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難為 人前白蓮花,人後真夜叉

作者 ︰ 珍珠湯圓

第十章

「鋪子里那麼多貨,那麼雜,您打算怎麼賣?」這個是大問題,時間太短,雜貨鋪的貨品種類多,價錢不一,到底值多少錢,估計邢掌櫃自己都不知道。♀

果然,「不知道……」邢掌櫃繼續迷茫。

這一個月,正常賣肯定是賣不出去的,如果所有貨打包出清,又賣不上價,只能另闢奇徑……

小碗沉吟片刻,腦中靈光一閃,這樣的話,也許可以。

「邢爺爺,您先別急,可不能自亂陣腳。我呢,有個主意,先不告訴您,過兩天我會再來,您就繼續開門營業,有時間就盡量把鋪子里的東西都整理一遍,大概價格也要做到心里有數。」

「真的有辦法啦?好的,我這就回去開門理貨,小碗,你真是我的救星!」也不管小碗小小年紀說話是否可靠,這會兒邢掌櫃是病急亂投醫,樂得語無倫次。

「那是,您就瞧好吧。」

雖然小碗的小胸脯拍得啪啪作響,但自己有幾兩重,她還是清楚的。薛家是什麼地位?按照馮婆子的說法,那是安陽地界兒首屈一指的人家。口碑名聲無可挑剔,財力雄厚,手腕毒辣,又和官府有著拐彎抹角的勾結。她這邊呢,一個不知世事的老書蟲,再加一個剛十歲的鄉下丫頭,那是雞蛋跟石頭的踫撞,這實力懸殊的,想著小碗就牙痛。

不行不行,不能給自己泄氣,硬著頭皮也得上。邢掌櫃可是對自己有活命之恩,現在他遭遇大難,正是她出力報答的時候。小碗拍拍臉頰,努力振作起來,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得盡力試試,小碗,你不能真把自己當成十歲的鄉下丫頭,想想,你過去的幾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就這樣,小碗邊走邊絞盡腦汁的思考,在家門口,她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劉香桂,正拉著馮婆子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場自導自演的風寒之後,香桂更顯消瘦,一身緋色對襟襖裙,穿在身上有種弱不勝衣的感覺,臉色有些許青白,看起來病後休養的並不好。

見到小碗,香桂的雙眸立時蓄滿淚水,提著裙擺,邁著小碎步,奔行了過來。

臥槽,小碗差點要爆粗口。影後,您又要鬧哪樣,她們不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節奏嗎?

「小碗妹妹——」淚眼朦朧。

「……」面無表情。

「劉伯父好狠的心腸,我大病未愈,竟把我直接丟在這里,我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我好怕呀。」嚶嚶嚶嚶。

「……」又是什麼情況,香桂就這麼乖乖的要留下?不像她的風格。

「姐姐錯了,全都是我一時糊涂,你讓姐姐進去好不好,姐姐想來陪你一段時間可不可以?」情真意切。

「……」不管你想干什麼,請放過她吧,求你了,真的。那邊的那個人,對,就是你,馮婆子,拜托不要那麼興奮。

「你還是不原諒我嗎?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別來這套,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小碗暴躁了,現在她看香桂就跟看蒼蠅似的,真膈應。之前還要死要活的鬧騰,就是為了不過來,現在怎麼又一門心思往里鑽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怨我,你打我罵我都行,只要給你出了氣,姐姐怎麼都願意。你獨自一人在這偌大的宅子里,不怕嗎?現在姐姐來陪著你,不好嗎?」香桂扯著小碗的袖子,臉上寫的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媽蛋!你還來!越演越夸張!小碗使勁兒拽出袖子,轉身走人,你愛演不演,爺不伺候了。

「小碗呀,有話好好說,你們是一個村的姐妹吧,有什麼錯是白扯不開的,嬸子給說道說道。」馮婆子來了精神,腳一跨,擋住小碗去路。

「這事情您又不知道,唉,不說了。」小碗不想多事,就要繞開。

「小碗妹妹,這……」香桂見馮婆子也沒能擋住小碗,只能改變策略,拿袖子遮住臉,道,「這人來人往的,讓人看了笑話,小碗妹妹咱們進去再說好不好。」

「不好,您好走不送。」你看我長的像包子?你都不怕丟臉,我更不怕。

「小碗!你不要以為自己吃了多大的虧,現在大房子住著,還不是我讓給你的機會!你這人怎麼這麼白眼狼!」香桂收起淚眼,眉毛一揚,就開始大義凜然地指責小碗。

影後,你又改戲路了?我給你跪了,你的戲真豐富!

小碗抬腿就要走人,還沒邁開步子,就一被香桂死死抓住胳膊,「你可是怕了,怕杜嬤嬤知道我已經到了,怕我來了頂了你的位置,讓你滾回鄉下去!」說到這里,香桂眼里怨毒之色盡顯,十指如爪,抓得小碗疼痛難忍。

「你放手,發什麼瘋啊!」

「被我說中了心事吧,要不怎麼不敢開門。」

「你到底想干什麼?」小碗使勁兒掙扎了幾下,還是掙月兌不開,「你放手啊,你早不想過來,怎麼現在就上桿子往這屋里鑽了?不是你自己說不願意做奴婢的嗎?」

香桂死死盯住小碗,眼神晦暗,「若是劉大對我坦白杜嬤嬤的身份,我一早就過來了,哪里輪到你這個黃毛丫頭。」

杜嬤嬤的身份?是什麼身份?小碗剛要問出口,又瞥見馮婆子雙目發光,糟糕,「閉嘴。」小碗下死力摳開香桂的手,管她是否會受傷。

「可使不得啊。」馮婆子一臉唏噓,「小碗啊,你可不能這樣。這位姑娘,那杜嬤嬤到底是個什麼人哪?」

果然是這個結果,事關杜嬤嬤,小碗也顧不得許多,一跺腳,「罷了,你不就是想進去嘛,去吧去吧,至于嬤嬤會不會留下你,就看你的本事啦。」

聞言,香桂松開了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若是嬤嬤要趕你走,我也許會跟你說一兩句好話」。

小碗一口氣沒順,差點沒噎死。

香桂冷笑著看了她一眼,拎著小包裹施施然進了門,走過內院,又被小碗攔在正房外。

小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停下,等著吧,我去通稟一聲。」

等進屋見了杜嬤嬤,她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越說越憋屈,末了嘟著嘴看著杜嬤嬤,「您可不能答應啊,最討厭她這種兩面三刀,腦子不正常的人了。」

杜嬤嬤似笑非笑,「就這點事,值得把你氣成這樣。若是,我還就答應了呢。」

「嬤嬤——您這是報復啊,您可不能這樣。」小碗要抓狂了。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拒絕。她自願上門為婢女,又不要月錢。」杜嬤嬤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心里明白,這是王管事應約給她送人過來了。

原先王管事要送過來的姑娘應該就是這位香桂,當初因她身體不適換了小碗過來,她起先是不同意的,王管事就改口,承諾待那香桂痊愈後即可替回小碗。只是沒想到,小碗出乎意料的合她心意,那換人也就沒有必要了,更何況,這個香桂似乎品性不佳。

不直接拒絕,只不過是逗逗這小丫頭,省得她年紀小小,主意太大。

「可是,現在……」小碗剛想說不缺人手,可是轉念一想,還真缺人手,杜嬤嬤還要用藥、按摩,身邊最好能一直留人照看。正巧,邢掌櫃那邊又出了事情,她很想幫上一把,多少都要分一些精力過去。如果有人能在這段時間,幫她照顧杜嬤嬤當然好,只是這人選,如果不是香桂就更好了,「好吧,杜嬤嬤,我听你的。」

杜嬤嬤正在品茶的動作微微一滯。

小碗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不情不願地打開門,喚香桂進來。

香桂得意地撇了小碗一眼,徑直走進內室,雙手交握在月復前,斂袂屈膝的一福,口中道︰「杜嬤嬤,萬福。」

一個標準的貴族女子行禮姿勢,香桂做起來行雲流水,比之小碗當初古怪的姿勢,高下立現。

杜嬤嬤神情淡淡的,可就在香桂抬起頭來的一霎那,眼底突起了波瀾,這容貌?她半闔著眼,掩去其中的驚異和感傷,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模樣,「若是要留下,就得守著我的規矩。」

「嬤嬤,奴家可不是那等不知規矩的粗俗人,可是有人在您跟前搬弄是非?若不是被人誤導,不知您是布政史府中的管事嬤嬤,奴家怎會做出如此糊涂的行為。想必小碗沒有告訴您,先父曾是六品行太僕寺寺丞,奴家自幼也是飽讀詩書,如今惟願伴隨您左右,可好?」

「小碗會跟你說清楚規矩,從現在開始,你就听她的差遣。她怎麼吩咐,你怎麼做,她不滿意的話,你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不顧一臉驚怒的香桂,杜嬤嬤淡淡地對小碗說道,「要是她出了錯,我自會找你算賬,你可明白?」

「是,杜嬤嬤。」小碗笑眯眯,愉快地應下。

姜果然是老的辣,杜嬤嬤深諳管理之道啊,不愧是香桂剛說的什麼布政史那出來的管理人才,分級授權管理的原則都懂,一句話就把香桂給制住了,小碗那個得意,如今落在她手上,看她怎麼整治那身破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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