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過去,瑞農扛著一根粗壯的樹干來到小木屋門口。♀在他走出那片早已消失林子時,他發現菲奧娜正站在那里,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釋放什麼魔法,只見那有一圈淡綠色的波紋擴散開去。
精靈們熱愛生命與自然,她大概是想讓那片林子重新煥發生機吧?想到這瑞農嘴角微微一笑,這是個可愛的女孩吶!
「轟!」
小木屋門口揚起一片黃褐色的塵土,瑞農放下沉重的樹干大喊道︰「柳生岩大師!東西我拿來了!」
「很好!就放在那吧!到後院來。」小木屋後方傳來了柳生岩那蒼老且有緊的聲音。
施展開漂浮術,瑞農身輕如燕,縱身一躍就來到了木屋的後方。柳生岩家的後院與阿羅約•康斯坦丁家相比就顯得寒酸多了,那只不過是用一圈籬笆圍起來的空地,面積還不足三十平方,左邊又被一小片菜園佔去一半,能活動的地方實在是小的可憐。
然而就在這小的可憐的空間里,豎起了一排青灰色的石灰岩柱子,它們大小不一,肥瘦高矮各不相同,很顯然是臨時放置的。
柳生岩口中叼著煙斗,手持一把黑色的鐵劍背對著瑞農而立。他深吸一口煙,長長的吐出,讓那青色的煙圈飄向遠方的高山。
「這是……可以直接上真劍了嗎?」瑞農見狀立刻興奮了起來。
「剛學會走路就想跑步嗎?蠢貨!別忘了你才剛剛練劍一天!」
「呃……」
柳生岩摘下煙斗來到石柱前扣滅說︰「我只是給你做個示範……教你怎樣切石頭而已。」
「靠!沒勁!」瑞農不滿的撇了撇嘴。
「挨餓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啥?難道說不練成的話就不給飯吃?」
「你明白就好!」說完柳生岩不在理會抬起劍說,「經過昨天的練習相比你也注意到了,切木頭的話不需要為你的劍凝集太多的力量,力量過大就會將樹干擊碎,凝集太少反而起不到作用。」
「是的。」
「那麼岩石就不一樣了,沒有足夠多的力量,你就無法將其切開。」說著柳生岩朝身前的石柱猛揮一劍,只見那根石柱依舊紋絲不動的立于原地。他上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取下三分之一的石柱繼續說,「原理和技巧與切木頭一樣,只不過需要投入更多的力量而已。你明白了嗎?」
這一切听起來是那麼的簡單但瑞農明白這要比昨天的練習難得多。
「怎麼?還不快練?」
「怎樣將更多的力匯集于一線?」經過昨日一整天的失敗之後瑞農發現自己對控劍的技巧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每當他要將更多的力匯集于一線時,他的力量就會莫名其妙的分散開來將樹干擊的粉碎。柳生岩讓他切石頭就是讓他突破自己的瓶頸。
柳生岩渾濁的雙眼盯著瑞農許久說︰「你這問題問的很愚蠢!不過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呃……這個……」
「今天的你能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然而當初的我卻只能問天問地就是不能問人……」老人用鐵劍支撐著傴僂的身子吃力的坐下,從破舊褪色的布袋中取出一小戳煙絲說,「這個問題真的很愚蠢,就好比你明明知道把步子跨的大些,邁得快些,就能跑的更快,卻問別人如何跑的更快?當別人告訴答案的時候你又問我該如何把步子跨的大?邁的快?」
柳生岩的一席話著實令瑞農汗顏。
老人哆哆嗦嗦的將一小戳煙絲裝入煙斗中說︰「其實腳就在自己身上。該怎麼跑就怎麼跑,不然你還能怎麼跑?」說著他丟給瑞農一根木棍。♀
「該怎麼跑……就怎麼跑?」瑞農似乎明白了什麼。
「沒有捷徑的,孩子!」老人叼著煙斗,搖搖晃晃的向屋內走去,「該去燒罐子咯!咳咳咳……」傴僂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小木屋內,只留下一連串干澀的咳嗽聲。
「我得加油了,餓肚子的感覺可真的不好受吶!不能再讓艾麗卡姐姐承受一回了……」說完瑞農舉起木棍。
更多的力量,更集中的力量!瑞農眉頭緊鎖,手臂上青筋突起,肌肉緊繃,「哈!」猛的他大吼一聲,揮棍砍向前方的一根石柱。
「轟!」
果不其然,石柱粉碎,留下一地灰白色的粉末。瑞農搖搖頭,顯然這樣的結果是不能讓他滿意的,「果然,一旦到了某個極限之後我就無法將力量集中于我的刀刃之上,就像是元素的能量超載原理……那麼我該如何克制呢?」
小木屋外,火窯中的木柴「 啪啪」的燃燒著,柳生岩蹲坐在門檻上,渾濁的雙眼無神的凝望著那一縷縷青煙從煙囪冒出裊裊的飄向遠方的山頭。艾麗卡靜靜的坐在河邊冥想,西爾芙在河對岸追著在佷子花叢中追著飛舞的蝴蝶,菲奧娜望著那一片光禿禿的木樁上冒出碧綠的女敕芽們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宛如綻放的花朵。
一片美麗祥和的田園生活風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木屋的後方時不時的會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柳生岩吐出一個煙圈後說︰「看來又失敗了,不過他應該能趕得上午飯吧?」
「不對!不對!都不對!」瑞農雙手握拳,將指關節捏的「 啪」之響,「究竟……究竟怎樣才能將更多的力量匯聚于一線或一點呢?」凝視著最後一根石柱,他沮喪的往地上一坐,石灰石粉末染白了他一頭黑色的短發。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破空呼嘯,一道黑色的麗影從天而降來到瑞農身邊。
「呃……貢……貢扎斯!」瑞農結結巴巴的說道,心想︰慘了……我一定會被它大卸八塊的。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貢扎斯似乎背著個什麼,從外型上來看似乎是一頭牛。
貢扎斯起身,將一頭血跡斑斑的公牛丟到地上說︰「你果然沒有騙我!」
「騙……騙你什麼?」
「牛群啊!好大一群牛,只是路有點遠……我往北飛了好遠才找到它們。」說著貢扎斯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牛尸,「要吃嗎?味道很不錯!」
「呃……這樣好了,你先把這頭牛交給艾麗卡,讓她們先吃吧。」
「哦?難得有一次你會對吃的不感興趣。」
「閑話少說,這是什麼牛?」瑞農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味道不錯就足夠了。」
瑞農無奈的搖搖頭說︰「只要滿足吃喝睡一切無憂無慮,做為野生動物的感覺可真好。」
「你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做到將更多的力量匯集于一線,讓這根棍子像刀劍一樣的切開岩石……」
「這有什麼難的?」貢扎斯瞪大了眼楮說,「那你就用力量去切啊!棍子又不能當劍使!」說完貢扎斯扛起牛尸離開了後院,只留下瑞農一個人像木頭一樣的佇立在原地。
陽光掠過瑞農那健碩的身軀,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隨著時間流逝,影子漸漸變短,由分針變成時針,同樣影子也想鐘表的指針一樣走過了漫長的九十度。
「謝謝你!貢扎斯!」許久,瑞農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日常的冥想結束後,艾麗卡從河邊打了一桶水回來,著手準備一日三餐。突然貢扎斯扛著一頭牛出現在她面前。「今天中午吃牛肉嗎?」貢扎斯問她。
「天吶!這是只生活在中洲大陸北部的荒原野牛啊!你上哪搞到的?」艾麗卡放下水桶驚叫道。
(荒原野牛︰中洲大陸北方寒冷地區的特有牛種。荒原野牛,平均體長約為230∼300厘米,尾長約80∼100厘米,肩高約190∼210厘米,體重約550∼700公斤,雄性個體明顯大于雌性個體。它們周身一般呈黃褐色,遍布厚長的絨毛,四肢短而粗健,適應寒冷干燥的自然環境,耐饑渴、耐疲勞,善于爬坡涉險、越雪山沼澤,游渡江河激流等。荒原野牛身上那厚厚的絨毛可做衣物帳篷,皮是制革的上好材料。)
「上哪?一直往北飛就找到了啊!怎麼逮到這頭牛很難嗎?」
「 !野牛?這下可好,中午可有牛肉吃啦!」一听說某人逮到了一頭野牛,柳生岩那渾濁的雙目頓時來了精神。
「誰說中午吃牛肉的?要吃你自己做去!」艾麗卡白了他一眼說,「吃牛肉是沒問題,不過我要等瑞農來了再開飯。」
「呃?咳咳咳……」柳生岩立刻用咳嗽來掩飾自己尷尬的神情,心想道︰臭小子,你可要加油啊!我的牛肉大餐可全指望你啦!
的確,木棍不能成為刀劍,只要心中有劍,就算手持木棍那也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為什麼呢?其奧義則在于控劍的方式與力量的運用……瑞農再次舉起了木棍,心中回想著這兩天來的一切。
木棍不能像刀劍一樣的切開岩石,那麼就用力量去切……沒錯!要學劍就必須先棄劍,只有這樣才能做到人劍合一,成為一名真正的賤人!瑞農回想著柳生岩所說的每一句話。
棄劍才能學劍的道理就在于力量的運用與把控,柳生岩大師切開木樁破開岩石的真相在于……無劍勝有劍的奧義就在于……
木棍動了……如同鬼魅一般的劃過石灰岩,沒有劇烈的聲響,沒有飛濺的沙石,就仿佛木棍從未與它接觸過一樣,但石灰岩柱的上半截卻本尊莫名其妙的分了家。
「 噠!」石柱落下,笑容上浮,瑞農長長的噓一口氣,心想︰成了!總算可以按時的吃上一頓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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