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蘭盆會,也就是七月十五這一天,道家稱之為中元節,民間叫做「鬼節」。+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盂蘭」,倒懸的意思,倒懸形容苦厄之狀,盆是指盛供品的器皿。佛教認為供此具可解救已逝去父母、亡親的倒懸之苦。盂蘭盆即「解倒懸」之意。盂蘭盆法會有復雜的儀規,其中有淨壇繞經、上蘭盆供、眾僧受食諸儀節。
最近幾日延壽跟道凡都忙著操持孟蘭盆會之前的準備,無暇來督促我練功。我這人心性不定,一沒人管,就想著偷懶了,大清早的起來,在後山轉悠了一陣,胡亂打了幾套拳法混到午時便回了寺里睡覺,這一睡,就睡到了夜里去。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爬起來想弄點吃的,剛走出門,就遇到了道凡,把我嚇了一大跳。
道凡立在門口,手里拿著根我從來沒見過禪杖,說道︰「道夕,外面不安寧,你還是在屋里呆著吧。」
「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明所以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拿著禪杖便朝宗鏡堂的方向走了去。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特別是那句「外面不安寧」,讓我感覺怪怪地,于是便扎好腰帶,跟著他走了過去。
宗鏡堂內燈火通明,以往日這個時辰不同的是,居然有兩個手持長棍的武僧站在門前。道凡手持禪杖,恭謹地走到延壽面前,把禪杖抵到了他手中。
我沒敢貿然進去,只是夠著頭朝里面看。只見上首佛祖雕像下面站著一臉肅穆的延壽,他左邊不遠處站著藥隱,右邊是李神諭。他們都不說話,一直盯著站在堂內中央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左邊一個青年劍客,中間一個白發老者,右邊卻是一個俊俏姑娘。我看著那姑娘的背影,總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踫見過。♀
「這是宋帝當年贈與貧僧的禪杖,」延壽把禪杖朝前面杵了一下,朝那三人說道︰「承蒙宋帝抬愛,貧僧一直受寵若驚。今日貿然把它拿出來,只是不想在佛祖面前,傷了與三位的和氣。」
「延壽大師,」中間為首的老者上前一步,說道︰「官家御賜之物,我等當然不敢造次,只是此次前來,取不到那件東西,無法回汴梁復命,還望大師見諒。」
延壽微微一笑︰「閣下前來之意,貧僧並非有意阻攔,只是兩月前已將公開黃巢遺物之事公告天下,將會在七日後的孟蘭盆會上公諸于眾,有緣者自可得之。」
「何為有緣者?」老者譏笑道。
延壽抬眼看著夜幕中遠處的天空,說道︰「六和塔內,自會度那有緣之人,得到有緣之物。」
「哼!「那老者笑道︰「大師如此施為,豈不是將那物件當兒戲一般,須知,造成的後果不是你永明寺能承受得起的。」
「我到是要看看汴梁的三位又能給永明寺帶來什麼後果!」延壽未惱,旁邊的李神諭到是先怒上了。
「你就是靜塵那老道姑的徒弟,唐國郡主李神諭?」老者斜瞟了一眼李神諭,笑道︰「就是你師傅來了,也不敢這般跟我說話。」
「師傅,讓徒兒來領教一下唐國郡主的功夫。」
老者右邊的那個姑娘站了出來,憤憤地開口請戰。她的聲音剛出口,就把我嚇了一跳,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看她的背影那麼眼熟,原來是個熟人。
「你就是玉貔貅吧,正好我還有一筆賬需要跟你算算。」李神諭嬌喝一聲,「閣下跟太平教之間的苟且之事,還有那醉生夢死害了我以為朋友,今天便在此了結一番。♀」
「哼!」玉貔貅拔出細柳長劍,作勢便要朝李神諭攻去,卻被他師傅那白發老頭橫出一掌給攔住了。
「休得造次,」老者怒目一瞪,向來強勢的玉貔貅便收回寶劍退了回去。「李郡主,想來你也是沖著黃巢遺物而來,明人不說暗話,你若想奪得那物,最好還是把令師請出來。」
李神諭正欲反駁,卻被延壽一個眼神給攔了下來。延壽看著那老者,說道︰「汴梁也好,金陵也罷,只要遺物在永明寺內一日,貧僧都會守護它一日。三位還是請回,待孟蘭盆會之時,六和塔上再做計較吧。」
「若老夫今日志在必得呢?」老者咄咄逼人地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雙方已是劍拔弩張。鬧不好,一場惡戰一觸即發,搞得不好,整個宗鏡堂都得跟著遭殃。
「寺內自由禪房,若三位不嫌棄,自可安心下榻,待七月十五,自能得見遺物。」他強任他強,明月撫山崗。延壽無論身處何時,總是淡定自若。
大師的一番話說得平和周全,那老者也不好得發作,揮了揮手衣袖,朝延壽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三人便叨擾大師了。」
「道凡,帶三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到西面禪院歇息。」
道凡依著延壽的吩咐,帶著三人朝堂外走來,走到門口時,剛好與我遇上。玉貔貅看見我,詫異地掃了我一眼,也沒說話,便徑直朝前走去。
大殿之內,待三人走遠,李神諭開口道︰「大師,如此這般安排似不妥當吧,這三人今日一來便咄咄逼人,想來還不待七月十五,他們定會有所行動。」
延壽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永明寺雖不大,但也不是山間小廟。能容人,自然也能容物。」
說完這一句,老和尚便悠悠朝門外走去,「天色已晚,兩位還是早些安歇。」
藥隱一直沒有說話,似是跟他毫無關系一般。他笑著朝李神諭搖了搖頭,便跟在延壽後面走了出去。
「老和尚,等等我,我還有點事跟你商量。」
本來我也打算走,可剛邁開步子就被迎面出來的李神諭給叫住了︰「蕭左,你隨我來,我又事跟你商量。」
我看著她一臉凝重的樣子,忍不住開玩笑道︰「這里沒有蕭左,只有小僧道夕。」
李神諭白了我一眼,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走進西邊的禪院時,剛好院子里亮起了燈,道凡引著玉貔貅三人安頓在了李神諭對面的屋里。看宗鏡堂里的狀況,李神諭于這三人很不對付。我就納悶,延壽這安的是什麼心啊,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麼。
進得屋內,李神諭掏出火折子點亮油燈,然後我們相對坐下。
「蕭左,你要小心那玉貔貅。」
冷不丁的李神諭冒出這一句來,我不解地說道︰「我現在就一和尚,對她又沒什麼用處,她又會打我什麼主意。」
李神諭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遠處六和塔的方向,我抬眼看去,想起剛才宗鏡唐門延壽的那番話來。難道玉貔貅是像從我嘴里打听出黃巢遺物的下落,好在七月十五之前捷足先登?
「不過,」我沉思片刻,說道︰「那東西真的在六和塔?」
李神諭搖了搖頭,說道︰「在哪里我並不清楚,但你是延壽大師的關門弟子,只要那玉貔貅知曉了,定會挾持你,逼大師就範。」
我沒有在意李神諭的話。在我看來,玉貔貅還不至于在延壽的地盤上干出這種事情來。再說,我現在也明白了過來,延壽把這三人安排在西院跟李神諭放一塊,打的主意也是相互制衡的意思。故而,玉貔貅想有所行動,必然會驚動李神諭。
「你是不是在想,他們住在這西院內,只要有我在,定不敢亂來?」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師傅這麼安排,定有他的道理,自不會出什麼亂子。」
李神諭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說道︰「盡管如此,你仍需小心,那玉貔貅雖然不是我的對手,但他師傅,我卻是敵不過的。」
她師傅?那白發老頭,李神諭居然都不是她的對手,這讓我莫名緊張起來︰「他是什麼人?」
李神諭不答反而問道︰「你有沒有听說過近十年來,江湖上流傳著的五個合稱‘五隱’的隱世高人嗎?」
「五隱我听說過,知道禪隱是我師傅,俠隱是慕楚她爺爺,藥隱就不用說了,其他兩個人卻不知曉。」
有關于這江湖五隱的傳說,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有這麼五個人,具體什麼情況,我卻知之甚少。
「另外兩位,一個是金陵守缺觀的靜塵道長,也就是家師,另外一個便是那白發老者,金陵的劍隱蕭凜。」
听她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李神諭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原來那老家伙是五隱之一。
「不過,他跟我師傅比,誰更厲害一些?」
李神諭抽出腰間的紅菱,猛地一揮,紅菱自她手中而出,筆直地彈在窗戶上,「啪」一聲響,窗戶應聲而開。
就在這時,對面院子里傳來蕭凜中氣十足的聲音︰「夜深了,還是關緊門窗的好。」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無形的劍氣便朝李神諭剛拍開的窗門襲來。劍氣一擊即中,窗門應聲而畢。
我吃驚地看著閉合得緊實的窗戶,想伸手去模模,又怕被那劍氣的余威給傷到。我愣愣地伸出脖子看向李神諭︰「這也太厲害了吧。不過,估計我師傅既然跟他齊名,想來也不弱。」
李神諭沒搭理我,而是推開房門,看著對面的屋子說道︰「夜深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不過,你這紅菱不是在沉香谷毀了嗎?」臨走之時,我忍不住問道。
「這根是我師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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