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查士丁尼大帝怒眼圓睜,對著魯尼大聲吼叫。♀
拜佔庭帝王,中洲大陸上上最高權力擁有者大發雷霆之怒,著實把魯尼嚇得不輕。他面色蒼白,汗流浹背,顫抖的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陛下!頒獎儀式即將開始,還請趕快回擂台……」這時查士丁尼大帝背後傳來一陣慢條斯理的聲音。是普洛斯教皇,他笑眯眯的盯著魯尼和查士丁尼大帝問︰「兩位在討論什麼呢?居然重要的能讓陛下把頒獎儀式完全至之于腦後?是否可以也說于老朽听听?」
魯尼見教皇大人都這樣說了,便不好推辭,「教皇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未等他將實情說出口就被查士丁尼一把打斷。「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東部和西部的戰爭又傳來些不幸的消息而已,我已經習慣了。」
「如是便好。」教皇意味深長的盯了魯尼一眼後便隨著查士丁尼大帝返回擂台。只留下魯尼一人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不一會魯尼就覺得腦袋嗡的一響,「把所有剩下的,只要還能動的禁軍都給老子調到格洛穆尼角斗場來!」
魯尼心頭咯 一下,「呃!想不到查士丁尼陛下也會來這手啊!」于是乎他趕緊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大吼︰「完啦!完啦!出大事啦!」
查士丁尼大帝鐵青著臉走上擂台心想︰這頭豬!就不知道低調點嗎?不過就算他把所有的禁軍都調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梅洛?普洛斯,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用這場終極斗士聯盟大賽為我送葬嗎?沒錯!我是斗不過你,不過我是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梅洛……你太心急了!你要拜佔庭,可以,我給你!不過也請你一起收下玄青義軍吧!一想到這,查士丁尼大帝的嘴角微微上翹,顯然他已經先入為主的將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誤認為普洛斯教皇了。可哪里想得到,這一切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莽撞的復仇行動而已,且收拾掉外面的大軍並不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
擂台上裁判大聲喊出瑞農的名字,觀眾猛瘋狂的鼓掌,大有不把手底心拍殘不罷休的勢頭。
瑞農摘去蓋在頭上的濕毛巾對自己嘀咕道︰「是時候了……瑞農。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時刻嗎?」他雙手握拳。用力的捏了捏,然後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出門。
不要緊張……自然點……他們還不知道你是誰……
瑞農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微微凌亂,右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按住左臂。♀那正是族徽所烙刻的位置。感受著那股熟悉的黑暗念力涌入體內。瑞農的呼吸漸漸重歸平靜。
裁判兼主持人嘹亮的報幕聲……
魔法水晶忽明忽暗的閃爍……
觀眾的歡呼聲。鼓掌聲……
賽場頂棚飄落的彩帶……
禮花綻放時的爆炸聲……
五彩斑斕,星星點點的光輝……
這一切是瑞農均視而不見听而不聞。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復仇!抬腳踏上通往擂台的階梯,瑞農似乎已經可以感受到查士丁尼大帝和普洛斯教皇的心跳。
查士丁尼大帝板著臉注視著瑞農……
普洛斯教皇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們看起來似乎與周圍熱烈歡慶的氣氛格格不入。
裁判兼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揮舞魔杖,將擴音術再提升一個等級,「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本屆終極斗士聯盟冠軍——菲爾?雅溫德!」
合著人們陣陣熱烈的掌聲中,瑞農小心翼翼的走上擂台。周圍的氣氛是那麼的火辣、熱烈,但他的內心卻如同寂靜寒冷的冰窖。
容貌端莊、姿態優雅的禮儀小姐搬來了冠軍獎杯和印有十萬金幣字樣的大牌子。
查士丁尼大帝和普洛斯教皇就在瑞農眼前,距離只有三步之遙。雖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瑞農面沉似水,波瀾不驚。此時此刻,他的內心世界其實早已刮起了狂風暴雨。「要忍耐!瑞農……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格洛穆尼角斗場還有很多無辜的平民百姓,只要等到晚上,與教皇和查士丁尼大帝共進晚餐……那才是你動手的時候!」瑞農心中默默的說道。
查士丁尼大帝從禮儀小姐手中接過獎杯和象征獎金的牌子來到瑞農面前。
瑞農慵懶的抬了抬眼皮,慢慢的伸出手,面無表情的接過獎杯和紙板,動作機械呆滯。
查士丁尼大帝見了,笑了笑,上前兩步來到瑞農面前,幾乎鼻子貼鼻子了。♀左右見了頓時大驚失色,手足無措,他們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誰叫他是查士丁尼大帝呢?
「你不是為冠軍和獎金而來的吧?」查士丁尼大帝微微低頭,湊到瑞農耳邊輕聲說,「你是為我而來的對吧?」
瑞農那雙捧著獎杯的雙手微微一顫,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異樣,不過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強壓下急促的心跳與呼吸,默默的自嘲道︰原來已經曝光了啊!那我還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呢?
瑞農沒有急著回復查士丁尼大帝,而是轉過頭望了眼四周人頭攢動的觀眾席。「能讓觀眾先走嗎?」他問查士丁尼大帝,「身為拜佔庭的帝王的你肯定不希望你的臣民白白流血吧?」
「走?為什麼要讓他們走?他們可是最好的見證人。」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問答,令在場眾人都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不過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普洛斯教皇。
普洛斯教皇面部表親極為豐富,先是愕然。再是平靜,最後露出了愜意的笑容。他心想︰看來他們兩人似乎都誤會了什麼,不過也好……至少我不用踏破一雙鐵鞋了。
「見證人?」瑞農冷笑一聲問,「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會為此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說完他將象征十萬金幣的紙板丟到地上,抬腳用力的踩了踩,而將象征榮譽的獎杯收回空間袋中。
查士丁尼大帝皺了皺眉頭問︰「不為錢嗎?」他一語雙關,但對面是單純的瑞農。
「錢?當然不是。」
「那你是為什麼?為名?為權?為官?」
瑞農將右手沿著左臂袖子的縫線慢慢的上劃,直至斯達莫科族徽的位置上。「為夢想……為復仇!為了這一刻!」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柔,但卻令人們心中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宛如午夜時分突然推開窗子。吹滅蠟燭的陰風。
查士丁尼大帝愕然了,不是因為那種恐懼感,而是因為自己的臆測和瑞農的答復。他迷茫的看看瑞農又看看普洛斯教皇。
「哈哈哈!」普洛斯教皇突然大笑起來,「過來吧!到我身後來。弗拉維?查士丁尼。你想得太多了。」
「你……」查士丁尼一時間語塞。
「還不過來嗎?我這把老骨頭還得靠你遮風避雨呢。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過活喲!」普洛斯教皇笑眯眯的盯著瑞農。「斯達莫科家族後裔?」
瑞農毫不避諱的亮出了象征斯達莫科家族的蒼藍色火焰。這一舉動令全格洛穆尼角斗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頃刻間觀眾席上就炸開了鍋,觀眾們紛紛起身向外涌去。他們或驚叫、或推搡。瘦的擠,壯得撞,個個如八仙過海般各顯神通。
查士丁尼大帝用尖銳的聲音問︰「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了嗎?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普洛斯教皇取出一根半人高的權杖,杖身上下都瓖嵌滿了各色寶石珍珠,權杖頂端更是嵌著一塊體積碩大的水晶石。定楮細看就能發現水晶內有一股淡淡的白色氣流緩緩流轉,很明顯這是一塊價值百萬金幣的上等稀有高能魔法水晶。
兩輪淡淡的光暈籠罩在查士丁尼大帝和普洛斯教皇身上,驅走了那股駭人的陰冷恐懼。普洛斯教皇微微側頭對查士丁尼大帝說︰「等下老夫用法術拖住他。陛下,你跟光明祭祀們一起從後台撤走……」
光明祭祀和魔法師們跳上擂台圍成一圈,將瑞農圍困與內。他們個個口中念念有詞,手上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元素光芒。
蒼藍色的火焰劍從瑞農手中緩緩冒出,空氣中的溫度仿佛頓時下降了十度。「今天,我為的是十四年前的仇恨,為的是我與查士丁尼和普洛斯的私人恩怨……與你們無關。」說著瑞農將蒼藍色火焰劍指向查士丁尼大帝。
這輕輕一指,查士丁尼大帝頓時覺得仿佛有無數陰魂野鬼在耳邊嚎叫,血管中仿佛有一條冷血的毒蛇在緩緩爬行。他面色蒼白,唇無血色,身軀劇烈的顫抖著,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普洛斯教皇察覺到查士丁尼大帝的異樣,伸出枯瘦的大掌,往他肩上一拍。
查士丁尼大帝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從肩頭涌入,驅走了那股陰冷之氣,神色逐漸恢復正常。好一會,才緩過氣來的他嘶聲力竭的朝瑞農大叫︰「十四年的仇恨?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十四年前我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不是十四年……準確說是一千多年來的仇恨。」普洛斯教皇盯著瑞農的蒼藍色火焰劍說,「想不到念力居然還能這樣用。」
瑞農微微一笑說︰「什麼斯達莫科家族的歷史,什麼黑白念力,什麼創世神、撒旦……統統與我無關!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斯達莫科家族的復興,更不是為了撒旦!而是為了我自己。」說著他又看了圍在自己周圍的魔法師與光明祭祀們,「不走嗎?」
魔法師與光明祭祀們對他不予理睬,手中的魔法蓄勢待發。只要普洛斯教皇和查士丁尼大帝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釋放出強大有力的魔法攻擊將創世神的敵人轟殺。
「為了你自己?」普洛斯教皇手中冒出一團潔白的光球。
「玄青國是我的故鄉……」
「玄青?玄青義軍?」查士丁尼大帝跳起來說,「原來你是玄青義軍派來殺我的刺客!」
「刺客?如果我是刺客,哪用得著參加什麼終極斗士聯盟?哪里會如此正大光明的與你相見?」瑞農好氣又好笑的說,「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都在十四年前死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拜佔庭軍隊屠戮長歌城的那一天……」
查士丁尼大帝總算明白了什麼,「就為這個?那不是我下的命令……那是……」他剛想說什麼,但又欲言而止。
瑞農閉上眼說︰「你不用說我也明白,但這事你絕月兌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發動的戰爭,拜佔庭大軍如何進得了長歌城?如果不是教皇下的命令,那些士兵又怎會以創世神的名號進行大屠殺?僅僅是因為我們不信奉創世神宙斯?僅僅因為我們是異教徒?」
普洛斯教皇伸出一根手指,劃過權杖的頂端,帶著星星點點的白光指向瑞農︰「孩子,你還年輕,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潔白的光點忽忽悠悠的向瑞農飄去,如羽絨隨風蕩漾。
突然一股蒼藍色的火起吞噬了這數粒潔白的光點。「創世神真的存在嗎?」瑞農抬頭,似問非問,「如果真的存在的話為什麼他從未幫過我?」
「你何曾信奉創世神?」
「創世神不是說過,全中洲大陸的人民都是創世神的子民嗎?當我的父母被利箭白刃穿透胸膛的時候,它不曾幫過我;當我一個人孤立無援的時候,它不曾幫過我;當趙雷哥被拜佔庭士兵殘忍屠戮的時候它不曾幫我;當莎拉無依無靠,被迫自殺的時候它不曾幫過她。當康斯坦丁爺爺被利文?休斯殺害的時候;當安妮?菲爾德姐姐將死的時候……創世神宙斯又在何方?」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瑞農回想起往事,兩行晶瑩的淚珠就從他臉上滑落,留下兩道濕潤的痕跡,「不是我不信奉它,而是它從未出現。如何讓我信奉一個從未出現的神?」
普洛斯教皇的臉色變得異常可怕︰「那你又為何侍奉惡魔撒旦?」
瑞農緩緩閉上眼說︰「我不信奉撒旦,也沒打算信奉撒旦。是斯達莫科家族之魂救了我,是它告訴我人只能依靠自己。神救不了你,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當他再度睜開眼時,黑色的瞳孔已變成了可怕的猩紅色,「那麼今天,就讓我試試看,創世神會不會拯救它虔誠的信徒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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