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脈是這片古老神奇的中洲大陸上最高最長的山脈,它高低起伏綿延千里,南北縱跨將中洲大陸分成東西兩部分。東部有十四個國家,其中有八個組成東部聯盟;西部有十五個國家,其中十一個組成西部聯盟。雖然都是同一片大陸上的居民,但這兩個聯盟之間的明爭暗斗從來就未停止過。相比較人類社會中的喧囂,安第斯山脈西南邊靠海的一片落葉林則顯得安靜多了。這片樹林地處中洲大陸南邊靠海,所以氣候溫和四季常青。
一個寂靜的下午,那片寧靜的樹林中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架破爛的馬車搖搖晃晃的駛來,驚起一片飛鳥。這輛狹小的車上共坐著六個人,一個車夫和五位乘客。他們年紀大的看起來超四十,最小的看起來才八歲,是個小男孩。
馬車顛簸的很厲害,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困倦的睡意,而男孩則夸張的睡著了。
「宇代表上下四方,即所有的空間;宙代表古往今來,即所有的時間。宇︰無限空間,宙︰無限時間,無限的時間和無限的空間構成了我們的世界就是宇宙。」黑暗中一個空洞的聲音輕輕響起,听起來是那麼飄渺無力,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天際傳來。「當你掌握時間和空間的奧義時你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來吧,孩子!喚醒黑色的血脈;召喚蒼藍的火焰;帶上神器寒霜之淚……」那空洞的聲音又來了,是如此的討厭,感覺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顫顫巍巍,如絲如縷仿佛要斷卻又斷不掉。
「斯達莫科的意志將永存!」
「你煩不煩!靠!」那小男孩怒吼出來,這一舉動立刻招來車上四人的白眼。不過當大伙看到是一個八歲的小鬼頭時,也就不計較了。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單調的車輪聲回來對著人們的耳朵吹氣。或許是太無聊了,有人開始打量那發出怪叫的小孩。只見他穿著一身粗麻布衣,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楮是典型的安第斯山脈東部人;又黑又瘦的小臉上嵌著一個尖尖的翹鼻子;最讓人在意的是他那眼神,長長的頭發下蓋著一雙毫無生氣又迷茫的眼楮,那不是一個七、八歲孩子該有的眼神。不過當想到他和自己一樣是在逃難,也就釋然了。
「睡醒了,小鬼?又做什麼奇怪的夢了吧?」小男孩听見有人對他說話。他尋聲望去,是一位坐在車廂門口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
小男孩沒有搭話,把身子往車廂內縮了縮,盡可能的把自己裹成一個球型。
旁邊的人也開始搭話了︰「哎,那孩子可憐吶!戰爭,都是該死的戰爭!才七、八歲孩子就要開始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是啊,是啊……以後就是飽一頓饑一頓……別餓死就謝天謝地了……」
「該死的拜佔庭!老子要是將軍就一定帶領千軍萬馬殺到他們帝都去,把他們男的都殺光,女的都ooxx!」
氣氛一下熱烈了起來,不過誰都感覺的出在熱烈的氣氛下隱藏著深深地絕望。小男孩甩了甩腦袋似乎想把周圍嘈雜的聲音甩出,去好讓自己冷靜些。
深吸一口氣回想起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事情,他悲慘的生活就從那時開始︰
平靜的下午,自己和往常一樣在玩具堆里玩耍。不知為什麼向來慈祥的父母臉上突然布滿了陰雲,父親硬生生的將他從玩具堆里拉出來塞到一輛馬車上,車上都是坐滿了陌生人。緊接著耳邊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街道盡頭沖來一群揮著危險的利劍,嘴里嚷嚷著听不懂的語言的怪人。
不!他本能的想大叫,但是他不能,嗓子里仿佛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塞子塞住了,喊不出聲來。他只能呆在車上眼睜睜的看那一道冰冷的白芒刺入他母親的身體;看著父親被一只又一只的利箭穿透。他想伸手去拉,不想和他的父母分開,但是他動不了,仿佛自己中了一種傳說中的魔法一般動也動不了。
車夫玩命的崔趕著馬匹,車子發瘋似的沖了出去。
他絕望的閉上眼楮,認為這只是一場噩夢,什麼都不要想就好了,越想自己就會越痛苦。
事實總是殘酷的將美夢撕碎,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他從身邊大人們口中陸陸續續了解到越來越多的情況︰中洲歷435年3月拜佔庭帝國大軍入侵玄青國。弱小的玄青國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僅在邊境稍做抵抗就投降了。拜佔庭帝國向玄青國開出了納降條約,表示只要接受這些條件就停止進攻。條約中有諸多喪權辱國的的項目如︰玄青帝國作為拜佔庭帝國的附屬國加入東部聯盟,每年上繳全國稅收的二分之一。解散當前玄青國所有武裝力量,玄青國不允許擁有自己的軍隊,國防方面由拜佔庭軍隊進入玄青國駐守等。♀迫于拜佔庭帝國的龐大壓力,玄青國的皇族無奈的答應了下來。3月14日,拜佔庭帝*隊進入帝都,隨後殘暴的拜佔庭大軍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他們首先殺死了所有玄青皇族成員,並將玄青國皇帝的頭顱掛在皇宮門口。人們看到這一幕後都驚呆了,拜佔庭提出條約那不過是一紙空文,讓軍隊進駐玄青國則是一個陷阱。殺光皇族成員後拜佔庭將目標轉為玄青國的平民百姓。大屠殺正式拉開序幕,一時間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大街小巷殘瓦破礫。
再也看不到正常的人了,只有瘋狂的拜佔庭帝國士兵拿著軍刀對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狠狠的戳著。---摘自聯盟早報。(聯盟早報︰由聯盟報社出版。該報社堅持中立的立場,不參與任何政府的政治行為。聯盟報社總部設于凱文拉斯的首都凱文拉利爾。)
就這樣家沒了,從小孤獨的他除了父母就只有和他的玩具為伴,如今他最親最愛的兩個人都離他而去……小男孩痛苦的晃了晃腦袋,他想把痛苦甩掉,如果痛苦就這樣能消除的話世界就不需要教堂和牧師了。他雙手用力的抱著頭想︰我為什麼要活下來呢?坐上這輛馬車又能到哪里去呢?想著想著他再次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的小主人公感覺到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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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慢了下來,他听到車夫回頭對車里的五個人說道︰「天快黑了,各位下車來休息下吧!我們已經在凱文拉斯國的邊境了。按這個速度下去,估計明天下午就能到凱文拉斯。」
「好類,辛苦嘍!」坐在車廂門口的那位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起身下車對車夫說道。其他人也跟著下了車舒展下筋骨,畢竟在又矮又窄的車廂內坐一天可真不好受。
「現在也只有中立的凱文拉斯肯收留我們了。」
「怎麼就一個凱文拉斯肯收留我們呢?東部聯盟和那麼多中立國至少出于人道主義也得收留我們啊?怎麼反倒是安第斯山脈西邊的中立國來收留我們這些因為戰爭而無家可歸的人呢?」
「這你就不懂了,軍事實力的緣故啊!那些小國怎麼肯冒著得罪拜佔庭帝國風險來收留我們?」
「什麼是東部聯盟,東部聯盟就是拜佔庭家的後院懂不?你們兩個不懂就算了,出來丟人就不對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誰叫人家拜佔庭帝國太強大了呢!整個東部聯盟其實就是拜佔庭帝國養的狗。」
車夫與馬車上下來的四個人侃侃而談絲,毫看不出長途跋涉後的疲憊,大概是因為死里逃生興奮吧?那個面相和善的那中年男子說︰「好了好了,我看我們還是準備下今天的晚餐吧!肚子都餓扁了。」
「哈哈!雷,你就知道吃嗎?」一個瘦高的男子調侃道,「我看連豬也沒你能吃呢!你每次都要吃掉我和程風兩個人干糧呢!」
「哈哈哈哈!」兩個人風趣的對話讓大家發出一陣輕松愉快的笑聲。
「嗯,好像少了一個人。我記得車上是五個人的。」那個叫雷的中年男子說道。
「你是說那個小鬼吧?別管他,那家伙整天就知道把自己團在角落里,和死人的區別也只有餓了下車來找點吃的東西。」車夫說道。
「不用管他的!」那瘦高的男人附和道。
「這不行,我們馬上就可以月兌逃拜佔庭軍隊的追捕了,到了凱文拉斯也不知道會被當地政府分配到哪里去,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面都不知道。所以這次叫他下車來一起吃點吧。」雷頓了頓繼續說︰「我去叫他,你們準備下晚上的食物。」說完雷就回到車上。
只見那小鬼依舊團著身子躲在角落里,雷走過去俯子拍拍那男孩的肩膀說︰「喂,天亮了起床啦!」
那男孩沒有理他,繼續蜷縮著身子低著頭。
「快開飯啦,都趕了一天的路你肚子也快餓了吧?一起下來吃點?」雷不放棄繼續問。
男孩終于有反應了,他搖搖頭表示不需要,但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咕咕……」
「哈哈哈!朋友,你可要像你的肚子一樣誠實,經常說謊的話鼻子會變長的。馬上就可以到凱文拉斯了,你就下來和大伙一起吃點……」
小男孩還是搖搖頭。
「呵呵!」那個叫雷的中年男子干笑著說,「可別這樣,也許你現在覺的很痛苦吃不下飯,可是你的肚子還是要吃的。你的身體是你父母給的,你可以對不起你自己但是你不能對不起你的父母。」說罷雷意味深長的看著那性格孤僻的小男孩。
「我的父母都死了,家也沒了,還說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這可以說是他逃亡以來第一次開口,「也許死了的話就可以和他們在一起了呢。」稚女敕的嗓音帶著點干啞,估計是很久沒說話的緣故。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正因為你父母去世了才更因該愛惜自己不是嗎?你有想過麼,為什麼他們兩人即使犧牲自己也要將你送上馬車?那是因為你父母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這樣的自暴自棄。」
「你又不是我,我的心情你怎麼了解?」那男孩不服氣的吼道。
「我了解!」這三個字雷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有兩個孩子他們一個五歲一個才四歲,我還有我的妻子、我的父母。他們本因該都活下來的……是我沒用啊,為什麼就我自己逃出來了?為什麼我沒能保護好他們?」雷說著說著開始梗咽起來,他做個深呼吸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也許我是很沒用,當時的我確是一個膽小鬼,但是我絕對不會一輩子做膽小鬼!死了就可以不用承擔責任,死了就可以遠離痛苦,死了就可以無憂無慮的解月兌了!你是不是這樣想的?我也這樣想過,但那是膽小鬼懦夫的想法。你就這樣拋棄自己的話那你父母為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你必須做點什麼不是嘛?」這幾句話雷都是吼出來的。他用顫抖的手緊緊的抓住那小男孩的肩膀,生怕一放開就會跑掉似的。
「那現在這樣我又能做什麼呢?」小男孩依舊垂著頭,用毫無生氣的語調回答到。
「那就先的堅強的活下去不是嘛?要對得起愛自己的人不是嗎?」雷收回手繼續說︰「來吧,孩子!抬起頭來看著我告訴我︰我已經不是膽小的懦夫了。」
听到這那小男孩的肩膀顫動了一下,垂了一個月的頭終于抬了起來。雖然那雙稚女敕的眼楮依舊毫無生氣,但和之前相比少了點迷茫。他艱難的張了張口用輕輕聲音說道︰「我已經不是膽小的懦夫了!」
「說的好!做人就是要這樣,越困難就要越堅強!」雷開心的說。
突然,馬車外出來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緊接著是一陣騷動。「啊……」一聲慘叫響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雷向車外大吼到。
「是拜佔庭帝國的軍隊,大家快跑,嗚……啊!」一個人話未說完,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情況不妙,雷當即回頭對那小男孩說︰「快藏到座位下面去,那里有隱蔽個箱子。記住,無論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發出聲知道嗎?」
小男孩听後點點頭。
「還有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都相處一個星期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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