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王氏很奇怪,她不出佛堂的話,也就看到外邊有兩個老婆子守著。除了那兩個婆子,就再也沒看到其他人在了!
她幾乎每天都在觀察的。能看到的角落,她都看過,並沒有看到有其他的人!
但是,只要她跨出佛堂的二門,就一定能看到溪兒那個死丫頭定定的站在那看著自己!
第一次看到溪兒那死丫頭就那麼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到自己。她自己的心跳加速,背後發涼,毛發都立起來了!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這樣的溪兒讓賈王氏覺得膽顫心驚的恐懼。一個比她小了那麼多歲的小丫頭片子,為什麼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呢?
剛才,她在佛堂里邊罵的正開心的時候,突然就看到溪兒冒出來,冷冷的看著她,讓她本能覺得恐懼,背後發寒。
她可是知道,那死丫頭可是那老虔婆的人。那天,也是那老虔婆把人給叫出來的。
賈王氏從來都不敢跟溪兒對視,沒對視就能讓她寒毛直豎。曾經,她無意中對上溪兒的眼楮,在溪兒的冷眼下,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心驚肉跳的恐懼感籠罩住她整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賈王氏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膽小的人!但在這會兒卻害怕了,如果是以前的她,直接讓人滾、甚至毒打一頓扔出去。哪里能讓人在自己的面前囂張呢?
可如今,她卻被一個丫鬟給嚇成這個樣子。不要說她心里不恨,但恨又能怎麼樣?誰讓娘家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呢?
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做了那樣的事情呢?現在就是讓她自己說原因,她也不一定能說得出來。反正出門的時候想到了,她就去做了……
想想那他家天大嫂、二嫂都來了,只怕她們離開後。回家里,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講一下就講給些吧?具體她們要說什麼,她也阻止不了不是嗎?
溪兒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賈王氏,看著她在不熱的天氣里,汗水就那麼順著她的臉慢慢的、緩緩的流下來。這個欺軟怕硬的臭女人,剛才不是罵得挺歡暢嗎?這回兒舌頭是給藤條纏住了?還是被什麼動物給吃了呢?
要不是老太君對于她的謾罵根本就懶得理會,不然,她早就動手把人給毒啞了!怎麼可能還讓她在這里大吼大叫的呢?
由于溪兒沒有像往常那般只冷冷的看看賈王氏幾眼就走了。偏偏今天她還就不走了。她是個實在的,幾乎,只要老太君能說得出來的,她都會想辦法去完成的。
她來到賈家幾年了,也就能當當老太君的丫鬟,平日里保護著老太君。只是,幾年過去了,賈家也沒發生過什麼危險的事情。這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太多的用處。
只要在這個家里生活過,不管你是主人還是下人。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知道整個賈府,除了二房的夫人,其他的主子都是很好相處的。
那天,二房的王夫人出手,她覺得自己體內的暴力因子在自己的體內肆虐!很是興奮。想著︰現在總算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雖然一個小小的王夫人,她並不放在眼里,所以那一點點興奮,不過是因為自己有事情做了而慶祝的!
把王夫人給關到佛堂,那麼,她就有事情可以做了。她要在這里守著王夫人,不然讓她住在這里,她的心里就覺得自己似乎是個吃白飯的。這不是她的初衷。寧願自己多了一份工作、也不要空座著就有吃有喝的。
原本就站在賈王氏旁邊的元春,她不怕溪兒。在她眼里,溪兒不過是力氣大了一些而已,其他的、也沒什麼事啊?!
元春疑惑的看著母親不住的流汗的臉。天氣又不熱,母親怎麼流那麼多的汗呢?
心里雖然有疑惑,孝順的元春還是拿著帕子給自己母親擦汗。嘴里還問著︰
「母親,你沒事吧?」
賈王氏慘白著一張臉,意識到溪兒不可能現在馬上離開的。不由得對著自己女兒結結巴巴的說︰
「沒、沒事。」
「沒事?沒事你怎麼流了那麼多的汗呢?」元春不相信的問。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也別嗦了,回去吧!」
「那我扶母親進去休息,然後就走。」
元春知道自己母親是因為什麼被關在這里,她也知道母親害怕她們背後的溪兒。
在元春看來,溪兒雖然人冷了一些、但也還好相處啊。為什麼母親那麼怕她呢?難道,是因為那天溪兒粗魯的拉人,讓她害怕了?
元春知道自己的肩膀越來越重,卻不知道,要不是有她撐著,她母親賈王氏這會兒早就暈倒了!!
賈王氏在元春的攙扶下,慢慢的往里屋走。沒走幾步,她突然渾身發冷汗,手腳發軟。計算如此,她也想快一些回到里邊可以歇息的地方,拖著疲軟的身子,又隨元春走了幾步。最後實在頂不住,到底也還是昏了過去。
元春只覺得肩膀一沉,母親就往下滑。以她那縴細的身子,根本就沒辦法把整個人托住!所以,她是一邊托著一邊喊︰
「溪兒,快來幫我一把,我母親暈過去了!」
溪兒的眼楮一直盯著王夫人看,自然也看到了王夫人軟下去的身體。
但溪兒卻不會想到︰王夫人的暈倒,是心里太過害怕,又感覺到溪兒的目光就如一道冷箭,在背後射穿了她的身子一般。越想越怕的王夫人,如是成功昏倒逃避了溪兒那可怕的視線。
听到賈元春的求救,溪兒大步走過,依然粗魯的提著賈王氏的一只手,和元春一起把人給送到榻上。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老太太正閑著教賈琮說話,突然看到好幾天都沒見的溪兒,又听她說了佛堂里的事。不是老太太不想相信。要是以前的張氏昏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可,這王氏的身體一項都不錯,怎麼也昏倒了呢?便追問到︰
「你是說,那王氏昏倒了?」
「是的,老太君。」
「她為什麼昏倒?」
「不清楚。」
「那,你趕緊去給她請個大夫去,給她看看她就知道什麼原因了。」
溪兒手里那著東西,按照老太君說的,先請大夫。其他的事情就
溪兒轉身就離開,去把大夫給拉了過來。
這天正好大夫還在府里,不然,就是溪兒的功夫再好,也不能那麼快就把大夫給帶來。
元春听到溪兒帶了幾個人過來,立馬從里邊出來……她們那是回到佛堂,元春也回避到簾子後面。
大夫號了好一會兒脈,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說︰
「這,是喜脈。」
「喜脈?怎麼可能啊?」
元春是知道的,父母有多久沒在一起了!怎麼就懷孕了呢?嗯,也許她沒注意的時候,他們曾經好過?
「是不是喜脈,我還是能診得出來的。這位夫人太過緊張、恐懼,所以才會暈倒的。」大夫淡淡的說完,也不理簾子後邊的元春。就去開了藥方子。
溪兒再不願意,也只能跟著他一起過去拿處方。誰讓那些人都不宜出來呢?拿了藥方的溪兒讓外邊的一個小廝和婆子跟著大夫一起去藥房拿藥。而她自己,則再一次跑到老太君那里回報。
老太太很郁悶,就她知道的,政兒似乎好久沒和王氏同房……不對,貌似她曾經听說王氏有一天去了政兒的書房,很久都沒有出來……
難道,這個孩子就是這麼來的?
不管怎麼說,這王氏,是體質易懷孕,還是她吃了什麼藥才那麼容易懷孕的呢?老太太不知道,她只能猜測。
要真是吃藥得的孩子,估計身體不會很好。以後的日子里估計就是藥罐子的那一類
「鴛鴦,你等一會兒去交代門房,告訴他,等政兒從衙門回來的時候,讓他馬上到我這里來一趟。」
「是。」
「好了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我自己躺一會兒。」
鴛鴦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躺在榻上的老太太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王氏實在是厲害。養活了一兒一女,現在懷里又踹了一個。按說,揣了孩子。最好是不住在佛堂里,誰讓佛堂里頭多多少少都有些陰陰森森的,不利于胎兒成長。
所以,老太太才要等賈政回來,跟他商量、商量,看這個賈王氏是回梨香苑還是另外找一個院子給她單獨住。
當然,給她的院子,也還是要溪兒跟著的她看她,不能讓她到處出來逛。跟關在佛堂的性質一樣,只是環境更加好一些而已。
下午賈政才進門,門房就告訴他,老太君來找他。
賈政是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直接沖向母親的院落!
他不知道母親找他干什麼,但都不能不去。現在,他對于自己的母親那是一個千依百順的。所以一听是母親找,他能做的,就是快些到母親的身邊,萬一母親急著,他這個時候就只能跑了……
著急的賈政,竟然連自己家里有轎子那種東西都給忘!他是一路狂奔,等到老太太的院子,那是直喘氣。
老太太看了,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安慰的說道︰
「你啊,就是母親找你,你也不用急這一時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