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妃為何這般不高興,晚膳吃的很勉強,」他都看不下去了,若不是自己還在偽裝病重,真的很想問問清楚。舒愨鵡
司畫思索了一會兒,細細的回想起自己陪著王妃過來的一路情景,想到了某個畫面後,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奴婢領著王妃進了青林院用膳的時候,王妃對著滿桌的佳肴突然就不高興了,還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之後,就沒見她露出笑容了。」
「難道,真的是菜不合口味?」冷雲熙想不出別的緣由了。
「不,」司畫搖頭說︰「王妃很少挑食,除了不吃蟹黃包外,基本上別的吃食都能吃一些,」她知道自己下半輩子就跟著王妃了,當然得好好的了解她的生活習慣了。
冷雲熙蹙眉,為腦子里哀怨愁容的面孔發愁了。
「王爺,不如請暗一去查一下,」冷剎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出聲提議說︰「王妃心里裝著事,肯定會著人去辦的,只要跟緊了玉嬤嬤跟幾個丫鬟,定能查出事情的緣由,」這個王妃,還真的讓王爺掛心啊!
「你去吩咐暗一,」冷雲熙一听,立刻來了精神。
「王爺,」司畫在一邊突然開口說︰「王妃好像每月有幾天是住在陳家的,那個時候,連奴婢都不許跟去,」那個秘密,是否,藏在陳家呢。
冷雲熙一听,立刻怒目圓睜,沖著司畫怒道︰「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就覺得奇怪,唐家沒有什麼值得她牽掛了,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現在看來,那個讓她牽掛的人或事,是在陳家了。
司畫一見,立刻跪下請罪說︰「奴婢見王妃每一次去了之後回來都很高興,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所以才忘記稟告的,」現在想來,是自己疏忽了。
連進戰王府都是自己陪著去的,緣何每每去陳家,她都帶著玉嬤嬤跟蓉兒或者書兒去,卻絕對不帶著自己去——是王妃一直在戒備自己嗎?
「下去,」冷雲熙一見,立刻呵斥了一聲,然後對冷剎說︰「讓暗一進陳府看著,一有什麼異樣立刻來稟,」
司畫是糊里糊涂的出了青林院,滿臉的糾結。
她以為,自己是王爺派來的,又跟王妃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那王妃一定是接納了自己,所以不管去那里,都帶著自己去。可是,經過剛才這麼一想,她才知道,王妃的信任是表面的,她沒有像相信玉嬤嬤等人一樣信任自己。
想到這里,司畫的心里憂傷了。
瑾萱不知道她一個不高興,會引起冷雲熙那麼深的關注,也讓陳念的存在,曝光在冷雲熙面前了。
「唐廷玉的兒子?」冷雲熙知道這個消息時,著實震驚了一番,看著暗一問道︰「消息確定嗎?」
「確定,」暗一單膝跪在地上,挺直身體稟告說︰「屬下跟著玉嬤嬤進了陳家,看到一個三四歲名喚念兒的男孩撲進玉嬤嬤的懷里,問姐姐為何沒來,滿臉的失望,讓眾人都心疼不已,哄了半天才哄好他的……,」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
人人都傳唐廷玉官高卻無後,卻不知道他已經有了那麼大的一個兒子。
「玉嬤嬤可有說什麼?」冷雲熙的心思轉的快,這些年,他雖然裝病避人耳目,可是,只要他有心查,很多的事情都是瞞不了他的。
「玉嬤嬤只說王妃現在身份不同,進出不方便,待過幾天之後再出來見小少爺,」暗一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一都稟告給王爺知道,免得王爺一不小心,又生氣了。
「你們跟在王妃身邊那麼久了,為何不知道這件事?」冷雲熙想起瑾萱愁容滿面的樣子,就覺得心里不舒服,怒氣就噴泄而出了。
暗一一听,內心無比的郁悶,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王妃有意瞞著好不好。「王妃只要去從陳家之前,都會安排屬下跟暗二離開……,」他到現在才知道,那個時候,王妃連司畫都沒有帶。
「王爺,看來,王妃是有心瞞著,才這麼安排的,這也怪不了暗一他們,」冷剎開口求情,怕王爺這個時候會責怪暗一。
「算了,你起來吧,」知道唐瑾萱防備暗一他們也沒什麼錯的,冷雲熙心里的怒氣也消失了不少。
「王爺,這陳氏的兒子不是跟陳氏一起沒有的嗎?怎麼
這會兒好好的活在陳家呢?」冷剎趕緊轉移話題,挑了眼前最適合的話題來說。
「陳念不是一出生就在陳家的,」暗一知道陳念的身份後,就知道王爺得發飆,所以抱著彌補的心態,找人打听了一下關于陳念的情況,才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
「怎麼回事?」冷雲熙還是被兩個屬下的話給吸引了。
「據屬下打探得知,那陳念是王妃及笄之時,被唐家人接回唐家後才被送進陳家的,之前,他都跟王妃一起生活在鄉下的莊子里,知情的人還有裴家四小姐知道,她跟王妃的交情頗好,」現在,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冷雲熙一听,頗為驚訝的問道︰「是裴家那個很胖的庶女?」
「是,但人家現在已經不胖了,」暗一額頭留下一滴冷汗,想著裴四小姐若是知道王爺無聊的時候關注了一下裴家的情況,拿她尋開心,不知道會不會恨的挑撥王妃呢。
「……,」冷雲熙無語的看了暗一一眼,覺得暗一腦子有些短路了。
這不能怪暗一,而是他害怕自己保護王妃不利,會被王爺責罰,所以才會回了那麼一句。
冷雲熙在知道陳念的存在後,沒有主動為瑾萱解決此事,而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任由瑾萱去安排新年的事宜。
瑾萱說對了一句,她是王妃,身份不一樣了。就算雲王病重,但是接二連三的人上門,她總要招呼的,讓她根本抽不出時間去陳家。
自從年夜飯後,冷雲熙當面就跟瑾萱說以後青林院她隨時可以過來,瑾萱是點頭了,可是,她忙啊,每天應付那些找借口上門來看她熱鬧的夫人小姐們,那里還有時間去見冷雲熙呢。
于是,雲王怒了。
瑾萱望著眼前跟著林婉清一塊兒來的汪月芬,眼里閃過一絲嘲弄,卻始終閉口不言,听她在那里評判雲王府的一切。
「表姐,」林婉清見唐瑾萱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冷意,就低聲喊了汪月芬一聲,心里惱怒母親為何要安排她跟自己一塊兒來,還亂說話,換成她是唐瑾萱的話,早就開口趕人了。
「王妃,你這王府里也太冷清了,」汪月芬還是沒有自覺,說的不亦樂乎。「不是說王府里有很多人嗎?怎麼這會兒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呢?」
「汪姑娘,這里是雲王府,不是汪家,」玉嬤嬤見王妃一直緊繃著臉冷眼看著,就適時提醒說︰「若是汪姑娘沒事的話,王妃累了,就不招待了,先請回吧!」
原本嘴角掛著興奮笑容的汪月芬一見玉嬤嬤說話說的那麼不客氣,就僵住了,不一會兒才轉過腦子怒道︰「王妃都還沒開口呢,那里有奴才開口的道理?王妃,這就是王府里的待客之道?」她來,還是看在林婉清的面上呢。
誰不知道雲王府常年緊閉大門,連個客人都沒有。
「不請自來的,算是客嗎?評頭論足的,算是客嗎?」瑾萱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語氣就強勢,咄咄逼人。「汪姑娘,雲王府怎麼樣,玉嬤嬤怎麼樣,都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別忘了,這里是皇上欽賜的雲王府,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嗎?」
真當以為她在相府里退避三舍,是因為怕了汪氏嗎?
她都敢當著眾人喊汪氏為夫人,憑著現在的身份,還有什麼可以給汪月芬面子的。
瑾萱犀利的言語讓林婉清跟汪月芬都愣住了,傻傻的面面相覷,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說雲王病重,雲王府里那麼多的夫人姨娘會給雲王妃一個下馬威嗎?
可是,事實呢?
從她們來了之後,那些夫人姨娘一個都沒有出現,是出什麼事了嗎?
「送客,」見兩人都在那里傻愣著,瑾萱一點不客氣的說道。
「萱姐姐,」一直傻愣著的林婉清想到了什麼,突然急切的開口說︰「我……我今天來,是有事想求你的,」被汪月芬鬧的,她都忘記自己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了。
瑾萱從一開始就覺得林婉清來找自己是有事的,她也在等著,只是汪月芬這個太不會看人臉色的一直在數落著雲王府這個不好,那個不行,她才發火的。
「求我?」瑾萱茫然的問道︰「清妹妹,這相府如今是你母親在做主,你不去求她,怎麼還
找我了呢?」
「萱姐姐,清兒知道,以前清兒做錯了很多的事,可是……可是我們是姐妹,不是嗎?求求你幫幫我,也只有你能幫我了,」林婉清見她滿臉的冷漠,想起自己遇到的事,就慌亂了,直接開口哭求道。
看著眼前哭的狼狽不堪的林婉清,瑾萱沒有直接開口問她來干嘛,而是轉移話題問︰「你來這里,你母親知道嗎?」
林婉清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點頭說︰「她……她知道,」
「那她答應你來求我?」汪氏現在搞不定的,大概就是林婉清的婚事吧!
當初,她暗中設計自己的婚事的時候,手段不是一流的嗎?這會兒,也有無力解決的事了嗎?
「萱姐姐……,」林婉清想要哭訴什麼,但被瑾萱冷漠的打斷了。
「本王妃是雲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想套近乎,也得看看她答應不答應了。
林婉清一見,心里縮了一下,咬碎了一口的銀牙,還是不得不低頭說︰「雲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唯有王妃才能救我了!」
「我不過是個守著病王爺的沒用王妃而已,不是任何事都能幫上的,你先說說看吧,我看看能不能幫上,」瑾萱望著汪月芬青白交接的臉色,明晃晃的諷刺著,因為這些話,都是剛才她當面跟自己說的。
弄不清楚唐瑾萱骨子里賣的什麼藥,林婉清有些忐忑不安的說道︰「王妃知道的,那個……我將要進林家的門,」見她點點頭,林婉清才有勇氣繼續往下說︰「可是,林家說,主母沒有進門,我不能先進門,所以……,」
「你是想讓我跟林家說,讓你先進門?」瑾萱挑眉好笑的問道。
真正有名望的大戶人家家里是允許有通房的存在,但絕對不會允許姨娘先進門,因為這樣能保住嫡子嫡女沾長的身份,這若是庶子庶女為長,就會生出好多的矛盾來。
也只有一些不入流的,自以為是的人家,才會嫡庶不分。
「不,不是的,」咬著唇,林婉清很是委屈的說︰「我知道姨娘的身份不能越過主母,可是……可是林家給林公子定了親,連日子都選好了,是在三月初,而我進門的時間,被挪到了五月……,」
瑾萱這些日子都在府里,沒有出門,也不是很關切外面的事,所以一听到這個,到顯得有些詫異了。
「林若岩定的是哪家姑娘?」自己成了雲王妃,他的命運,也改變了,不是嗎?
「是……是仙兒郡主,」她萬萬沒有想到,原本她極力去靠近的仙兒郡主在未出嫁的時候身份比自己高一等,出嫁後,更是壓住了自己,讓她心里慪的很,可又怕到時候連林家都進不去了,所以才急急來找唐瑾萱幫忙的。
「噢,」恍然點點頭,到也沒有多少的驚訝。「不過,這正室先進門,你延後一段時間,也什麼錯啊!?」
汪月芬一直被人忽視著,又沒人請她坐,所以她就可憐巴巴的站著,雙腳在群里不停的動著,恨不得離開就轉身離開。可是,林婉清還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說不清楚,弄的她急死了。
「可是……可是之前林家派人來說,是跟郡主一起進門的,」這個,才是她最害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