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幻兮看棲鳳拓一副不拿她當回事的樣子,心中憤怒,上前一步,對著梁灼他們這邊的方向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阿鼻大帝在上,塵幻兮並非有意在浮雲山上妄然動武,而是這小兒實在是囂張之極,一再辱罵大帝。♀塵幻兮忍無可忍,還請阿鼻大帝允許我在這收復了這無恥小兒!」
塵幻兮一句話說完,跟上來的金鈴族弟子包括桃姬在內全部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彎腰弓身行了大禮,方才起身一臉肅穆地立在一旁。
梁灼在樹上看著那一群人大義凜然的模樣,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心想,怎麼桃姬也心甘情願地跪了下來,難道她也是金鈴族的弟子不成?
榆畫走過來對著塵幻兮微微躬身,俯首道,「大師姐,對付這種小兒豈用你動手,不如讓榆畫去幫你對付?」
塵幻兮一雙妙目死死地瞪著棲鳳拓,心里恨得牙癢癢,只想親手殺了棲鳳拓解恨,因而仰頭冷冷道,「不,我自己來!」
棲鳳拓完全沒有理會塵幻兮,只是人掛在樹上,一聲接著一聲喊著老妖怪老妖怪的,見阿鼻大帝遲遲沒有回應,心里煩悶,堵著氣十分不快。塵幻兮此刻突然倩影一閃,仿佛移風換影般迅速,一手提著長劍,一手慢慢凝聚起金黃色金鈴光圈,勢如破竹般朝棲鳳拓刺來。
棲鳳拓看著她使出的也無非是和剛才一樣的長劍,而且還是一樣的招式,心里不禁輕輕一笑,笑塵幻兮自不量力,伸手輕輕一揮,但是手指還未截住長劍,只听得一聲巨大的「 」聲,那長劍劍尾上突然騰起一個金光閃閃的光圈來,光圈靈力十分強大,並且棲鳳拓也從未見過金鈴族弟子中有誰使過,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時長劍上的光圈又陡然間竄了出來,朝著棲鳳拓的方向猛地追去!
「啊!」梁灼失聲喊了一聲,喊過以後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無辜地瞥了瞥一臉憤怒的阿鼻大帝,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弱弱地轉過頭來。
金色的光圈竟然變成一把金光閃耀的光劍,長七寸,疾風陣陣,異常迅猛!
梁灼在樹上看著,心中也不由得吃驚起來,眼楮睜得大大的,塵幻兮現在使出的難道是金鈴族的秘術嗎?為什麼自己從來也沒見過?自己練了那麼久的劍譜上也從未看過?並且遠遠看著,總覺得透著一股子邪氣!
光劍威力無比,升到半空中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然後劍身在半空中嘩啦啦地抖了片刻,突然停住不動了,劍鋒轉向棲鳳拓,「 」一聲,對著棲鳳拓瘋狂地刺去!
棲鳳拓大吃一驚,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一棵樹旁,一邊使出先前的聖火族光圈來擋著光劍,一邊背著大樹不停躲閃。
哪知光劍卻是窮追不舍,無奈棲鳳拓一路上浮雲山已是精力耗損大半,先前又和塵幻兮斗了大半場,現在面對著這光劍不由得氣喘吁吁,應對不急,身上甚至刺啦、刺啦給刺開了好幾道口子,血肉翻出來,猩紅色的翻著花,恐怖至極。
塵幻兮冷笑著站在一邊的石塊上,手里的光圈愈來愈亮,放著金燦燦的光芒。
梁灼仔細盯著那光圈看了看,心中一涼,難道這就是金佛手?傳說中的靈界很早之前引進的邪術?
火傾城給梁灼看的那些書上,記載了許多靈界這上萬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其中更是詳細介紹了靈界的歷任大祭司,雖然其中偶有破損,但梁灼模模糊糊中好像記得是在卿柏航在位時,亦或者許卿綾在位時,當時金鈴族中人突然有人靈力無敵招式詭異,後來那人被秘密處死了,書中記載那種招術就叫金佛手,被金佛手害死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他們的魂魄將永遠效忠于黑暗。同樣的使用金佛手的人也要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無邊無際的黑暗,並且容貌將一日比一日衰老,衰老速度是常人的百倍以上,總之,這種秘術十分猙獰恐怖。
梁灼又認真地看了看,塵幻兮執掌光圈的右手小手指處泛著淡淡的黑氣,那黑氣若隱若現,隱隱約約藏在金光之中。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塵幻兮竟然真的學習了金佛手。
塵幻兮斜睨著棲鳳拓,冷哼一聲道,「無恥小兒,我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賤婆娘!」棲鳳拓運息起身上的靈力,咬牙逞強道,「你這破劍也不過如此!」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可知道我這光劍都是靠什麼養著的?靠的就是源源不斷滾燙的鮮血。你現在身上已經被我這光劍劃傷了,這光劍覓得血腥味必然死死相逼,直到將你全身鮮血全部舌忝舐干淨為止!你要是現在跪下來磕頭喊我三聲親女乃女乃,我也倒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棲鳳拓你這個叛徒,你那一點不入流的手段也敢在大師姐面前賣弄,我看你今日是離死不遠了!」
「就是就是,這種人死不足惜!」
跟上山的那些金鈴族弟子,現在看著棲鳳拓明顯處于劣勢,連忙紛紛附和著,一邊不加修飾地拍著塵幻兮的馬屁,一邊呵斥著棲鳳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竟然敢和大師姐斗,簡直是自不量力!」
「還是大師姐厲害!」
棲鳳拓猛一發力,仰脖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趨炎附勢之輩,剛才你大師姐被我一掌震得站不穩的時候怎麼不拍馬屁?小心爺爺我待會將你們這些長舌婦全都賣到窯子里去!」但是身上卻是酸軟無力,他一路從靈界死里逃生跑出來,又找到火傾城接著四處去找許清池和梁灼,現在又馬不停蹄地沖向這浮雲山,和塵幻兮斗了半天,如今又因為先前輕敵身上被光劍劃出傷口來,一時半刻靈力運氣通通不管用,已經是全身乏術,精力不支了。他也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別說反敗為勝了,就是保命也是難上加難,如此這樣一說,不過是不想輸了一口氣罷了。
塵幻兮一听,頓時火冒三丈,稍一運力,掌中微微一翻,那光劍上的光芒便越來越亮,宛若龍游天地,招術詭變,劍風凌厲,呼地一聲以越發凶猛之勢朝棲鳳拓連連攻去。
奈何棲鳳拓手腳齊用也硬是躲避不及,突然一個踉蹌,轉身不力,那光劍便如一道極快的閃電,瞬時刺向了棲鳳拓的肩膀!棲鳳拓只覺渾身猛一痙攣,四肢百骸好像是同時被長劍刺穿了似的,疼得鑽心!
那光劍聞到新涌出來的鮮血味,不由得越發威猛起來,刷地一下向棲鳳拓飛來,棲鳳拓雖是極力騰起光圈護體,無奈還是被光劍的威力給「 當」一聲狠狠地震住了心脈,棲鳳拓感到嗓子眼一股甜腥之氣竄上來,瞬間便從嘴里噴射出一大口鮮血來,緊接著人也被光劍的余波給震到了樹枝上,不上不下地掛在那,面色慘白!
「啊」梁灼忍不住又驚呼了一聲,臉上面色難看。
這一次梁灼喊得聲音比先前那一次要響亮一些,塵幻兮她們都轉過頭來,對著梁灼他們的方向滿月復狐疑地看著,心想,難道這里面除了阿鼻大帝還有別的人不成?不知這個人是誰?怎麼會為棲鳳拓擔心?
梁灼自己也知道做得不對,跳下樹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阿鼻大帝面前,低著頭一副任你愛怎麼樣怎麼樣的樣子。
可是半天沒有見到動靜,再一抬頭發現阿鼻大帝正在看著她,一雙眼楮澄澈無波,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孩子般純淨,不禁心里舒坦了一些,看來這家伙並沒有生我的氣呢。于是復又抬眼瞧了瞧阿鼻大帝,小聲道,「外面那人是我的故人,我不能看著他死!」
阿鼻大帝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楮在梁灼臉上咕嚕嚕巡視了一遍,嘴角輕輕一揚,伸出兩個搖搖欲墜的小爪子,一臉無邪道,「接好。」
梁灼氣急,說不出半句話來。于是又跳到樹上去了,一臉擔憂地看著外面。
棲鳳拓在樹上漸漸凝聚起一點淡紅色的光圈,那塵幻兮見先前有人驚呼,一時之間又分不清是敵是友,又或者是不是阿鼻大帝的弟子或者愛徒什麼的,左右慌亂之下掌中的金光也慢慢弱了些,光劍懸在離棲鳳拓不到十米的地方,遲遲未動。
棲鳳拓頓了頓,剛想大笑,無奈聲未出,一口鮮血卻噴了出來,連連咳嗽了幾聲,勉強撐著牽起一絲笑容道,「不錯不錯,改日爺爺我將你這破劍賣了興許還能換得了一口酒水喝呢。咳咳……咳咳」
塵幻兮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仰首朝他冷冷看去,淡淡道,「怕就怕就算是酒水,你也沒命喝了。」她朝梁灼這邊又看了看,未見再有什麼聲音了,心中猶豫不決起來,想著「阿鼻大帝是不是念著許清池的緣故不忍心殺了他,若是這樣,不如我將他靈力全廢,然後交給阿鼻大帝處置。」這樣一想,塵幻兮掌中的金光便愈加閃亮了起來,光劍也隨著那強烈的金光而在半空中嘩啦啦地搖動起劍身。
棲鳳拓正在樹上試圖凝聚起一個更大的光圈,但看見剛才停而未動的光劍又嘩啦啦的響起來,眼看著即刻就又要朝自己刺來,頭皮發麻,心道,「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于此了嗎?自己萬般艱難才來到這浮雲山,竟然連阿鼻大帝的面都還沒有見到!他越想越氣,又想起了青菱和靈界的眾位同門兄弟姐妹,只覺得身上的使命任重而道遠,不允許他有半點差池,于是閉上眼,猛吸了一口氣,「青菱,我不能讓你失望!」說著凝神屏氣,自六脈處積聚靈力,緩緩調息出一個渾圓明亮的光圈。然而,他身上傷勢實在是過于嚴重,又連途勞累,若想僅僅依靠光圈中的靈力打敗光劍,實在是遙不可及。
光劍劍鞘一凜,自空中猛地彈起,躍有幾丈高,金光閃耀,劍身也刷地一下變長了許多,劍身柔軟,朝著棲鳳拓呼呼呼七折八拐地飛來,劍風過處,山石崩塌,草木枯萎。棲鳳拓用手中的光圈全力擋著光劍,一邊擋一邊手中靈力不斷自掌中緩緩騰起,試圖用這個光圈困住光劍。哪知光劍根本不受光圈控制,劍身一折一繞,突地一下,從後面刺中了棲鳳拓的胸口,鮮血嘩啦一下汩汩流了出來!
棲鳳拓眼前一花,「 」地一下順著樹枝掉了下來,那把光劍圍繞在他身邊正津津有味地吮吸著血汁!
梁灼一看,再也按捺不住,也顧不得阿鼻大帝不阿鼻大帝的,「刷」地一下閃身跳了出去,身子凌風一凜,立在了塵幻兮面前,揮手打斷了她手中正在茲茲燃燒著的金佛手,高聲喝道,「停下!」
金鈴族的人一看,個個臉上皆是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塵幻兮愣了愣,剛想騰起來的金佛手又慢慢熄滅了下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梁灼,發現她就是先前與自己做對的丫頭,一時之間不由得怒氣沖天,但轉念一想,憑她一個丫頭又如何從阿鼻大帝處跑出來的,還有那個金鈴族神獸也甚是听她話的樣子,莫非她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思來想去,塵幻兮一時半會也不敢輕易得罪了梁灼,只上前微微躬身,還算客氣的說,「請問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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