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爺听著,自然也想了那次的事。
當時他還疑惑余珂送鎮國公的禮物準備太過精心。
不過宋傾琛克妻之名被傳得甚囂塵上。
他覺得余珂做為易師,該是明白其中厲害,所以並沒有多想。
「珂兒,是不是真的,你戀慕那人。」
「……」余珂沉默的低著頭,她一向就不是個善于撒謊的人。
更何況,她不願意欺騙包括余老爺在內的幾個家人。
「父親,妹妹她都已經默認這些見不得人的事了。」余玫覺得自己打得這仗漂亮。
她可真沒到,能從小淇那個賤婢嘴里問出,一向木訥的余珂竟然喜歡一個鰥夫的事。
她必要弄得全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余珂與宋傾琛的苟且之事。
讓余珂這高高在上的余家小姐,變成別人們口中的婬|娃|蕩|婦。
余珂抬起頭來,直視余玫,
「我不說話,不過是覺得沒必要解釋罷了。我是敬慕宋將軍,但也是有禮有節的,無任何逾距之事,有何見不得人的。到是姐姐,天黑後,獨自出府到春風樓,眾目睽睽之下會情郎,實在是作風彪悍。讓妹妹望塵莫及啊。」
「你跟蹤我!」余玫瞪大眼楮。
「我也不過是關心姐姐而矣,算不得什麼跟蹤,」余珂重復了余玫對她說過的話。
「你,你這個賤人辦這種下作之事,還有臉說得這般好听。」余玫氣急敗壞。
「跟姐姐比起來,余珂差遠了。」
余珂說著不再理余玫,臉皮都撕破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條粉色絲絹,
「父親,您恐怕還不知道,家時發生了一件天大‘喜事’呢。」
說著就要把絲絹上交給余老爺。
余玫看著這熟悉的絲絹,想到余珂派人跟蹤她的事,
「給我,」余玫說著瘋狂的撲向余珂,‘這東西別人都不能知道’。
卻發現,短短幾步的距離,她卻向跑不完似的,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余珂,夠不著余珂手中的絲絹。
余玫眼睜睜的看著余珂不慌不忙的把絲絹交給余老爺。
余老爺眼里厲色一閃,把絲絹拿起來展開,然後像是徹底失望似的看向余玫。
「爹,我沒有,都是這個野種想害我的!」
余玫神情緊張萬分,開始口不擇言。
「你一定要相信女兒啊,這絲絹不關我的事啊。」
「……」余老爺無聲沉默著,甚至連余玫因緊張,露洞百出的話都沒有問。
而是怒瞪向余珂︰
「你是如何拿到這張絲絹的。」
余珂不明白余老爺不問余玫為何和太子私通,還懷孕的事,卻找上她,
「我派院中下人跟蹤她,然後……,然後,就拿回來這個。」
「胡扯!」余老爺生氣極了,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啪」的拍到他身前的紅木桌上。
「這上頭的名單,你也敢說是你院中一個下人可以查到的嗎?!」
余珂瞄了一眼,這張紙,不是重梟幫她查到的名單嗎?她明明交給九姨娘的,怎麼會落到余老爺的手里。
又看著余老爺手里捏著的絲絹,
若說這絲絹怎麼來的,她都還在奇怪呢。
她只是听余念說,這絲絹,是他無意中撿到的。
說來也真怪,這麼重要的東西,兩位偷情的當事人怎麼會丟了。
莫非是太子、余玫久別勝新婚,激烈歡好時,把絲絹忘在一邊了。
但這都是其次的,余玫干什麼要寫這個,親自告訴太子不是更好嗎?
或者她們鬧了別扭,中間出了意外。
不過看剛才余玫的樣子,這絲絹是她的不會有錯。
「說啊,這是誰幫你查的?」余老爺震怒的看著余珂。
余玫看著情勢急轉,也大聲責問︰
「有什麼不能說的,難到,是你心里有鬼。」
「……」余珂吱唔起來,到不是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實在是不知怎樣說。♀
卻沒想,
「啪,」
臉上直接被怒到極點的余老爺扇了一耳光。
余珂先是耳朵嗡鳴,頭腦發暈,接著右臉開始火辣辣的疼︰
「你就知道打,我不過讓別人查了一個名單,有什麼錯。」
她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或是與人私通,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大太太母女如此對她,不反擊,她就成魚肉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何況,她求余老爺的時候,余老爺當時是怎麼訓斥她的。
余老爺听著,就又想打余珂幾巴掌讓她清醒一下,卻被旁邊站著的一位老管事拉住。
「老爺,九小姐年紀小,做事難勉瞻前不顧後,你又何必動手打她。」
‘瞻前不顧後,’余珂完全听不懂。
都被人騎到頭上了,還瞻什麼前,顧什麼後。
就算她有錯,錯得過余玫嗎?憑什麼動不動就照臉招呼她。
想到這里余珂委屈的淚水在眼里直打轉。
命都快沒了,「憑什麼不能查?」
「九小姐,您怎麼可以找外人查這些東西。您只是一個未嫁女子,老爺他能不擔心嗎?」
余珂知道這個老管家是跟著余老爺年數最久的,平時連九姨娘也頗為尊重︰
「桐叔,我不找人查,怎樣,等死嗎?」
「小姐,您怎麼就不信老爺呢,他又怎麼會讓您死呢。就算九姨娘的事,老爺也花重金,從外地請來了專門的大夫給九姨娘調理身體。」
您也實在太心急了些。
「可是,有人整日惦記我的性命,您讓我如何。」
余珂說著直盯向余玫,眼底也是怒火噴發。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做為余老爺的貼身管家,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大太太母女的小動作呢。
只是,
「小姐,就算有些人千不對,萬不對,但她們都是老爺的親人,骨肉啊。你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您在老爺這個位置上會如何。您會看著自己的骨肉相殘嗎?會對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嗎?余家是個家,它不是戰場。」
老管家說到這里,眼里有了淚意。
他是跟著余老爺最久的下人,余太老爺在世時,他就在身邊侍候了。
「余氏子息單薄,可奎子性子卻自我極端,就怕將來于子孫有礙。你在他身邊,定要多看著他一點。」
這是余老太爺在世對他說的話,因他的命就是這位老人所救,所以一直讓對這位已故老者的話記憶猶新,一刻不敢忘。
「老桐,你跟這個越大越不成氣的逆女,說這些做什麼!」
余老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余珂。
他知道余珂心里不服,但是他更氣余珂領會不了他的意思。
「可我也沒怎麼樣她們啊。」
余珂自己抓著大太太她們如此多的把柄,也知道余玫以前做過的不少蠢事、錯事,她都當自己瞎了,聾了般,從來沒有吭過聲。
難到做得還不夠忍讓嗎。
「而且若不是她們逼我,我自然不與她們計較。」
「小姐,您怎麼還沒明白老爺的意思呢。」
余老爺只是希望余珂成長,讓余珂學會寬容,讓余珂學會承擔,顧大局。
在這個余家,余老爺只把余珂當成余氏未來繼承者。
打余珂也只因︰
一來︰
余老老爺,最希望看到余珂把整個余家當成一個整體看待。而不是,只知護著余少爺和九姨娘兩人。
二來︰
余珂竟然找一個外人插手余家的事,且根本不知會余老爺,余老爺能不擔心、生氣嗎?
余珂無言,她看著沉默的余老爺,突然懂了一些東西。
至少余老爺是真正愛護這些子女的,也是真心維持這個家的。
或者只是嫌棄她處理的方式不夠高明。
可是做為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是注定要讓余老爺失望了。
況且,
大太太母女真的不能留。
余老爺看著親生女兒,難勉產生護犢之情,可惜有些人,比余老爺想象的要更惡毒。
早在余家人看不見的地方,變得無比可怕,無可救藥。
所以無論是因為她個人,還是余家所有人的安全,大太太母女必須徹底離開余家,或者死。
到是余老爺生了一會悶氣,突然道︰
「老桐,前段時間,你不是說,南地有個巨商想求娶余府千金嗎?」
「是的,老爺。」
余府因和那家有生意來往,想借那商人生財,而商人想借余老爺官場勢力,所以就向余老爺求了親。
「听說那富商獨子一表人財,又頗有手腕。余玫也到了適婚年齡,老夫看兩人到也般配。」
余玫听著,心神驟驚,不敢相信,余老爺竟要把她嫁給一個賤商之子。憑什麼,她可是未來要當皇後的人。
「不行,我不同意。連六姐一個庶女,都是四品武將家的嫡媳,您怎麼忍心讓我嫁給一個商戶子弟呢。」
「這是為父的意思,你不願也得願意。此事就這麼定了。」余老爺似不想多看余玫。
在他眼里,這個八女兒的腦子,簡直像被屎糊了,留在京里,只會讓他以後萬般不放心。
余玫眼看事情要成定局,想到大太太對她說的關與余老爺的事,急中生智。
忽的眼淚如斷線似的往下流,萬般委屈道︰
「父親,女兒知道近來所做的一些事惹您生氣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
您疏遠母親,讓九姨娘獨霸余府,寵得余珂,余玨姐弟才像是您的嫡子,嫡子般,女兒心里是如何委屈、難過的;
您有沒有想過,親生母親,長期失寵,又一夜白頭,做為親生女兒,不僅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還半點無能為力,是如何的心如刀絞;
您有沒有想過,女兒適婚年齡一早就到了,是該為她尋找一戶合適人家了,而不是把她遠嫁外地,長期受著思念親人父母之苦。
您如些冷漠女兒,女兒心中是整日恐慌,才走上這錯路啊。您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嗚嗚……」
余玫,越哭越傷心,宛如大太太已經歸西一樣,哭得不能自己。
是見者傷心,聞著留淚,連余珂似都開始疑惑,余玫她是不是真的良心發現,悔過自新了。
冷漠的余老爺眼中也現惻隱之心。
不過余老爺哪能這麼快就改變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閏土,今晚零點才看到,編輯在晚上意外給我開通了v章,姆還啥也沒寫呢。
悲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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