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夜媚和輕狂同時轉身。
「你是?」,輕狂那副訝異的模樣好像才發現面前有個活人一樣。
「不用管他!我們走!」
夜媚白了丁無庸一眼,攙著輕狂的臂彎,還挑釁似的將頭靠在他的身上。
此時兩個當事的男人一個雀躍一個怒火中燒。
丁無庸大手一用力,遂將夜媚拉到自己的懷里,輕狂臉色變了,可是語氣依舊不溫不火。
「這位兄台不是妖山之人吧?」
「那又怎樣?」,丁無庸暗中捏緊夜媚,束縛住她的掙扎。
「怪不得!」,輕狂看著面前這個孤傲的男子,依舊保持風度。「怪不得你不知道夜媚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說著,手臂一揮,夜媚隨即被納入他的懷中。
「未過門?既然未過門,是誰的妻子還不一定呢!」
丁無庸不甘示弱的駁道,並用法力拽回夜媚。
接著夜媚像個玩具一樣來回輾轉與兩人之間,幾乎頭暈目眩之時終于大叫一聲掙月兌。
看著目光凶厲交鋒的兩個男人,她干脆徑直走到一邊,找了一塊干淨的地方坐下。
現在這是幾個意思?自己已經說了與自己沒有情愛只有修煉,為何還表現出一副醋意大發的模樣?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與輕狂在一起,可是他……簡直莫名其妙!
看著夜媚不言不語,反倒丁無庸明顯急躁不少,相比輕狂的淡定,他臉色極不好看。
這個女人前一秒對自己深情愛慕,一副非君不嫁的勁頭,可是,這才多會的功夫,就想令謀出路了!?
「小媚兒,咱們一夜纏綿,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學著輕狂的口氣,丁無庸月兌口這句話。
話剛出口,輕狂和夜媚同時震驚的望向他,只不過,一個是驚一個是嚇。
丁無庸不知道自己素日的風度跑到哪里去了,可是似乎涉及到夜媚的事情他就會喪失理智。
「你混蛋!」
夜媚大怒,她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哪根腦筋搭錯了,一把推開丁無庸狠狠扇上一巴掌。
「丁無庸,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你自己執著修仙,不願要我,現在卻要破壞我唯一的歸宿!」
「什麼歸宿!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丁無庸吼回去。
「好!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要修仙還是要我?」
夜媚顧不得在場的輕狂大聲問。
她在給自己一個機會,對于面前這個男人,她想再任性一次。
丁無庸握緊拳頭,想了許久終于吐出兩個字「修仙」。
「你!」,夜媚氣的再次舉起手,卻被丁無庸一把抓住。
「若是真想和他過日子,你該坦誠相告你的過去,若他真的能接受你,我便祝福你們!」
「丁無庸!」
怒目相對之際,一直觀察卻默不吭聲的輕狂笑了起來,許久,他停止笑聲走近他們。
「我不在乎!」,輕狂牽起夜媚的手在她的掌中央印下一吻。
「我會好好愛護她,將她捧在手掌心永世疼愛,不過,你的祝福,免了!」,他深情的看向夜媚,「咱們回家!」
夜媚感激的點點頭,捂著胸中的心碎隨輕狂離開。
丁無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直至身影全無這才松懈下僵硬的姿態。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歷練結束,實驗對象不糾不纏,而他也可以離開妖山了。
沒錯!升仙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夙願,他也一樣,現在萬事俱備,只差最後那道工序。
可是為什麼他高興不起來?修行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罷了,露水情緣,再多的情愫也只是愧疚罷了。
丁無庸緩緩吐口氣,雙手伸向天空,一道光芒從身體散發直沖雲霄。
就這樣祈禱了三天三夜,丁無庸滴水未沾,若上天感懷到他的誠意並研討了他的法力,便會派一位上神接他進入天界。
果不其然,在第四天晌午,天空雲朵翻滾,一道彩虹從天空中延伸而至,一個七彩飄渺的絕子順著彩虹滑來。
丁無庸虔誠的跪下,眼楮卻盯著自己的腳尖。
「意欲何為?」,絕顏仙子空靈的聲音隨著清風飄散開來。
「修仙歷練,情關已結!」
丁無庸說出這幾個字,心里卻堵的難受,腦子里滿是夜媚音容笑貌。
「情關難度,你未合格!」,
仙子嘴角含笑,衣衫翻著彩光隨風舞動。
「在下不懂!不是只要未動情,便可升上仙道嗎?」
听到上界仙女這句話,丁無庸竟明天感到任何激動和失望,甚至是暗自竊喜。
「心動則情動,好好問問自己的內心,你真的不在意嗎?問清楚再來找我,不過,等你有了答案,你也不會再想見到我了!」
仙子說完,和來時一樣,踏著彩虹進入雲霄。
丁無庸回味著仙子所說的話,又將與夜媚的點滴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之後終于釋然。
心動則情動,許是第一眼,也許是那匆匆一吻,早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就已經托付了真心。
舒了口氣,丁無庸掌中顯出一枚古色古香的流星追,望了一眼毫不猶豫的丟在了地上,轉身奔了出去。
夜媚,我來了,等著我!為了你,我願意放棄修仙,不再屠殺妖類,為了你,我願意為妖為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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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媚第一次這麼听話,第一次忤逆自己的感受,卻從了父母的心願。
在輕狂的第一千多次求婚之後,她終于點頭,不管是感激還是無奈,她卻換回了父母曾經疼愛自己的那顆心。
看著爹娘那眉開眼笑的臉,她頭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責任,以前都是他們寵著自己擔起一切,現在也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輕狂是好人,他將來一定會對自己還有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好的!難得有情郎,她該知足。
今天是她與輕狂大婚的日子,到了晚上,她就要身披盛裝與他拜堂成親了,可,為什麼她卻沒有新嫁娘的緊張和激動?
仿佛這場婚禮與她無關似的,像個失了魂兒的任由丫鬟們擺弄,當一個絕色美人出現在銅鏡中時,繁星也現入其中。
「娘!」
夜媚高興的轉過身體一把抱住母親,怎麼也不肯放開。
繁星對著丫鬟們揮揮手,見她們下去,拉著夜媚走到床邊。
看著女兒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另一張刻骨銘心的面孔印了上去,繁星晃了一下神。
「晚上就大婚了,緊張嗎?」,她問。
看的出女兒提不起興致,想必是為了那個修行者吧!
對于之前女兒的倔強出走,只為那人,現在卻主動回來並答應盡快成婚她很是不解,可是不管怎樣,回來就好!
「成親而已,有什麼緊張的,只是這麼早便離開你和爹,魅兒舍不得!」
「傻丫頭!只是出嫁而已,咱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的!」,繁星摟著夜媚眼中泛出淚光。
「嗯,只要咱們一家人永遠快樂的在一起,不管嫁誰我都願意!」
是啊!不夾雜感情的婚姻,新郎是誰又有什麼關系?無心便不會傷心了!
一家人?
繁星在心底咀嚼著幾個字,眼淚滑落眼角。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不知不覺他們的女兒都已經出嫁了,可是,為什麼她卻有種孤寂的喜悅,帶著酸楚?
她看得出女兒的心之所屬,作為開明的母親,她該支持,可是,若知道這是段無果的姻緣,她又怎能讓她去飛蛾撲火?
母女相擁許久,時辰到了,丫鬟們催了好幾遍,繁星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夜媚。
親自為她帶上鳳冠,披上蓋頭,將女兒的手遞到丫鬟的手上。
輕輕拍了拍夜媚,直到她離開,正欲跟著趕往禮堂,貼身丫鬟急急忙忙跑過來耳語幾句,繁星臉色大變,隨後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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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禮堂的路寥寥數百米,可是夜媚硬是足足走了近半個時辰。每一步都像是赤足與刀刃之上,腳痛,心卻更痛!
丁無庸,你我萍水相逢,有緣卻無份!升仙之路真的比伊人在旁來的重要嗎?
我不懂!
你眼中明明流露出那麼深刻的依戀,為何卻假裝不在意?你是真無情還是假無意?!
若是我,我願放棄一切,魂滅萬年,只為換取一生的相守。
只是,現在一切都遲了,當她踏進那禮堂的門檻,那就意味著回頭之路已斷,再沒退路。
「夜媚姑娘,趕緊走吧!再這麼拖下去耽誤了吉時,我們可擔待不起!」
一旁的丫鬟早已經著急了,隱忍半天終于哀求起來。
罷了罷了!她在等什麼?等一個不會來的男人,還是等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跡?
夜媚不言語,徑直提起裙子憑著感覺走向禮堂,當她走進禮堂時,一身紅裝的輕狂笑著拉過她。
有人開始吆喝拜堂了,他們妖族拜堂成親不拜父母不拜天地,卻拜那威震環宇的魔神。
當他們將那代表著魔神的牌位恭敬的放在中堂前的案台上時,夜媚握緊了輕狂的手。
他們妖魔信奉魔神,就如人們信奉所謂的神仙菩薩一樣虔誠,所以這一拜,真的再無反悔的可能了!
「等等!」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唐突的出現在禮堂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