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來到余老爺的院里。♀
心里惴惴不安。
她敢肯定,余老爺叫她過來,肯定不是拉家常的,但又是因為什麼呢?
余珂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余珂被帶到余老爺的書房門口,帶著她的管事通報一聲後。
「進來!」
余老爺略帶冰寒的聲音傳來。
余珂推門而入,看到一身青色常服的余老爺背對著她,正看著牆上的一幅,老舊的陰陽圖,默不作聲。
「女兒見過父親。」
余珂行了一禮。
看著余老爺默不作聲,反而心里越見壓力山大。
也不知自己最近到底辦了什麼大事,讓余老爺興師動眾的把她親自叫來書房問話。
就見本來背對她的余老爺突然扭過身來,怒瞪向余珂︰
「看看你做的好事!」
說著抬手,把幾張信紙劈頭蓋臉的甩到了余珂身上。
余珂乍一看余老爺怒火高漲的臉,小心髒一抖。
定了定神,才撿起一張看了起來。
入目的書信字體,余珂想不出,這是誰的字。
初看也只是中規中矩的行書,但細一感覺,這些字卻給人蒼勁有力、力透紙背,甚至帶些殺伐之感。
接著看起內容︰
入目的稱謂就是︰
‘余小姐芳鑒……’
著實嚇了余珂一跳,這是誰給她寫的信。
馬上接著向下看去。
原來是,她給重梟的白玉闢邪‘腕環’發揮了作用,黃經佔專門寫信來感謝她的。
順便問問余珂還能不能再多制出幾幅這樣的‘腕環’投入軍中,報效朝廷雲雲。
余珂看完一滴冷汗流下,看此情況,
貌似她給重梟的東西發揮了作用,可是黃經佔也算是出身術術世家。
‘真以為皇蠱遍大街啊,還再制出幾幅,我去。’
余珂心里吐糟,恨不得暴幾句粗口。
這黃經佔送信就送信吧,還送到余老爺這里,現在可好,給她找來這一頓臭罵。
‘真是好心沒好報。’
余珂面上雖還保持著平靜,心里卻恨不得逮住黃經佔痛打一頓。
「他說的腕環是什麼東西,你從實說來。」
余老爺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余珂道。
余珂略顯心虛︰
「咳,女兒,咳,一次去京西一處叫陰陽易府的地方,咳,卜卦,一位大師送了女兒一幅特制的,驅邪腕環,女兒覺得自己留著也沒用,就順手送給了要出征討伐後夏的順義王爺。」
「啪,」
余老爺氣得猛一拍桌子。
余珂又是一咯 。
「屁話連篇,你還用得著去外面找些江湖道爺給你卜卦。而且一個江湖騙子做出的腕環,也配順義王爺的坐下謀士,親自寫信感謝你。」
余老爺指著余珂鼻子開罵。
余珂從小長在他身邊,撒謊時的小動作,語氣,他還听不出來。
余珂一听不樂意了,紅雪哪有余老爺說的那麼挫︰
「那陰陽易府的師術可不一般,並不是什麼游方算命先生。」
「哼,就算有些道行,你到說說,你為何要送這玉環給順義王爺,為何這黃經佔與你語氣這般熟稔。」
這些事,甚至讓余老爺想到,上次重梟親自出馬,把余玫的絲絹扔給余念的事。
余珂听著,想再編造點什麼,但看著余老爺一雙‘火眼金楮’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終是咽下了那些不著調的說詞。
但她和黃經佔一些人做那神鬼圖的事,可是萬不能跟余老爺提及的。
「父親可記得起動護國大陣那次。」
余老爺哼了一聲,表示他記性很好。
余珂在地上走了幾步,斟酌道︰
「女兒那次出宮前,被重梟看到了。于是求他保秘,他依言做到了。所以這次順義王爺出征,女兒就想著去答謝一番,送了他那腕環。」
余珂半真半假道。
余老爺听後,沉默半響才道︰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威脅你做過別的事?」
余珂馬上搖頭,頭卻低著,不敢看余老爺。♀
「抬起頭來,說話!」
余老爺沖著余珂吼道。
「順義王爺身份尊貴不凡,又怎麼會脅迫女兒。」
余珂嘴強道,過去的事就過去吧,現在拿出來說,又有什麼意思。
余老爺想著余珂所說的真實性,過了一會才道︰
「珂兒,可對那順義王爺有別的心思?」
從一些微末小事上,余珂與重梟也確實有些曖昧了。
余珂這次一下听出余老爺的言外之意,頓時哭笑不得︰
「父親,哪有。那重王爺身份尊貴又特殊,女兒哪能高攀得上!」
不說他是先代攝政王之子,說不定被現在的皇上什麼時候看不順眼,哪天就被突突掉了。
單說重梟那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安分守己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來個黑化什麼的,她這種安于現狀的小市民可受不住。
再說,兩人身份差距這麼大,她可沒覺得自己魅麗大到,重梟對她暗藏情愫,相愛相殺,三千大糞,只取一瓢等等。
她又不是真的十四、五歲的懷春,又愛做夢的少女……
「這封信就不要回了,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以後莫要跟順義王府的人沾上什麼關系,下去吧。」
余老爺看著余珂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放下心來。
………………
而在遙遠的東南一處,蠻荒古森中的某處山地,掩沒在高大喬木中的營帳中,一群混身帶著罡氣的軍士正在討論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王爺,這後夏竟然請來了,南陸的蟲師奇襲,當真卑鄙無恥!」
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大漢,瞪著三角眼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用兵又何須在乎手段,不用管後夏軍士卑鄙或是無恥,各位還是想想如何在這荒林中怎樣反敗為勝才是正理?」
重梟坐在主座上,一邊緊盯著地圖,一邊冷靜的分析道。
「是啊,這次若不是王爺的白玉腕環大發神威,恐怕,我等幾個莽夫也出不了蟲師的包圍了。」
另一個刀疤臉漢子想起當時的情形,身體就是一寒。
只記得在密林中與敵軍對戰的他們,突然被,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細如針尖大小的蟲潮圍困。
讓這些殺人無數的猛將也頓時,差點嚇破膽啊。
只見這時,一直身先士卒,打仗帶兵走在最前頭的重王爺,手腕上,突然傳出一厲哮,頃刻震住了向他們潛行過來的蟲子。
這才讓他們趁機,逃月兌蟲師的包圍。
其它人也想起了當時恐怖的一幕幕,幾個在外圍的小將,直接被成群成團的蟲子,向水一樣覆蓋包裹,傾刻只剩白骨架的慘狀,一個個抹抹額頭上流下的冷汗。
接著又一臉狂熱的看向重梟的手,也不知重王爺手腕上戴著究竟是什麼神兵利器?
「王爺,手下記得這不是……」
一個王爺身邊的副將剛要說出‘腕環’來歷。
就被重梟一個眼神瞪回去︰
「別在議論這個腕環了,準備一下,明日我軍與後夏軍士會有一場正面交鋒之戰。」
許多人表情愕然,
就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無涯先生,眼神微一閃爍︰
「王爺可是想,自己親自動手,先解絕掉那些蟲師。」
重梟點點頭。
若不解訣掉那些蟲師,他這方就難以進行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他料想來的蟲師數目該不會多,又有余珂送的腕環庇護,殺那些蟲師,該是有些把握的。
「不可,這太過冒險。」
黃經佔第一個反對。
另外幾個主將也紛紛勸說。
這些日子以來,重梟以他的能力,身手,對排兵布陣十分有天賦的表現,早已讓這些長年打仗的老將對他服了氣。
如今眼看戰況頗有進展,大家真不想有半點意外發生。
「王爺,您乃大軍主帥,萬不可有半點閃失,殺蟲師之事,還是讓末將去吧。」
一個青年將士考慮再三道。
「不可,本王還有其它事交由你去做。」
重梟考量著眼前男子的能力,直接否定。
「末將願與王爺同往。」
絡腮大漢知道自己單兵做戰不強,希望可以給重梟打打掩護。
「末將也請願與王爺同去。」
卻見重梟打了個禁聲的手勢︰
「本王心意已決,各位不必相勸。當務之急,眾位還是回自己的營賬研究一番明日的對敵計劃,本王不準有任何紕漏發生。」
其他人看著重梟的樣子,也知多說無意,紛紛告退。
最後只剩下重梟和黃經佔,無涯先生後。
幾人正想說說各自的看法。
「噗稜稜……」的響聲傳來。
就見黃經佔幾步跨出大帳,把飛來的戰地傳信蒼鷹上的信拿下來,又掀簾進入了大帳。
黃經佔看了看署名,直接把信交給重梟。
重梟接過去,看了信件無損後,這才打開,看了幾眼後,臉色不好起來。
無涯子和黃經佔看著重梟的樣子,等重梟看完,也拿起放在一邊的信件看起來。
信是重景柏寫的。
大意是,重梟讓他交于余珂的信,他由于醉酒,直接遞到了余府,沒按要求親自遞給余珂,造成了誤會,深表歉意雲雲。
「景柏並不好酒,又怎麼會突然醉酒?」
無涯子不太信,在他看起來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卻見重梟口氣不好道︰
「派人打听一下,這事可對余小姐有影響?另外讓師兄把他弄的爛攤子收拾一下。」
「是。」
黃經佔應道,然後寫了信,走了出去。
只剩下無涯子和重梟後。無涯子沉默良久︰
「王爺可對那余小姐有意。」
「先生何出此言?!」
重梟听後,俊美的臉出現怔愣之色,到是表現出了一絲不同于平時的稚氣。
「王爺到了該娶親的年齡了,但您別忘了所學內功的缺陷,您是定要娶到神玉國的天女,用她的純陰體質化解朝生劍法對您造成的隱患弊端的。」
無涯子十分嚴肅道。
重梟听後,諷刺一笑︰
「是先生多想了,一個行止出格的野丫頭而矣,本王怎麼會對她有意。」
「如此甚好。」
無涯子稍稍放心,但重梟雖然從小就聰慧過人,心智、能力大大超月兌同輩,但偏偏在情|事上不怎麼開竅。怕就怕在重梟自己也沒意識到,早對他覺得是‘野丫頭’的余珂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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