,不如,大家回到落雨軒,玩擊鼓傳花,熱鬧一下呢?」
「好,好,」有人立刻附和著。
「還是回去好了,這里怪冷的,」
「就是啊,回到落雨軒,還能喝茶聊天呢,」這里,誰敢不給仙兒郡主面子呢,只要她一句話,要人家回答開的是牡丹,人家也會點頭說是。
就這樣,還沒轉個圈呢,又回了落雨軒,而這一次,位置是亂坐的,因為要玩擊鼓傳花,所以林婉清就坐到了瑾萱的身邊,而另一邊,不是陳月舞,而是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
看似隨意,卻也是精心安排的,否則,陳月舞怎麼會被人擠走的呢。
果然,從游戲開始,一圈下來,輪到瑾萱的時候,只有一次是過的,其余的都是她中獎,于是一個個刁鑽的問題提出,只要瑾萱回答不出的,就是直接一杯酒,有時候直接是三杯,只要喝了十來杯後,瑾萱的頭就在搖晃了。
「稟郡主,我家小姐已經醉了,」司畫一直在注意著,見主子喝的差不多了,就出聲說道。
「哦,那麼點就醉了,真是掃興,」仙兒郡主眼里閃過喜悅,但嘴里說出的,卻是不滿的抱怨。
「請郡主原諒,容奴婢送我家小姐回去,」司畫上前攙扶起醉醺醺的主子,輕聲道。
我好不容易才灌醉了唐瑾萱,怎麼就讓你送回去呢,仙兒郡主在心里月復誹著,嘴角,卻帶著關切的笑容說道︰「你不用扶你家小姐回去了,這雪天路滑,到時候出事了,可不好跟我雲王哥哥交代,來人,扶著瑾萱小姐進客房,好生照顧著,知道嗎?」
「是,」早就候在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來幫著攙扶,根本不容司畫拒絕。
看著離去的瑾萱,陳月舞的眼里充滿了焦急,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人家都想娶她拉攏父親的潛在影響力,可說到底,她家根本撼動不了任何人,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萱兒被人帶走,卻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
「林婉清,你姐姐住下,你也住下吧,明兒個,你們一起回去,」仙兒郡主看了林婉清一眼後,輕聲吩咐說。
「是,」她巴不得留下看熱鬧,那里還離開呢。
最主要的人走了,這擊鼓傳花玩起來就沒什麼意思了,在幾圈後,就草草的結束。
之後,仙兒郡主就安排了幾個人留下,其余的人都走了,包括陳月舞跟婉芙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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